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留郡主雖然是身爲女子,卻有絲毫不遜色於男兒的氣度本領。
他雖然只跟着這長留郡主看了一次虎賁軍的無赦,卻是久久難以忘懷。
無論是進退,或者是戰術,都可以看得出,這長留郡主並非是衆人皆知的才女,她還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她的虎賁軍是驍勇善戰,她的戰術出奇制勝,無年輕後生的驕躁,無成名大將的倨傲,她就如這虎賁軍的頭腦,雖然不動不移,卻能讓這些猛虎一般的男兒們,爲之折服。
得女如此,當真是定安王爺的大幸,難怪她敢帶着百人入。
神機子越想越興奮,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叫囂起來。“本道怎麼就會沒想到,帝星可能是個女子,前朝也有女人稱帝的先河,或許……”
“不可能。”小舟不容他繼續說下去,直接出口反駁道:“元長留不會爲帝,道長還請謹言慎行。”
神機子聽到長留郡主這樣說,楞了一下,隨即又興奮的說道:“輔佐也成,讓王爺當皇帝,本也是合情合理,畢竟當初帝王之位也……”
“住口!”小舟將手中書摔在了桌案上,“神機子道長,我元長留敬你才一再忍你,你要再妖言惑衆,長留也只能將你綁了燒了。”
神機子聽小舟這樣說,這才反應過來,明白自己失言了。
雖然長留郡主說過虎賁軍是親信,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個細作,或者外面還殘留餘孽,或者有人在偷聽。
“是本道睡糊塗了,還望郡主莫要見怪。”神機子連忙說道,小舟擡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他便抱了下拳,走了出去。
臨轉身前,神機子看向門板,忽然明白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死心塌地的跟着這個女子。
玉盈說只要撇開成就便會知道,他本是不屑一顧,此時便是不想撇開成就也難,因爲他已經忍不住折服於這長留郡主。
虎賁軍在山上大聲吶喊勝利的歌謠,飛澗軍得到消息,便不再躲邊打,乾脆的反追起逆黨。一時間殺聲震天,虎賁軍則尾隨其後,牽制逆黨的支援。從而爲定安王爺斷了後顧之憂。
追擊持續了兩天三夜,逆黨號稱八萬兵力均在飛澗軍與虎賁軍的追擊下逃的逃,散的散,誅的誅,這一次。應天黨是栽了個大跟頭。
戰情書簡一路入都城,展與大殿之上,一時間朝野爲之震驚,聖上親擬聖旨,快馬加急派出三道聖旨,喚之入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黎明破曉之時。小舟坐在馬背上,雙手攏在袖中,看着破曉。一動不動,似千百年一直都是這個姿勢一般。
慈不掌兵,她一直告誡自己,此時對敵人一時不忍,將來生靈塗炭又何止損傷如此網遊之逍遙神偷。
有些戰爭是可以和解的。有些戰爭,只能由戰爭而生。止於戰爭。
“郡主,山下有人來了……好像……是王爺,郡主,是王爺的飛澗軍。”
玉盈興奮的幾乎要跳了起來,小舟笑了笑,策馬迎去,見到定安王爺憔悴的面容,便翻身下馬,前去施禮。
“孩兒來遲,讓父王受苦了。”
“怎麼會。”如果不是她帶兵前來,自己這一次非要苦戰不可,雖然他仍有勝算,但是飛澗軍的損失也已經是在所難免。
只是沒想到,上淮所言,百人騎兵竟然能擊殺數千人。
定安王爺環視了眼緊隨小舟身後的虎賁軍,皆爲面無表情之人,也都是些熟識,甚至還有帶着些青稚的面孔。“他們……你這隊,叫做什麼名字?”
“他們喚作虎賁,虎賁代表是猛虎出欄,勢不可擋的意思。”小舟解釋道。
“好一個勢不可擋,這名字倒是當之無愧。”定安王爺點了點頭。
能以百騎便可以誅殺數千逆黨,甚至只有數人受了輕傷,百騎並未損一兵。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軍隊?
當日這孩子要回王府時,自己當時還點了五千士兵給她,要讓五千士兵送她回府上,她說有自己的士兵,他卻還是不肯相信,現在看來,倒是可笑了,這虎賁軍百人怕已經抵了五千士兵。
這般想着,定安王爺便笑着搖了搖頭。
“看來,是本王看輕了你的虎賁軍,一個個就跟這名字似地,如猛虎下山。”定安王爺拍了拍小舟的肩膀,“不說這個,聖上已經下了旨意,讓咱們父女回朝受嘉獎。”
小舟聽了這話,臉色略微變了變,定安王爺又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說道:“你也知道。”
“回父王話,長留的確知道此事。”小舟說的雲淡風輕,其實她也收到了一道聖旨,召她回大都去,說是要嘉獎與她和虎賁軍,但是她心中很清楚,這看上去光鮮亮麗的嘉獎,卻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大軍班師回朝,便是棄了飛澗軍,小舟卻以虎賁軍支援,最終獲得勝利。
勝利自然是好,卻是一巴掌打在了聖上臉上,加之勝利之後,定安王爺也便更得百姓心,盛帝心九重,猜忌極重,此次少不得小鞋穿。
而且,小舟這一虎賁軍的強大讓盛帝有了警惕之心,覺得這是定安王府的暗勢力,此時只出動一百騎兵,若是有了足夠的虎賁騎兵,想必會造反。
哪怕小舟不過是因爲救人心切,這父女之情,也感動不了帝王心之剛硬。
“本王回朝之後,你便且先帶着你的虎賁軍往邊關去,那裡正有戰事,你前去拜訪那裡的駿真將軍,他自然會給你打點妥當,本王會與聖上說明你是去邊關戰事。”
定安王爺這樣說着,小舟卻搖了搖頭。
看向定安王爺身後的飛澗軍,見他們一個個神情飄忽,便不禁咬牙將雙拳緊握起來。“撼天地,也不能撼我軍心,此時邊關告急,豈能少了我定安王府的飛澗軍。”
定安王府的定安軍,號稱十萬雄獅,曾經是周邊諸國聞之變色的鐵騎,卻因爲這些年盛帝的猜忌,定安王爺遣散定安軍,最終只餘下三萬子弟兵,也便是此時的飛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