看到這條消息的瞬間,我罵孃的心思都有了。
就不能說點好話嗎?
我發了個“再見”的表情,單方面終止了這一場對話。
這件事就像江安寧說的一樣,其實沒什麼很好的處理方式。
最簡單的說法,就是我的命基本掌握在別人手裡。那些刑偵學大佬如果真的夠厲害,我肯定是很難逃過這一劫的。
只能寄希望於他們不是當代福爾摩斯,或者名偵探柯南。
而我也只能儘量表現得正常一些,畢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盯上了,肯定不能做出過於異常的舉動。
西安這邊分公司的工作還是得照常完成,而且做完之後還得老實返回蓉城這個狼窩虎口,不能表現出做賊心虛的樣子。
“難受啊。”我輕輕感嘆了一聲,突然不是那麼急着想回蓉城了,甚至希望這邊的工作能夠持續更久。
可惜天不遂人願。
第二天,分公司總經理就給羅麗彙報了這邊的情況。其實我也能看明白他的心思,就是想一個人在分公司當BOSS,不喜歡我這號總公司的人在這裡壓着他。
當老闆嘛,管一羣人還不用被別人管,誰不想?
但這一點可把我鬱悶到了,羅麗讓我明天就返回蓉城。
我隱晦地提及了案件反轉的事情,羅麗直接跟我說要麼自己早點回來,要麼等着警方傳喚,問我喜歡哪種?
我尼瑪頓時就傻眼了,苦笑道:“那當然是我自己回去。”
嘆了口氣後,我沉聲問道:“到底什麼情況了,已經到了警方傳喚這種地步?”
羅麗的心情顯然也不是很好:“王虎已經被秘密收押了,不允許任何媒體報告,警方正在審訊,這是我能夠知道的風聲。”
“但是審訊流程已經完全保密了,也不知道有什麼進展。誰想去打聽都得掂量一下,我爸都警告我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上面管得很嚴。”
“但凡插手這件事,都會被調查。”
臥槽,這麼恐怖的嗎?
我根本說不清此時的心情,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我真是日了狗了”。
“這次有個刑偵學專家,雖然已經把王虎收押了,但似乎不太滿意。”
“看他這個遲遲沒有定案的樣子,我猜他應該想到了還有其他人蔘與這件案件。”
“身手不凡,和李剛有過節,能和王虎王帥兩兄弟聯手,你說猜不猜得到你?”羅麗向我問道。
“你都能聯想到,刑偵學專家更沒理由想不到。”我揉了揉眉心,徹底明白了羅麗不是危言聳聽。
如果我不早點回蓉城,也會被警方傳喚,甚至可能被西安當地的警方捉拿,然後送回蓉城審訊。
我真是踏馬萬萬沒想到,這樣都能把嫌疑放到我這,真是小覷了這些專業人士。
在掛斷電話之後,我吩咐楊琴先去動車站買票,準備明天返回蓉城。
來的時候都是一羣同事,但大多是爲了提薪和升職纔來到異地的。等到回去的時候,就只需要買我和楊琴的票了。
楊琴雖然比較納悶,爲什麼兩人都不坐飛機,但還是照辦了。
當天妻子也給我打了電話,估計也是聽到這件事的風聲了,問我打算怎麼辦。
那種關心我是能感受到,但這個話題,我除了苦笑,根本找不到回答的辦法。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強顏歡笑道。
不等陳安琪繼續說這茬,我便轉移話題道:“對了。最近我不在家,過得還好嗎?”
妻子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明白我的心思了,也順着我的話題說道:“還行吧,比以前一個人在家好。”
“哦?”我有點疑惑,不知道有什麼區別。
“還不是你的乾女兒啊,天天就上門來,一口一個媽叫得可甜了,就跟個開心果似的。”
“基本每天她都要問我一句,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呀?他還帶不帶我出去玩呀?講真的,感覺就像在騙我養個女兒,小姑娘太可愛了。”
“今天還教我古箏來着呢,讓我覺得自己好笨,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手指靈巧。”陳安琪說着開心的話題,當好像卻並不怎麼開心。
“現在的小姑娘,學興趣班都是幾歲就開始了嘛,她學了幾年很正常的。”我想到楊紫薇,也覺得蠻感慨的。
原本以爲那件事之後,至少會和我疏遠,但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我沒有和陳安琪聊得太久,就說明天回來有話再慢慢說,結束了通話。
次日,我按照行程安排,和楊琴一早就踏上了返回蓉城的動車。
那些同事還跑來送我,其中包括分公司的總經理,一副特別不捨的樣子,還說謝謝我的指導和栽培,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讓我指導他。
違心之言,也能說得跟真的似的。
很明顯,這貨根本不想讓我再對他指手畫腳。
我也看透不說透,說些客套話,就這樣告別了他們。
一路上,窗外的風景依舊美麗,但我卻沒了來時的興致。
楊琴都看出我心事重重的,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可以跟她說嗎?
我只說沒什麼,就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楊琴也就沒在說什麼,讓我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我想到了槍斃現場那種壓抑的氛圍,子彈出膛的槍聲,李毅山兩槍不死之後那種忍無可忍的淒厲叫聲,四周工作人員的一片漠然······
尤其是李毅山倒下那一刻,四周都是血,看起來極度觸目驚心。
死後,法醫還秉着物盡其用的原則,希望能夠獲得死刑犯的所有器官。
哪怕你是絕症晚期,也希望能捐出來用於實驗,觀察病變器官的後期結構,說不定還得切片研究。
越想我就越感到踏馬的壓抑,總覺得我也難逃此劫,會步入他們的後塵。
我想起李毅山似乎最後說過一句話,只是離得太遠了聽不清。
這一刻我突然無比地想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
於是我給羅麗發了條微信消息,問她知不知道。
得到回答後,我愣了很久。
“這是老子抽得最爽的一根菸,也是最捨不得抽完的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