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各方態度(二)

“……安,今……今日太子李煒派了天使來,傳口諭要我從明日起,例行早朝,說……說是以防洛陽戰局有何變故……唔……安!我在與你說正經事呢,你別……別……唔……啊……”

“嗯,嗯,你說你的……”

“你……唔……”

在樑丘舞略帶幾分不悅的目光下,謝安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前兩日夜裡的那一幕溫馨而甜蜜的景象。

原來是那個時候說的啊……

嘁!這個笨女人真不會挑時候,自己當時滿腦子都是她,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嘛!

嗯!真是笨女人!

謝安心安理得地暗暗埋汰着自己的妻子。

不過一想到眼下的處境,謝安不禁有些鬱悶,要知道,他之所以急急忙忙來到東軍神武營的駐地,爲了就是想看看能否從樑丘舞這裡得到幫助。

畢竟是夫妻嘛,更何況,只要謝安不犯作風上的錯誤,樑丘舞這些日子,對他還是很好的。

別看這個笨女人平日裡呆呆的,做事又是循規蹈矩,古板、固執地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女人很可靠,當她有一劍在手時,那份超乎常人的武力,足以令天下男兒汗顏。

至少,除了那個有名的危樓刺客金鈴兒外,謝安從未看到這個女人在武力上吃虧,哪怕是當初對陣二十餘名危樓刺客,照樣用手中的寶刀將對方一干人砍瓜切菜般斬殺乾淨,而據長孫湘雨說,這個笨女人曾經在戰場上時,遠遠不止這樣。

但可惜的是,太子李煒似乎也算到了這一點,提前就將這條路給堵死了。

要知道,樑丘舞雖說是從二品的京官、武將,又供奉於兵部,絕對稱得上是朝中的重臣。但歸根到底,她乃四鎮之一,並不屬於冀京中央軍的體制,並非是乾清宮殿內的常置殿臣。

說白了,她有入宮上早朝的資格。但是卻又不需要每日都去上早朝。除非重大事件,否則,上不上早朝都可以。

當然了,倘若是天子召喚。那就另當別論。

而如今,太子李煒故意叫樑丘舞每日上早朝,其用意顯而易見,無非就是想將她困在冀京罷了。

想到這裡,謝安不得不承認。正如長孫湘雨所言,太子李煒身旁的幕僚,確實很有一手,將所有的事都考慮地極爲周全。

也難怪,畢竟人家是太子嘛,不出意外,那就是未來的一國之君,縱觀天下那般多的才子、學士,誰不想攀上這顆大樹。來個平步青雲?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臉上的遺憾之色,樑丘舞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忽然,營中的老大哥嚴開摸了摸鬍鬚,詫異說道。“將軍,那太子李煒只是叫將軍呆在冀京,未曾提及我等吧?”

“唔?”樑丘舞微微一愣,略感納悶地望着嚴開。

“末將的意思是。倘若我四人以個人的名義,與謝兄弟一道前往洛陽……”

項青眼睛一亮。大喜說道,“對啊!——擺着將軍在,不敢誇口,我項青當初在冀北戰場,與那幫外戎交手,也是被稱爲小霸王的人物……”

小霸王?

其樂無窮?

謝安面容古怪地望着項青,他自然清楚霸王指的究竟是何許人物,只是兒時某個玩具的回憶太過於深刻罷了。

在他身旁,羅超撇了撇嘴,淡淡說道,“好一個[不敢誇口]……”

“小超?”項青似乎也注意到帳內氣氛的怪異,有些納悶地望向嚴開、陳綱、羅超、謝安四人,沒好氣說道,“你們這般瞧着我做什麼?當初在冀北戰場,咱哥四個,到底是誰殺地多啊?”

“呵呵呵……”嚴開笑而不語,只不過,他的笑容不似平日般那樣平和。

“小青這話,二哥可不能裝着沒聽到啊……”陳綱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舔舔嘴脣,似笑非笑地望着項青。

項青嘿嘿一笑,帶着幾分挑釁說道,“要比試一下麼?陳二哥?”

陳綱自然清楚項青指的並不是比試武藝,聞言問道,“怎麼個比法?比比誰殺的叛軍更多?”

項青搖了搖頭,嘿嘿笑道,“看看誰能拿下那個叛軍的人頭!”

“……”

此言一出,屋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就連平日裡看起來無慾無求的羅超,他的眼神也不禁變得火熱起來。

誰都知道,項青口中的[那個叛軍],指的究竟是何人。

“有意思……”嚴開舔了舔嘴脣。

“甚久不曾這般熱血沸騰了……”陳綱開始摩拳擦掌。

“算我一個!”惜字如金的羅超,亦表達了他心中的想法。

謝安愣了愣,頗有種好比絕處逢生的喜悅,忽然,他注意到項青朝自己眨了眨眼,待微微一愣後,他心中很是感動。

“且慢!”見四將摩拳擦掌,似乎有些蠢蠢欲動,樑丘舞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嚴大哥,陳二哥、項三哥、羅四哥,你四人願意與安同往,我很是感激,只是……你四人乃東軍副將,從三品的官銜,倘若不聽調令,私自離營,御史監那道關就過不去……”

“是啊,”儘管很希望能得到這四位的相助,但是謝安也不能因此叫人家置國家法度於不顧,因此,接着樑丘舞的話茬說道,“太子李煒既然想法設法要將舞留在冀京,擺明了就是不想讓東軍神武營淌這趟渾水,四位哥哥皆是在朝供職的武將,萬一被御史監逮到四位哥哥不在營中……據小弟所知,御史監大半已落入太子李煒之手!”

“此事易爾!——告假便是!”嚴開微微一笑,想了想,說道,“唔,我父族叔臥病,按輩分來說,我當稱呼叔公,長輩臥病,我理當前往探望!”

“你叔公不是早些年前就病故了麼?當時我還送了三百兩……”陳綱愕然望着嚴開。忽而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話,我恰巧有個族中兄弟。其子剛滿一歲。抓週之禮,我不得不去……”

“真是蹩腳的藉口!”項青搖頭哂笑不已,露出一臉不屑一顧之色,叫嚴開、陳綱二人側目而視。

“那你呢?”二人憤憤問道。

“那還不簡單?”項青撇了撇嘴。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在老家的婆娘生了,我不得不回家一趟,我就不信御史監那幫混賬能挑出毛病來!”

聽着他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衆人懵了。過了半響,謝安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三哥在老家還有位嫂子?”

即便是嚴開與陳綱,亦是一臉好奇之色。

只見項青瞥眼望着他們許久,忽然搖了搖頭,理所當然地說道,“沒有!”

“……那就少說地這般理所當然!”謝安沒好氣地搖了搖頭,轉頭望向羅超。

似乎是注意到了謝安詢問的目光,羅超雙目微睜。淡淡說道,“告病!”

好傢伙……

謝安微微抽了一口冷氣,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但令他百般驚愕的是,樑丘舞卻眼睛一亮。連聲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這種一戳就破的藉口,還叫好主意?

謝安無語地翻了翻白眼,不過心中自是非常感動。他自是清楚,東軍神武營這四位副將之所以幫助自己。無非是因爲自己是樑丘舞的夫婿,更何況,自己曾幫過東軍一個大忙。

“既然如此,本將軍便允你等三個月的假期……”說到這裡,樑丘舞轉頭望向謝安,眼中隱約帶着幾分歉意,解釋道,“這是最寬的期限了……”

這個笨女人……

你故意的對不對?

故意要讓哥感動地痛哭流涕,對不對?

要不是此刻有嚴開等四人在旁,謝安忍不住想將她摟在懷中,好好[蹂躪]一番,不過一想到極有可能是自己被[蹂躪],謝安還是作罷了。

在謝安感動之餘,四人中較爲穩重的嚴開又皺眉說道,“單單我四人,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啊,我等此去洛陽,既然是告假之身,那幫京軍,未必會服我等,將兵不合,上下二心,可是大忌!”

謝安聞言一愣,繼而頓時明白過來。

對啊,此次這四位哥哥,可是打算以告假的身份義助自己,這樣一來,東軍神武營就不能出動了,否則,太子李煒叫御史監參上一本,就算是樑丘舞,恐怕也要落一個治下不嚴的罪過。

可要去洛陽,必須有一支信得過的軍隊,否則,單單嚴開、陳綱等四將,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撇開了指揮軍隊這方面的才能不談,即便是他四人,也不過是頗有武力的武夫罷了,對於動輒二十餘萬大軍混戰的洛陽戰場,難說能起不到什麼幫助。

“要不向南公府的呂老爺子……算了,當我沒說!”說了半截,項青便注意到其餘人古怪的神色,下意識將後半截話嚥了回去。

也難怪,畢竟眼下,無論是南國公呂崧也好,南軍陷陣營的將士也罷,都憋着勁想替戰死沙場的呂帆報仇雪恨,這個時候叫人家分兵給你?

就在衆人苦思冥想之際,忽然,陳綱摸了摸下巴,緩緩說道,“對了,可以用[那幫人]啊……”

“那幫人?”項青愣了愣,繼而恍然大悟,一拍拳掌,興奮說道,“對啊!——那幫人可不在我東軍編制之內!”

隨着他的話,樑丘舞、嚴開、羅超等人亦紛紛醒悟過來。

望着屋內的人一個個都做出恍然大悟之色,謝安很是莫名其妙,望望左右,連聲問道,“舞?嚴大哥?陳二哥?項三哥?羅四哥?你們倒是說啊,什麼是那幫人啊?那幫人是誰啊?你們倒是說呀!”

只見項青與嚴開對眼一眼,壓低聲音,神秘說道,“我東軍神武營特產……”說到這裡,他忽然一停頓,望着謝安嘿嘿直笑,擺明了想賣個關子,而其餘三人,亦是面帶微笑,笑而不語。急地謝安感覺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身體內爬行,鬧心地很。

遺憾的是,屋內有一個從來都不懂得看氣氛的女人……

“北戎狼騎!”

接過項青的話茬,樑丘舞沉聲說道。

謝安呆住了,不理會好生鬱悶的項青。驚愕問道。“北……北戎狼騎?東……東軍還有這個?”

此言一出,除樑丘舞外,其餘四將相視一笑,即便是被謝安暗中詆譭爲面癱的羅超。眼中亦露出幾分自得之色。

“跟我來,安!”

樑丘舞起身站了起來,領着謝安走出帥帳,朝着營地深處走去。

途中,根據樑丘舞的解釋。謝安這才知道,那什麼北戎狼騎的來歷。

那是在四、五年前,草原部落的首領,勇士咕圖哈赤率幾十個部落所聚攏的十萬胡騎,攻陷大周幽州,兵鋒直指冀京。

國難當頭,樑丘舞率東軍神武營,跟隨如今的項王四皇子李茂北伐,鏖戰數月。兼之有長孫湘雨暗中出謀劃策,這纔將這股強敵擊潰。

而樑丘舞,也正是在這一戰揚名天下,以區區十三歲之齡,在戰場上斬殺了被草原部落尊稱爲[蒼原之狼]的勇士咕圖哈赤。奪得了對方那柄妖邪之氣極重的寶刀,被人視爲怪物。

在此之前,大周根本就沒有什麼[四姬]的傳言,只有流傳於冀京的[傾城雙壁]。指的就是樑丘舞與長孫湘雨二人。

[炎虎姬]這個名號,初聽多半以爲是大周國民替樑丘舞取的。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那只是[蒼原之狼]咕圖哈赤在臨死前對樑丘舞的稱呼,在通過知曉外戎語言的人翻譯後,東軍神武營的將士,以及四皇子李茂的部下,這才漸漸改用炎虎姬來稱呼這位不得了的女中豪傑。

久而久之,這才徐徐傳遍了整個大周,而隨後,有些好事的傢伙將天下其餘三位奇女子與樑丘舞排在一起,這才弄出了一個什麼[四姬],也正是因爲這樣,樑丘舞纔會被奉爲四姬之首。

當年[蒼原之狼]咕圖哈赤戰死後,十萬外戎胡騎由於失去了領袖,變得支離破碎,猶如一盤散沙,其中一部分因爲被長孫湘雨故意放出的謠言嚇到,誤以爲大周真的組織了一支輕騎,前往草原攻擊他們所在的部落,因此慌忙撤軍;也有一部分負偶頑抗,被樑丘舞聯合四皇子李茂殲滅。

整整十萬外戎胡騎,撤回草原時,卻僅僅只剩下四五萬,其餘大多被殲滅,但外人所不知的是,那傳言被殲滅的四五萬外戎胡騎,其中有一小部分選擇了投降。

這些人,都來自於草原上的小部落,由於自身部落實力不足,因此被其他部落兼併,淪爲了某些大部落的奴隸,只不過因爲馬術嫺熟,這才被招入咕圖哈赤的大軍之中,本來就談不上什麼忠誠,無非是懾於勇士咕圖哈赤的威名罷了。

因此,當勇士咕圖哈赤被樑丘舞所斬殺後,這批人便在東軍神武營投降不殺的口號下,選擇了投降,畢竟他們原來的部落早已被摧毀、兼併,幾乎已沒有剩下什麼親人,撇開草原部落與大周世代的仇恨不談,樑丘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算上是他們的恩人,更何況,這位女中豪傑親自斬殺了咕圖哈赤,誰都知道,在草原上,每一個人都奉行強者爲尊的信念。

蒼原之狼咕圖哈赤之所以有那麼人跟隨他,就是因爲他強,而當時,那些胡騎向樑丘舞投降,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比前者還要強。

一路走,一路說,樑丘舞領着謝安來到了營中深處,來到了一片圍着木欄的校場,校場的中央,擠滿了光着膀子的壯漢,這些人圍成一個巨大的圈,嘶聲力竭地喊着什麼。

而校場的兩旁,那是一長排的……

馬廄?

望着那一片馬廄,謝安一臉古怪。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臉上那古怪的表情,項青笑着說道,“兄弟猜的不錯!——這些人便是曾經入寇我大周的外戎狼騎,自投降後,將軍便將他們安置在這裡,你也知道,這些都來自草原,每個人都對馬匹非常熟悉,是故,平日裡替我東軍照顧戰馬……不過,可別小瞧了這幫人,這幫人一旦放出去。別看才區區兩、三千人,但可不是尋常地方守備可以擋得住的!”

“這倒是……”謝安遠遠望着那幫光着膀子的壯漢,粗粗打量,他便瞧見了不少人身材魁梧甚至要在神武營四將之上。

“這樣放任他們,就不擔心他們會暴動?”謝安可是注意到。校場木欄的周圍。幾乎沒有什麼守衛的東軍士卒。

項青笑了笑,拍拍謝安肩膀,神秘說道,“你待會就知道了!”

“……”謝安不解地望了眼項青。繼續打量那幫人。

只見這些人圍在校場內,手中拿着饃饃、米餅等飯食,一面咬着、咀嚼着,一面觀望着校場中央兩名壯漢的角鬥。

而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明明是校場中央那兩名壯漢在角鬥。可在四周圍觀的胡人,卻比他們還要興奮,一個個脫光了膀子,嘶聲力竭地爲場中那兩人吶喊助威,他們的神情,已無法用興奮來描述,簡直就是瘋狂。

在場中角鬥的那兩人,每揮出一拳,旁觀的人便大喊一聲。倘若有誰將對方整個抱起狠狠摔在地上,那四周更是歡呼吶喊聲震天。

“我們……就這樣過去?”謝安感覺自己稍稍有些發憷,畢竟這裡每一個人,都要比他壯實。

“不用!”樑丘舞淡淡說了句,隨即深深吸了口氣。

猛然間。她雙目一睜,全身上下迸發出一股無比強大的氣勢,那彷彿天崩地裂、排山倒海的殺氣,即便是謝安此前已見識過幾回。依然感覺很不適應。

這個笨女人當初在冀北戰場究竟是殺多少人,纔有這種彷彿實質般的殺氣啊?

望着身旁面無表情的樑丘舞。謝安暗暗心驚,心驚之餘,眼中隱約露出幾分不忍。

剎那間,整個校場鴉雀無聲,那一個個至少要比樑丘舞高一個頭的壯漢們,望向她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懼,甚至於,有些人連手中的饃饃、米餅失手掉落在地,猶未反應過來。

啊,不是畏懼,而是恐懼!

短暫而令人不安的沉寂過後,忽然有一個壯漢擡手指向了樑丘舞,口中大聲叫着謝安聽不懂的語言。

“烏……烏呼魯黎!可圖烏呼魯黎!”

“烏呼魯黎?”謝安不解地望向身旁的項青。

見此,項青低聲解釋道,“就是炎虎姬……而[可圖],就是勇士的意思!——將軍不常來這裡,是故他們見到將軍,會這般震驚非常!”

而此時,在校場上的那無數外族壯漢們,亦紛紛反應了過來,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口中說着謝安聽不懂的語言。

那可真的是跪倒在地……

額頭緊貼腳下的土地不說,整個人幾乎可以說完全趴在了地上。

“他們在做什麼?”謝安疑惑問道。

項青微微一笑,低聲解釋道,“顯而易見!——在草原,這是臣服的意思!”

臣服……

校場中那數百名身材魁梧的壯漢,草原上的戰士,竟然會臣服於一個小女人?

一個個頭甚至還沒有他們胸口高的小女人?

想到這裡,謝安忍不住轉頭望向樑丘舞。

只見樑丘舞徐徐收回了那迫人的氣勢,威風凜凜地站在那數百人之前,而陸陸續續地,校場左右的馬廄、帳篷中,又奔出無數人,這些人也像之前的同胞那樣,口呼謝安聽不懂的語言,跪拜於地,久久不敢起身。

前後只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整個校場已人滿爲患,謝安粗粗打量,竟有兩千餘人。

整整兩千人啊……

就這樣放任他們在營中?萬一他們聯合起來造反呢?

不過在看到面前黑壓壓跪倒在地的人頭後,謝安倒是明白了項青方纔那句話的意思。

原來如此……

不敢反麼?

嘿!竟然被一個女人嚇住!

謝安心安理得地暗自恥笑,他倒是忘了,當初他對樑丘舞做出那檔子事後,樑丘舞那般殺氣逼人的眼神,嚇地他腿都軟了。

“從今日起,你等暫時歸此人統帥,三日後,趕赴洛陽平叛!——誰要是戰功卓著,便撤誰戰俘身份,賜其大周國民身份,調入我東軍神武營!從此不必在此地餵馬,與我東軍其餘將士無異!”說着,樑丘舞輕輕一拍謝安後背,後者沒有提防,身體一傾,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樑丘舞面前,站在那兩千餘曾經的外戎狼騎面前。

其實在樑丘舞說話時,這兩千餘替東軍餵馬的軍奴中,已有不少人竊竊私語着,將樑丘舞話中的意思傳達給自己的同胞,以至於當聽到只要立下戰功便能調入東軍神武營的消息後,這幫人面色大喜,止不住歡呼起來。

可再一看他們未來一段時日內的統帥時,這幫人便愣住了,傻傻地望着謝安,望着他渾身沒有幾兩肉的身子骨。

不得不說,衆目睽睽之下,謝安不禁有些緊張,畢竟在他面前的,那可是當年入寇大周的北戎狼騎戰士,每一個都是手染無數鮮血的沙場精銳,單單看這些人身上的傷疤就知道。

見這些人一言不發,直直望着自己,謝安覺得自己得說些什麼來鎮鎮場子。

想到這裡,他深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濃濃笑意。

“大家好,大家吃了麼?”

“……”

整個校場,鴉雀無聲。

PS:文中的草原語,因爲找不到準確的資料,屬胡亂編造。

第10章 拉關係(二)第12章 婚禮(三)第36章 驚愕的第二日第32章 香餌(二)第17章 初掌兵:援軍?誰的援軍?第30章 意外的收穫?第41章 圖謀(四)第46章 匪夷所思的辛秘第69章 線索?(二)第46章 匪夷所思的辛秘第46章 匪夷所思的辛秘第30章 刺殺第91章 召見第59章 鑿船之夜第24章 找上門來的女人第76章 退走第30章 詭道(二)第65章 血濃於水第38章 日常第16章 暗助第32章 羊與虎的莫逆(五)第39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六)第15章 與廣陵刺客的糾纏第41章 驚愕的第二日(六)第38章 圖謀第30章 意外的收穫?第25章 轉機?第63章 樑國陳留的虎(二)第49章 暗藏兇機的殿試(一)第66章 血濃於水(二)第35章 我就是站着看……真的第57章 樑丘對長孫:不速之客第63章 料敵先機第72章 隱患第137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二)第10章 欲蓋彌彰(二)第121章 額外的斬獲第71章 城頭攻堅第20章 件件事頭疼第66章 籠罩京師的腥風血雨第37章 會試(三)第44章 演武前夕第34章 所犯的相同疏忽第37章 決意第9章 鴆羽之厲,勝似猛毒(八)第125章 齊聚襄陽第44章 演武前夕第49章 皆大歡喜第117章 計中計,局中局(七)第20章 件件事頭疼第47章 熟鴨有翅第39章 圖謀(二)第19章 招攬人手第28章 奪回男人尊嚴的日子(二)第95章 深謀第14章 局勢得失第64章 樑國陳留的虎(三)第61章 離間與驚變第6章 調戲(二)第99章 秦王的軟肋(二)第64章 欲亂的冀京第77章 棋盤之外:自作主張的棋子第39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六)第36章 會試(二)第52章 人之將死第12章 驚言?第52章 該露臉,就要露臉第55章 樑丘對長孫:世間妖孽何其多第139章 聞訊第39章 驚愕的第二日(四)第48章 連克三陣第85章 將星隕落(二)第21章 早,謝兄弟第126章 安陵王李承第145章 三王之亂平息第21章 初掌兵:變故(二)第20章 強攻第69章 隱患第12章 南軍求援(二)第39章 驚愕的第二日(四)第63章 樑國陳留的虎(二)第34章 會試前夕第23章 異人而思第45章 棋高一着第11章 自作孽,不可活第138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三)第2章 李賢的委託第138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三)第14章 有經驗之後,就容易多了第13章 宿醉第76章 回憶時間軸(五)第17章 所謂裡應外合(三)第17章 投石問路第73章 暴徒之軍第6章 揹負的信念第44章 泄密的書信第20章 局勢變故第71章 各方態度(五)第21章 早,謝兄弟
第10章 拉關係(二)第12章 婚禮(三)第36章 驚愕的第二日第32章 香餌(二)第17章 初掌兵:援軍?誰的援軍?第30章 意外的收穫?第41章 圖謀(四)第46章 匪夷所思的辛秘第69章 線索?(二)第46章 匪夷所思的辛秘第46章 匪夷所思的辛秘第30章 刺殺第91章 召見第59章 鑿船之夜第24章 找上門來的女人第76章 退走第30章 詭道(二)第65章 血濃於水第38章 日常第16章 暗助第32章 羊與虎的莫逆(五)第39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六)第15章 與廣陵刺客的糾纏第41章 驚愕的第二日(六)第38章 圖謀第30章 意外的收穫?第25章 轉機?第63章 樑國陳留的虎(二)第49章 暗藏兇機的殿試(一)第66章 血濃於水(二)第35章 我就是站着看……真的第57章 樑丘對長孫:不速之客第63章 料敵先機第72章 隱患第137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二)第10章 欲蓋彌彰(二)第121章 額外的斬獲第71章 城頭攻堅第20章 件件事頭疼第66章 籠罩京師的腥風血雨第37章 會試(三)第44章 演武前夕第34章 所犯的相同疏忽第37章 決意第9章 鴆羽之厲,勝似猛毒(八)第125章 齊聚襄陽第44章 演武前夕第49章 皆大歡喜第117章 計中計,局中局(七)第20章 件件事頭疼第47章 熟鴨有翅第39章 圖謀(二)第19章 招攬人手第28章 奪回男人尊嚴的日子(二)第95章 深謀第14章 局勢得失第64章 樑國陳留的虎(三)第61章 離間與驚變第6章 調戲(二)第99章 秦王的軟肋(二)第64章 欲亂的冀京第77章 棋盤之外:自作主張的棋子第39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六)第36章 會試(二)第52章 人之將死第12章 驚言?第52章 該露臉,就要露臉第55章 樑丘對長孫:世間妖孽何其多第139章 聞訊第39章 驚愕的第二日(四)第48章 連克三陣第85章 將星隕落(二)第21章 早,謝兄弟第126章 安陵王李承第145章 三王之亂平息第21章 初掌兵:變故(二)第20章 強攻第69章 隱患第12章 南軍求援(二)第39章 驚愕的第二日(四)第63章 樑國陳留的虎(二)第34章 會試前夕第23章 異人而思第45章 棋高一着第11章 自作孽,不可活第138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三)第2章 李賢的委託第138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三)第14章 有經驗之後,就容易多了第13章 宿醉第76章 回憶時間軸(五)第17章 所謂裡應外合(三)第17章 投石問路第73章 暴徒之軍第6章 揹負的信念第44章 泄密的書信第20章 局勢變故第71章 各方態度(五)第21章 早,謝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