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呢,只是現在我的年歲也到了,便給賜了宅子,讓我宮來,還沒定個事,知道你今個回大都,也就來接你。”
“此時不同往,你還是少與我結交的好,以免被人拿了話柄去。”小舟苦笑了下,沒想到這個時候,元晦居然還來接自己。
“說什麼呢,咱們這麼要好,我哪能不親自來接你,那些捧搞踩低的,早晚得悔的腸子都青了。”
元晦連忙安慰着,小舟卻笑的更苦了。
“後悔什麼,這一次我定安王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跟犯了太歲一般,按說,這也算是勝仗,可上頭卻好像沒怎麼高興。”
元晦眼睛閃爍了下,低聲問道:“你是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小舟疑惑的問道。
元晦看了眼三尺,小舟便又說道:“但說無妨,三尺跟了我多年,不會嚼舌頭的。”
“那太歲,正是······”元晦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頭。
“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小舟擺了擺手反駁道:“父王位高權重,又是帝君的親叔叔,連帝君也常常說,我父王有恩與他,要是帝君真的有什麼不滿……也不會到現在,早就出事了。”
說完,小舟又添上一句,“這話我也就在你面前說說,在外人面前我可不敢說,你可別給我抖摟出去了。”
元晦依然是半信半疑,卻笑着說道:“一定,我什麼人,你應該是知道的。”
“當然,不然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說不是。”小舟笑着一撩簾子,見離定安王爺也就半條街的事兒,便又說道:“成了,就送到這吧,再近一些讓人瞧見了對你總是不好的。你以後要真來找我,也不要明目來找我,以免被牽連進去。”
小舟說話間已經在三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元晦早已不是當的元晦,小舟心裡清楚今個纔會這般半真半假的說。
再說元晦聽了小舟的話,便不由地苦笑了下。“說什麼牽連,其實大家的子都不好過,不止是定安王府。”
小舟便擔憂的看向他,輕聲問道:“可是你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元晦看着她擔心的眼神,心底一暖,心道也就只有她了。
“沒事都是些黃豆大的小事,我很快就會能擺平了。”元晦努力笑了笑,只是那笑的好似哭一般,小舟不由更擔心一些。
“下心懷大志,少年遭了苦楚,也只是磨練,不要失了棱角心,自然有扶搖的一。”小舟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說只是不想看到元晦頹廢放棄,他有本事,她知道。
有時候看着嫡七子她都在想,若是換做元晦,此時應當已經能夠與太子爺元恆相持了。
“我知道,你也是,可別被這些小事給打壓了,也要小心···…你那妹妹。”元晦壓低聲音,那最後幾個字是以脣語說出來的。
這就是他要告訴她的事了吧。
小舟狠狠閉了閉眼睛,隨即點了點頭,然後轉繼續往定安王府走了去。
史氏月瓊,真是一個很少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過的名字記得最後一次見到那史月瓊的時,正是前些子史抱琴誕下四公主的時候。
說起來,小舟不由嗤笑,當初史抱琴被選爲四皇子的女官時乘坐轎子出了宮奴,惹得多少宮奴女官們的羨慕,當時她並不懂宮闈中的規矩只覺得史抱琴是找了個好主子,現在想想當時史抱琴那一聲嘆息,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時候她便已經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被鎖在宮中,再難出宮,所以她纔會嘆氣。
她被冊封爲琴嬪時,她還特別包了一份蓮子糖於她,然而,這其中酸楚,豈能是糖能平撫。
至於那史月瓊,在謝玉娘倒了之後,便被史家雪藏了起來,後來又輾轉多處,最終是送到了謝家中寄養。
以那種份,到了謝家後的境遇可想而知。
小舟知道此事後,甚至試圖將她送走過,也曾經與史四娘商與此事,卻都被拒絕了,史四娘只有一句話,這是史家的事。
這一句話算是徹徹底底的把小舟給搪塞了去。
多次勸說,最終還是沒有成功,一直到四公主出世,史月瓊跑來求她,只是因爲謝家打算將她嫁給一個年近花甲的大人爲妾,意爲拉攏那位大人。
史月瓊求了許多人,終究無用,便是心中不願,卻也奈何無法,只能前來求她,想着只有這郡主的份,或許能讓謝相爺給上三分薄面,若是能說動定安王爺,這事兒或許也就沒那麼難了。
見史月瓊來求自己,小舟的心就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其實這些年來,小舟的心中其實一直有愧疚,對當年的事一直存有一個解不開的結,哪怕那事也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被無奈。
所以,小舟答應去幫她求,也會勸說定安王爺幫她去說說此事。
小舟想的本是很好,只要這番事一了,她便會勸說她遠離大都,也算是躲開些事。
卻不想,在她扶史月瓊起時,那史月瓊忽然拔出匕首,向她心窩刺來,若非是她命不該絕,那半塊玉佩爲她擋了一下,加之那玉滿不放心,在門外候着,她怕真的就死在史月瓊的刀下。
玉滿擒住史月瓊時,史月瓊還大喊着:“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害死了我娘,若不是你,我還是史家的大小姐,全是你,你根本沒辦法想象我在謝家過的是什麼子!”
謝玉娘害死了阿孃,她又害死了謝玉娘,難怪人家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史月瓊恨她,就像當年她恨謝玉娘一般,只是,她不會隱忍,也忍不了,寧可與她同歸於盡,也不肯隱忍,這是她與她的區別。
小舟不否認,自己當時是有那麼一點點羨慕的愫,她羨慕這種人敢哭敢笑,不怕死,轟轟烈烈,羨慕他們無需多想,羨慕他們的跌倒爬起,而自己,連跌倒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