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聲影從門外傳來,我回頭往外面看去,發現陳曉玲往這個房間走來,在她身後跟着剛纔打我的那個妹子。
當陳曉玲推門進來看見我這種樣子時,臉色當即就變了,她看着我問:“誰打的?”
這麼一說,她身後那個妹子咬了咬嘴,站出來承認。
“怎麼回事,我跟你說多少回了,審問時要注意自己的情緒,不要把自己的情緒帶到工作裡面去。要是出事兒了,你負責還是我負責,上次你把那個弓雖女干犯打到三級傷殘,屁股剛剛擦乾淨,這回又來了?”
說到最後,陳曉玲直接皺起了眉頭,看樣子很不悅。
不等這個妹子開口說話,她擺了擺說說道:“算了你出去吧,下次我不想再看見這種事情。”
等到那個妹子出去好幾分鐘後,她這才眯笑着看向我“好久沒見,你還好麼?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要是沒有你的話我也不可能晉升到副局。”
火葬場冥婚,看來新人的禮金到了,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禮金這麼大?
我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莫小亂曾經跟我說過陳曉玲這輩子有一劫,有一運如果撐過那個劫的話,那麼接下來的運將會讓她一路高歌。
破軍坐命,此爲劫。火葬冥婚,此爲運。
“看來你已經不恨我了?”我笑着說了一句,到現在提起這件事情,可能陳曉玲也是釋懷了很多。
她沒有像以往那樣迴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過來解開我的手銬,坐在我的對面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說實話當時我很恨你,要不是因爲你的話我也不可能失去一條手臂,儘管我知道這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忽然,她峰迴路轉,說道:“當然,要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那晚我並沒有昏過去,我知道你爲了我生氣瘋狂。沒有你,我也做不到今天的位置,可以說你幫了我很多忙。”
我一直沒有說話,安靜的聽着陳小林跟我講。
她站了起來,摸摸我的額頭說道:“痛麼,不要怪她,她有她的苦衷,你會明白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場景就這樣沉默下來。
誰都沒有提那件事,當受不了這種氣氛時,我突然就說話了:“不要爲難另外兩個人,我們是被陷害的,這件事情有貓膩,你知道我的性格。”
誰知道陳曉玲想都沒有想,直接跟我說:“嗯,你很慫。”
摸了摸鼻子,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接來的半個多小時內,我跟她講了我這幾個月的事情。那些事情讓我快要崩潰,我需要一個傾聽的對象,只要說出來我自己就會輕鬆很多。
特別是楚瑩瑩的死差點讓我一蹶不振。
陳曉玲一直都在安靜的聽着,她低下頭來,有些傷感:“她走了麼?走的時候很安靜麼?”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苦笑了一聲,我搖搖頭,跟她說不想在談論這件事情,把壓在心裡面那些事情說出來後,我好過了不少。
“我做夢都想做你老婆。”
“想不到居然真的在夢裡成了你老婆。”
這兩句話,猶如鋼針一樣,刺穿了我的血肉,直接插進了心臟裡面。心臟猛然收縮,我整個人蜷縮着身子,眼睛當即紅了起來。
陳曉玲被我的樣子嚇到了,她趕緊站起身來不停拍着後背,一頭子,卡在喉嚨那股氣被我喘了出來,窒息的感覺也是隨之而去。
呆在手上那串手鍊,似乎再對我笑,溫柔的撫摸着我的肌膚。
那種感覺,讓我繃緊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
她輕輕摸着我的頭,壓低聲音跟我說:“二越,你精神太緊張了,明天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說不定以後你會好過一些。”
好過?
難道讓我告訴別人當時我那種笑呵呵的表情只不過是僞裝出來的麼?等現在徹底爆發時,我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滿腦子全是楚瑩瑩的身影。
臨死前,她說最想看見的就是我,而不是她的父母,她的閨蜜朋友。
蹬蹬,陳曉玲往後退了幾步,被我這種樣子嚇到了。
就算不用看,我也知道在自己瞪大的眼睛中,全是血絲。
緩了一會兒,陳曉玲輕輕抱住我的頭,不停地安慰着我:“不說其他事情,睡吧,等睡醒了事情自然就會過去。明天我帶你去見她,聽到了麼?別激動,明天我帶你去見她。”
果然,再把這些心事全部說出來後,我輕鬆了不少。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即便是在睡着時,我大腦裡面也全部是楚瑩瑩的身影,根本揮之不去。
等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辦公室裡面,陳曉玲,冰柔和傻強都看着我,就像在打量什麼東西一般。
看見我睜開了眼睛,傻強問我說:“兄弟,瑩瑩是誰,從我過來聽見你一共唸了三百八十七遍這個名字。”
冰柔罕見的露出了笑容,她伸出一根手指對我搖了搖,說道:“no,在你來之前,他還唸了九十七遍。”
我使勁兒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事情,你們昨晚沒有事情吧,局子裡的人有沒有爲難你們?”
冰柔和傻強一個勁兒的搖頭,見狀我也是鬆了一口氣。
有陳曉玲在,我也就不怕會受到刁難或者嚴刑逼供這些事情了。
隨後陳曉玲說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問她也不說,我還以爲是跟案件有關係呢,接過被帶多了精神科。
精神醫生檢查出來後,告訴我說我現在的精神壓力非常大,需要一場宣泄,否側的話在這壓力到達一個量時,有可能會崩潰。崩潰的後果也不多說了,那就是精神病人。
這個結果出來時,嚇得冰柔和傻強一跳。
傻強這個人性格直,當即就問我了:“我說兄弟,認識你時就看見你笑呵呵的的,看起來大大咧咧,怎麼突然間就有這種麼大的壓力呢?”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有些事情,我是不可能說出來的。現在死小妞兒生死未知,那個所謂的蓬萊仙海和雲頂天宮也不知道在哪兒,所有事情都在等着我去做。
任何人在這種壓力下,根本無法堅持。
能夠堅持到現在,我覺得自己也是非常牛叉的一個人了。
接下來心理醫生跟我說了很多事情,我一一回答,至於不能回答的就打了一個迷糊眼兒。到最後,人家醫生說我必須在這做一個長期的心理治療,否側會出事兒。
期間,陳曉玲一直都沒有跟我提案件的事情,可能是怕我受不了吧。現在只要一根稻草,就可能壓到一座山峰,這已經算作極限了。
半路,我們跟着陳曉玲去了一個地方,那就是阿兵的家裡。她遵守了之前的承諾,以後阿兵的父母就是陳曉玲的父母,可能是受到失去兒子的打擊,她精神出了點問題。
阿兵的母親坐在門口,一看見陳曉玲提着水果走了過去,當下就滿臉笑容站起身來,不等陳曉玲說話一把拉住她的說說道:“閨女,你終於來看我了,來來,媽做了你最愛吃的雜醬麪。”
房間裡面擺着一萬雜醬麪,看樣子是纔剛剛做好的,難道阿兵的母親會知道陳曉玲過來,所以提前做好了雜醬麪。
在最顯眼的位置放着阿兵和他父親的黑白照,笑容非常安詳,似乎在感謝陳曉玲一樣。
“這是你男朋友麼?你也不要怪媽在你耳朵邊唸叨,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生娃兒了,要是不報到孫子,媽不甘心啊。”
他拉着傻強的衣袖,強行把他按下來,可能傻強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情,當下一直傻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看陳曉玲失去了一條手臂,但是她現在越發漂亮,更具成熟的氣質。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種英姿颯爽的氣質,這一點是我認識所有女人中都不曾出現的。
陳曉玲臉紅了,她拉着阿兵母親的衣袖撒橋道:“媽你在說些什麼,他不是我男……。”
話還沒有說完,看見阿兵母親臉上失落的神色,當下趕緊笑着開口道:“嗯哪,這是我男朋友,叫傻強。你看看還滿意不?”
聞言,她笑眯眯的打量着傻強,一邊打量一邊說道:“不錯,這小夥子看着老實,以後肯定會和你好好過日子的。”
傻強不停的摸着他的腦袋,一直在傻笑,也不開口說話。
我擦,傻強這小子不會假戲真做吧?這個念頭從開始出現,到現在越發的強烈,我的直覺最靈,弄不好真的會假戲真做。
陳曉玲看了傻強一眼,給他投了一個抱歉的眼神,可是傻強好像沒有看見似的,依舊在傻笑。
阿兵母親小跑着去了廚房,端出一碗麪來,笑眯眯的給我們說道:“我今兒就有預感,我閨女回來看我,而且會帶着男朋友一起來,這不,我在就幫你男朋友準備了一碗麪,吃了後這事我做主,成了。”
聽這麼一說,陳曉玲臉更紅了,看都不敢看一眼傻強。
我和冰柔對視了一眼,做到沙發上面好笑的看着他們,看看今天他們兩個準備怎麼收場。總不可能把話明說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