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2)和親人分開的感覺,我也體會過
“哈哈哈哈……家住的近,她們從小就常來我家玩,我也沒小輩在身邊,就管她們叫孫女了。”
“太好了。”我忍不住問道,“您一定知道,這副眼鏡是麻奈的還是樑雪的,可以告訴我嗎?”
“去年得了塊很好的玉石料子,就給她們一人做了一副。那種石頭,對控制近視很有好處。”老爺爺捋了捋鬍子,“前個月奈奈的眼鏡壞了,小雪說什麼都要我把她那副的兩百多度的鏡片換了,換成六百度的,給奈奈用。但奈奈這孩子太粗心了,把小雪這副也弄丟了。”
這是她們兩個人都用過的眼鏡啊!
“我和樑雪是同班同學,這副眼鏡我來還給樑雪吧。”我對老爺爺說。他讚許地點點頭:“光橋中學的孩子就是素質高,拾金不昧。”
“爺爺,我還有件事想問。您對麻奈和樑雪家的情況瞭解嗎?”
“唔……她們媽媽去年就生病去世了……”
“父親呢?”
“父親……奈奈的父親好像在她很小的時候,登雪山遇難了。”
“那樑雪的父親呢?聽說他回國了,現在他在哪裡?”我拋出這個我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問得似乎過於急切了。老爺爺停下來瞅了瞅我。
“小夥子,你好像知道她們很多事?”
“這個……因爲……我和麻奈關係很好。是很好的朋友。”
老爺爺摸摸鬍子,手在鬍子的末端輕輕一頓,手指上的骨頭,像傘骨般突然撐開:“小雪的父親,明天就要受審了。麻奈會作爲證人出席。”
“受審?!”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在法院受審麼?”
“對。我只知道這麼多了。小夥子,既然你和奈奈是好朋友,又和小雪是同班同學,希望你能幫助她們。”老爺爺說完便起身,“我得招呼我的客人了。小夥子,再見。”
雖然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老爺爺應該不會再回答我任何問題了。
丁丁意識到了我的沉默。他拉起我的手。
“宇陽哥哥,你沒事吧?”
“丁丁,你明天一早就去法院等着,看到麻奈姐姐到了法院,就找公用電話給詹木夕打電話。她的號碼在這張小紙條上。”我匆匆在一張小紙片上寫下詹木夕的手機號,塞在丁丁手裡,“知道了嗎?”
“我不認識麻奈姐姐啊。”
“個子小小的,短髮,很文靜。總之,看到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就應該是。”只能這麼斷定了。
“好,明白了。”
我和丁丁一起下樓。詹木夕看到我們,把手中的另一個甜筒遞給我。
“這個好甜,給丁丁吃吧。”我說。其實現在我也沒有吃冰淇淋的心情。
“丁丁?”詹木夕迷惑地眨眨眼睛。
“丁丁就在……”我轉向身側,丁丁已經沒了蹤影。這孩子,跑得好快。
“沒什麼,就給我吧。”我接過甜筒。
回去的路上,我把明天樑雪的爸爸要出庭受審的事告訴詹木夕。她吃驚的樣子顯然是裝出來的。看來她早就知道這回事。詹木夕啊詹木夕,其實現在的我,是真心想幫助麻奈和樑雪。不是因爲好奇,而是因爲感同身受。
和親人分開的感覺,我也體會過。
這個年紀的我們,誰能承受得了那種痛苦呢?
“明天,一有陌生號碼給你打電話,你就裝肚子疼,讓樑雪和我扶你去醫務室。然後我們趁機逃出學校去法院。”
詹木夕對我的計謀讚賞不已,也不管手裡還握着甜筒,就鼓起掌來:“宇陽同學真有想象力,嗚呵。”
“喂,冰淇淋流到你手腕上了。”我提醒她。
“啊!”她立即伸出舌頭去舔握着甜筒的那隻手的手腕。有路過的男高中生回頭,眼神曖昧地打量她。
在某些地方,詹木夕天然得不行啊。我暗暗嘆氣。但願明天的計劃能順利進行。
樑雪和麻奈能否重歸於好,就看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