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安琪起得很早,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梳妝了。
綿燕支、還有名爲玉女桃花粉的水粉,當真美豔不可方物。
鏡中的人影,眉目如黛、瓊鼻高扌廷、朱脣潤澤。
臉上的皮膚在雪白光滑之外,透着淡淡毛細血管的胭脂紅,充分闡述着“吹彈可破”一詞,到底是在形容什麼樣的皮膚。
因爲鼻樑兩側掃過極少量綿燕支的緣故,光影作用下,還顯得整張臉上的五官更加立體。
在東方精緻婉約美的前提下,還有隱約兩分西方人特有的深邃和立體。
我穿好衣服後,沒有忍住就從後面輕輕摟住了陳安琪。
她應該是在化妝鏡中看到了,也沒有顯得太驚訝:“老公,還不去洗漱,我都洗過了。”
“起這麼早?”我都沒想到。
“嗯啊。你以爲像你們男生一樣,大不了起來後洗個頭,就可以出門了?”妻子隨意回答道。
無法反駁,女人確實活得蠻累的。
陳安琪拿着眉筆在描眉,又畫了淡淡的眼線,將本就好看的狐媚眼顯得越發狹長嫵媚。
“整個一妖精啊。”我由衷感嘆道。
你爲什麼要化這麼精緻的妝容啊,給不給其他女人活路?
“誇我還是損我呢?快去洗漱。”陳安琪對着鏡子翻了個白眼,放下了眉筆。
我洗漱過後回到臥室,看到妻子剛穿上粉色繡花的月土兜。本來應該比較寬鬆的東西,愣是被她撐起了美妙的幅度。
嗯,看得我想入非非。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我真想做點什麼。
穿上漢服後,我就發現沒有一個兜能讓我放東西,可以說是很不方便了。
那種電視劇裡衣領裡面放銀子的操作,我表示很懷疑。
難道我穿的是假漢服,怎麼就沒法放?
主要袖口不是可以封閉的琵琶袖,不然也可以玩一手“袖裡乾坤”,把東西放在袖子裡。
所幸陳安琪還有個荷包,讓我把手機和鑰匙放進去。
妻子在粉色肚兜上圍了一圈內襯,隨後穿上了對襟襦裙。兩側衣襟相對,中間便能看到粉白色的內襯,拱起了一個曼妙的幅度。
在內襯上方,便是一截雪白的肌體,以及精緻的鎖骨。
呀兒喲,是真的好看啊,儼然就是我心目中古時候的大家閨秀形象。
尤其是她將頭髮挽成盤發後,插上了那支塵封一段時間的流蘇簪子,宛如畫卷中走出的仙子。
“怎麼樣?”陳安琪提着裙襬,很少女地輕輕轉了一圈。
“漂亮。”我由衷感嘆。
“那就好。”妻子笑意嫣然,將荷包系在腰間掛着。
我們換好鞋子後便一同出門了,在小區吃個早點,老闆都很好奇地問我們穿的什麼。
簡單對付了早飯,我們便打車趕往都江堰。
在景區門口,我們見到了江藝。
他還是穿着一身如雪的白色漢服,揹着一把寬大的古箏。
也不知道他累不累,反正他開心就好。
我們三人會面後,江藝直接站到了我身旁,有說有笑地去到檢票口。
還真和他說的一樣,漢服文化節,凡是穿漢服一律免門票,直接就放行了。
景區內穿漢服的人不是一二般的多,估計是當成同袍集會了。
看起來蠻壯觀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集體穿越了。
反倒是常見的穿着反而成了少數,還有人向發現新大陸一樣,走在路上還不時打量好看的漢服小姐姐。
在遊玩景點的路上,我直接問起了江藝:“昨天我看到一個新聞,聽說李剛受傷了?”
“嗯,”江藝輕聲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這麼說,就等同肯定了我們的猜想,這事就是江安寧做的。
“可惜啊。”我嘆了口氣。
“不可惜,”江藝微笑道,“本來就沒覺得能成功,敲山震虎而已。”
“他身邊那麼多高手,能傷到他都是意外之喜。”
“李剛太爲所欲爲了,真以爲有些下作的手段只有他能做。不震懾一下,估計得無法無天了。”
我想了想,還是想他問道:“那你說江安寧的手段,就只是這樣?”
“肯定不會啊。”江藝笑了,“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兩邊都在拉鋸戰。”
“主要是商業方面的,互相動手腳吧。有來有回,但總體來說是安寧哥這邊略勝一籌。”
“說白了他所有的權勢和關係,都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上的。只要破壞了他這個根基,就什麼也不是。”
“可惜李剛還拉了幾個比較有勢力的同夥,一時半會估計傷不到他的元氣。”
說到這裡,他有些無奈:“這種東西我也不懂,幫不上什麼忙。”
“我有點理解江安寧的心情了,”我玩笑道,“這麼厲害的朋友,卻對這方面不感興趣一竅不通,半邊忙都幫不上。”
“是啊,”江藝抿脣道,“所以罵我神經病嘛。”
妻子在一旁聽着我們的對話忍俊不禁,也不說話。
只是隨着步伐,發間簪子上的流蘇都在輕輕搖曳,有種詩意般的風情。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抖音一類流量APP火起來的緣故,這裡還有蠻多好看的漢服小姐姐帶了攝影師,在景點附近找地方,擺動作拍照。
陳安琪的目光,很快就被這樣的場景吸引了。
“我幫你們拍?”江藝微微偏着頭,從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了手機。
尚未散去晨霧中的林間小道,在妻子的指導下,我倚在樹邊。
隨後陳安琪握着我的手,注視着我的眼睛。
“可以了,換動作。”江藝拍好後,直接說道。
我們就在這裡拍了一兩分鐘的功夫,其他攝影師看到之後,竟然把我們給團團圍住了。
還有人驚喜地喊道:“那不是網紅嗎,就是叫周國鵬那個!”
我都懵了,怎麼熱度都過去一段時間了,還有人認得我?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讓他們拍了幾張。
作爲不想再出名的“過氣網紅”,我直接就溜人了。
我就出來隨便玩玩散散心,至於嗎?
去到一處大河邊廣場的時候,江藝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向我問道:“對了,聽說你們想補辦一場漢式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