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內室,文采菁就迫不及待的摘下了帷帽,解下了斗篷。走了這麼久,都有些出汗了。
“好香的味道……”一旁,文采芊一邊解着斗篷,一邊抽着鼻子,已被瀰漫在空氣中的香甜味道勾出了饞蟲,“肚子好像有點餓了……”
文采薇聽了,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嗔道:“什麼肚子餓了,我看分明是嘴巴饞了……”
文采芊嘿嘿一笑,算是默認了,吩咐自己的丫鬟道:“紅英,去讓他們準備些茶點來。”
不待紅英出去,田誠已吩咐了小二送來了新出爐的蜂糖糕和茶水。
姐妹三人便在桌邊坐下,吃着糕點,喝着茶,暫作休息。
文采芊很快將自己那份蜂糖糕吃完,一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擦了擦手,就又起了身。
“這麼着急做什麼,再歇會兒。”文采菁以爲她要走,忙伸手拉住。
“我不走,就去隔壁看看。”文采芊說。
隔壁是文家的炒貨鋪子。
“還吃?你就不怕跟璟哥兒似的吃積食了嗎?”文采薇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我不吃了。”文采芊搖搖頭,說:“就想帶些糖炒栗子回去,璟哥兒最喜歡吃糖炒栗子了。”
“璟哥兒昨個兒吃積了食,這會兒都還不能正常吃飯,哪能吃糖炒栗子啊。”文采菁提醒她,卻見她勾脣狡黠一笑。
“誰說要給他吃了。”
文采菁和文采薇同時一怔,對望一眼後,齊刷刷看向她。
“那你還買糖炒栗子回去?”
文采芊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就是想饞讒他。”
啊?
採菁采薇姐妹傻傻看着她,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紅英,我們走。”不等兩位姐姐發話,文采芊已拉着紅英跑了出去。
“姐,我也過去看看。”文采薇也跟了過去。
一盞茶工夫不到,內室中就只剩了文采菁一個,哦,還有青杏,拎着茶壺立在一旁,給她甜茶倒水。
門簾輕晃了一下,又有人進來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文采菁還以爲是採芊采薇回來了,沒想到看到的是田誠,他手裡正抱着一個紅木匣子。
看到那個紅木匣子,她不由微眯了一下眼,眸光一黯。這紅木匣子她認得,是十多天前,她讓青杏捎給他的打點費用。
他突然抱着這個紅木匣子過來幹什麼?難道事情沒辦成?
文采菁心下一沉。這絕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以後再找可就難了。
“二姑娘,這個……”田誠走到桌邊,將那匣子輕輕推到了文采菁面前。
或許只是來還匣子的。文采菁心中依舊抱着一絲希望,伸手將匣子打開。
裡面放着厚厚一疊銀票,一看就知道根本沒用過。
文采菁心頭一緊,擡頭看向田誠,毫不掩飾的露出一臉的失望,連說話的嗓音都微微有些沙啞了:“這是怎麼回事?沒辦成?”
作爲一個養在深閨的富家千金,除了幾個同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丫鬟,在外頭,她確定可以信賴的可用之人就只有田誠了。
與別的下人不同,田誠跟她之間還存着一份特殊的情誼。當然,這份特別的情誼與愛情無關。他爹田忠是現在文府的大總管,是她父親文大老爺的得力幫手。他娘田嬤嬤是她母親沈氏的陪嫁丫頭,也是她奶孃。他妹妹青杏又是從小在她身邊當差的。他們雖名義上主僕,實際上卻是有幾分兄妹情誼的。
田誠也是個踏實能幹的,經常跟着文大老爺出門,小小年紀就做了鋪子裡的二掌櫃。文大老爺一直對他讚譽有加,還有以後讓他接他爹班的意思。
若是連他都不肯幫她,她之前做好的一些計劃要實施起來就會難上加難。
記憶中,再過幾月,就在來年開春,有一樁對以後影響至關重要的大事要發生。若是她能將這件事扭轉過來,再往後的事就會好辦很多。
可前提是,田誠必須要全心全意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