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昇抱着我的手再度暗暗收緊了力氣,然後他以一種毫無波瀾起伏的聲音對歐齊說:“你們兩個人的愛情,雖然有悖道德倫理,但是在我看來,很真,很純,也很感人至深。歐齊,我愛品品,就跟你愛許靈一樣,可以不顧一切。爲了品品和我們的寶寶,我不會給你同歸於盡的機會。你無非是想要引擎,你只要答應我,讓我把品品送走,我就給你找引擎。”
歐齊笑了,笑容冷冷的。歐齊對杜昇一邊笑一邊說:“杜昇,你慌了。你一慌起來,說話就特別亂。我如果答應讓任品走了,你不就沒有了任何顧忌,那,我還拿什麼跟你要引擎?別想那麼多了,今天,沒有引擎,我們誰也離不開這。”
我不管歐齊說着什麼,我只顧自己生着杜昇的氣。剛纔他明明說好了不送我走,現在竟然又變卦了。我抓起杜昇的一隻手放在嘴邊極其用力的咬了下去,杜昇被我咬得“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氣。
我冷冷的問他:“疼嗎?”
他看着我,像是不敢說話一樣,幾乎是帶着點膽怯似的輕點了下頭。
我立刻怒火攻心。我大叫着:“疼,是吧!確定自己沒做夢,是吧!剛纔你是真的又要把我送走,是吧!咱倆之前怎麼定的,你不是答應我不送我走了嗎,怎麼屁大個功夫你就變卦!你那麼使勁掰人家手都白掰了嗎!杜昇,不帶你這樣的,說話不算話,你還想不想給孩子樹個好榜樣了,你還能不能做個誠實的好爸爸了!”
不知道是不是孕婦都愛矯情,我說着說着就開始哭上了,大滴大滴的從眼睛裡往外摔眼淚珠子。
歐齊像個妖魔鬼怪似的說要帶着我跟杜昇同歸於盡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害怕。歸就歸,盡就盡,反正有杜昇陪在我身邊,沒什麼好怕的。可是當杜昇對歐齊說要把我送走的時候,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害怕從此杜昇會不再陪在我身邊,我害怕以後會有可能自己一個人煎熬的活下去!
杜昇見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整個人立刻亂了陣腳,不知道怎麼哄我好了。我蹬鼻子上臉的又是打嗝又是抽氣的。
我一邊矯情的不停掉眼淚一邊扯着杜昇的胳膊對他說:“杜昇,我都跟你說了,別送走我別送走我,我不想一個人,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憑什麼不聽我的!你以爲你想方設法讓我活下去,我就幸福了嗎!就是對我好就是愛我了嗎!不是這樣的,根本就不是!我不領情!你憑什麼認爲,讓我一個人脫離險境與我跟你一起面對兇險比起來,前者就是對我最好的選擇?你問過我了嗎?你不問我也沒關係,我自己都告訴你了啊!我不想走,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你怎麼就那麼找抽呢!”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嗚哩哇啦的都在說些什麼。反正我就是拿準了杜昇他捨不得說我所以我就狠狠的發瘋。不這樣我怕他又會嚷嚷着把我送走。
我在,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向生存靠近;我走了,他了無牽掛,不等歐齊說“準備好了嗎下面我們要開始同歸於盡了”他自己就會迫不及待的拿個什麼硬點的東西往自己腦袋上一砸把他自己給結果了。他可能覺得這樣一了百了,對大家都好。我恨他這樣想!他要是真敢這樣做,我就帶着孩子一起跟去地下用大耳刮子抽死他!
我和杜昇在這邊像對精神不好的大瘋子一樣又哭又叫又咬的——當然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在做,杜昇只是個默默無語的可憐承受者——而與此同時歐齊和許靈那邊似乎也起了某些變化。
我停止對杜昇的撕咬,開始和杜昇一起不怎麼光明正大的聆聽起許靈對歐齊小聲說話:“齊,要是寶寶自己,他會想要什麼呢?他會不會覺得,我們爲了要回他的屍體而繼續傷害別人,是種罪過呢?也許這麼多年來,我們通過違法的手段來賺錢維持他的生命,對寶寶來說並不是件快樂的事,是不是?如果,現在我們還要繼續通過傷害別人才能把他換回身邊,寶寶會不會連死後都不開心?齊,算了,我們不要引擎了,我們就這樣去跟他們要回寶寶的屍體吧,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好嗎?”
我本來就很情緒化很容易吃驚,有了寶寶之後脾氣就變得比以前更加容易歇斯底里。所以當我聽完許靈的話之後,我再次震驚了。杜昇也一樣。我們誰也想不到,天底下擁有一顆最柔軟最善良的心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飽受命運折磨和不公對待的可憐女子!
我又想哭了。這次,是爲了許靈的善良和她不幸的人生。
歐齊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喑啞着聲音對許靈說:“好!都聽你的!我們不再傷害任何人,我們這就去跟童銳要回寶寶的屍體!”
我衝動的在旁邊大聲問了一句:“他要是不給你們呢!你們這樣是沒有用的!你們應該報警!”
“報警”這倆字讓我清脆的喊出來之後,屋子裡的氣氛一下變的僵滯了。
我小心的喘了口氣,我感覺到杜昇抱着我的手在向我源源不斷的傳遞着支持和鼓勵。然後我繼續說:“這個可怕的組織,難道不應該被剷除掉嗎?他們販賣國家機密情報,這是個多嚴重的事啊,而且它把活人一個一個的往死裡逼,還缺德的就挑可憐人下手,不把這組織的窩端了,以後指不定還得有多少可憐人要受他們擺佈,說不準又有多少人間慘劇要出現呢!我覺得,咱們乾脆報警算了!一個一個告發,就先從那個童銳開始!”
許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杜昇一眼,最後把目光專注的投放在了歐齊的臉上,輕輕的,但無比堅定的對他說:“齊,我們報警吧。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飽受着良心的煎熬。我們做了那麼多壞事,傷害了那麼多的人,都是覺得我們是逼不得已的,是爲了給寶寶治病。可是剛剛,任品的話讓我明白了,寶寶或許根本就不願意以這樣的交換去獲取自己的生存條件。我們做了那麼多不該做的事,應該受到懲罰纔對!”
歐齊溫柔的撫摸着許靈的頭髮,眼中凝聚的是滿滿的溫柔與疼愛。他一邊親吻着許靈的額頭,一邊對許靈輕聲說:“好,都聽你的,你說報警,那我們就去報警。你覺得我們應該受到懲罰,那我們就去接受懲罰。我們,讓寶寶走得心安理得!”
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個情緒激變的精分患者。因爲我再次呆了。我覺得這個叫歐齊的男人,他的情緒轉變真快,比我都快。他剛纔明明還喊打喊殺的要帶着我和杜昇一起同歸於盡呢,我胡言亂語的嘚吧了幾句之後,他居然就洗心革面回頭是岸真的打算去報警了!
我覺得女人的力量始終是不容小覷的。尤其這個女人還是個孕婦。
不過我有點怪怪的感覺,總覺得哪裡好像還差了一點似的。
突然,杜昇問了歐齊一句:“歐齊,你說你們放了幾個人潛伏在我和品品身邊。這些人裡,那個童銳應該算是最管事的主了吧?你能不能告訴我,童銳,是誰?”
我一下子就想通了,就怪在這裡。蘇,李適風,許靈,歐齊,這些人我都已經知道了,只差一個童銳了。
那麼,童銳是誰?他在哪!**** 青梅竹馬(別這樣,人家還是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