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認識她的,如果不是你橫插一槓子,她也不會從這裡跳下去。”來了,都來了,可真是好啊。
白斂走到蘇卿的身邊,摟住了她:“沒事吧?”眼底是隱約的擔憂。
蘇卿搖了搖頭:“這是怎麼回事?”目光擔憂地看向臉色蒼白的白思涵身上。
“當年,白微和韓洋,同時愛上了嚴少琛的姐姐,嚴少歌。”一語簡概,蘇卿心底卻明瞭了七分。
“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好嗎?我可以做你的人質,她纔剛出生,身子還很虛弱。”霍晴忍不住苦苦哀求道,若不是歐謙大手抱着她,幾乎都癱軟在地上。
韓洋壓根無動於衷,目光淡淡地看向白斂:“我要血債血償。”
“白微,我要他抵命。嚴少琛,我要他製成最後一個標本。”
白斂嘴角彎了彎,眼神森冷:“你憑什麼來使喚我?”
韓洋笑了,狹促清冷地說道:“秘密,兩個秘密。”
“第一個,我在來的路上,給你的女人下了藥。至於第二個嘛,同樣也是關於你的女人的。”奪過手機的瞬間,他不光下了藥還無意中把到了蘇卿的脈象,果真是有趣至極。
“你——”蘇卿陡然想起了手機被奪的那一刻,忍不住想要衝上前甩他幾個巴掌,手腕卻被白斂握得生疼,擡眼望去,俊美的面容早已憤怒盡顯。
“蘇卿,還記得你剛纔在臥室裡問我的三句話,六個反問嗎?”
僵持了好久,白思涵從從容容地站在韓洋的面前,問着蘇卿。蘇卿怔了怔,微微困惑卻還是點了點頭:“嗯。”
“我的答案很簡單,只有一個字。”
白思涵眼角閃着淚花,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愛!”落地有聲,不卑不亢。
“你瘋了。”蘇卿紅脣微微張大,擡頭對上白斂深邃緊張的眸子,點了點頭。
白斂默了默,最終妥協,放開手臂。
蘇卿走到和白思涵並排的位置:“哎,韓洋,你到底愛不愛嚴少歌?”
“當然——”話在看到白思涵眼底濃墨重彩的傷痛絕望後,被懾住,韓洋惱羞成怒地瞪向蘇卿,“連事情經過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問東問西。”
“是,我是不知道過去。可我知道現在。未來,也能知道一二。”蘇卿恢復到高冷的狀態,“即便是你對我下了藥,又能怎麼樣?”
“你恨白微,是他親手推她下去的嗎?你要把嚴少泡在福爾馬林,難道不是爲了滿足自己沒能將他姐姐泡在裡面的遺憾嗎?追根究底,你,韓洋,纔是最可恥、最卑鄙的人。”
好像有什麼轟然倒塌的聲音……韓洋忍不住倒退了幾步,那個滿臉幸福說要做自己新娘的女孩,那個會賴在自己懷裡嘟着粉脣撒嬌的女孩,那個會因爲一株花的死活而開心而傷感的女孩,什麼時候只能用嚴少琛的那張臉上來彌補腦海中的模糊了?
“抱歉,韓洋。姐姐她愛的人,其實一直都是白微。”嚴少歌是自己的孿生姐姐,自己明明是男兒身,卻複製了姐姐的容貌,唯一不同的是,他額頭中間的一點硃砂。
很多時候,比他的姐姐來的更要漂亮。
這是他的幸運,亦是他的不幸!
“什——麼?”抱着的孩子毫無預兆地從韓洋的手裡滑落,歐謙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寶寶身上,眼見着要落地,一個箭步上前,在孩子快要落地的時候,一手扯住了寶寶的衣服。
“啪——”韓洋擡腳就給了歐謙一腳,歐謙護着孩子,後背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霍晴嚇得連哭都忘了,跌跌撞撞地跑到歐謙的身邊,扶着他低低地嗚咽着。
“她說她愛我的!她說她愛我的!”韓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瀕臨暴走。
嚴少琛嘴角扯了扯,有些怕怕地後退了幾步,小聲心虛道:“吶,你看到的是不是眉心有一顆硃砂的啊?”
“那是我玩COSPLAY,扮演的是我姐姐。”
“硃砂是你點上去的?”韓洋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
“天生的。不過,後來被我自己除去了。”很娘哎,光是因爲這顆硃砂,就被嘲笑比老姐更像女人,氣得他索性直接除掉了。
“……”韓洋突然對着嚴少琛沒話說了,頭轉向白微,“你,有沒有愛過她?”
白微目光閃了閃,雙手插在褲口袋:“不知道。”
“已經不在了的人,記憶、情感,好像隨着時間一起埋葬掉了。”轉身離去。
就這麼走了?韓洋有些愣怔。
“韓洋,我們回家吧。”白思涵伸手去挽他。
韓洋一個冷眼瞪了過來:“蠢女人,我只不過是想將你泡在福爾馬林裡罷了。”
“嗯吶,我甘願做你的標本,一個人的。”白思涵撲在他的懷裡,韓洋的臉詭異地紅了紅,不自然地撇向四周,卻發現一干投來的曖昧視線,除了白斂。
“解藥!”
韓洋聳了聳肩:“沒有。”話說,他可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着,嚴少琛的醫術又那麼地高明,思來想去,還是下連他師傅都解不了的藥保險。
他確定他是因爲那位眉心一點硃砂的女子才動的心,也是因爲她的一番話而徹底上了心,短短的一上午,就註定了他今後將熱切追隨她的目光。
卻沒想到,竟然是個男人!
嚴少琛替蘇卿把了把脈,額頭越皺越深:“你、你……你居然下了花無三日紅。”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哎,你果然認出這種藥。”越過嚴少琛的身邊時,韓洋看了那張刻在自己心底的那張面孔,趕緊避開,佯裝淡定,“我可是下了成本的,她只有三天的活命,你……”
白斂擡手就是一拳地打在他的臉上,韓洋吐了口血水,痞痞地笑道:“你就算殺了我,也救不活她。”
“來來,趕緊喝下去。”嚴少琛變戲法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瓶子,就要往蘇卿的嘴裡灌,蘇卿一聞到苦味,胃子就反酸,撇過去不願喝,“拿開,當心廢了你的手。”
“哥,卿姐不願喝解藥。”
白斂一聽,立馬踹開嚴少琛自個兒喂蘇卿,蘇卿沒法子,閉上眼睛,一口氣喝下:“啊啊,好苦。”
“你不可能有這種解藥?”師傅沒研製出,他也沒研製出,除了……眼睛陡然瞪大,“你是黎回的另一個關門弟子?”他、他從沒見過的師兄?!
“你才知道啊。”嚴少琛揉了揉吃
痛的屁股,朝着白斂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兒。
“趕緊起來,我上班快要遲到了。”雙手環在胸前的白思涵拿腳輕輕地踢了踢他,“趕緊送我去。”
“酬勞從房租里扣。”
“……”
歐謙霍晴急急忙忙將孩子帶回醫院讓醫生進行診斷,幸好孩子沒什麼大問題,夫妻倆這纔將懸着的一顆心放到心坎上。抱着孩子,霍晴的淚水也忍不住流了下來,糟糕,生完孩子她好像比以前更愛哭了。
“謙,我想回家。”軟糯的語氣竟帶着星點的哀求。
歐謙心疼他這副模樣,點頭:“好。”
卻沒想,霍晴前腳剛回家,後腳就因受涼病倒。
白斂依舊不怎麼放心蘇卿,冷眼威脅嚴少琛跟了回來。
“哎,嚴少琛,你這張俊臉到底禍害了多少人?”蘇卿通過後視鏡撇了眼便秘臉色的某人,想起了這個問題。
“我很無辜的好不好?”嚴少琛索性倒在後座上,一天下來,他也有點累,“嘖嘖,天妒紅顏,沒辦法。”還是忍不住自戀地摸了摸自己的漂亮的臉蛋。
“他還是個處。”
“……哥,不帶你這樣的啊。”一被戳到軟肋,嚴少琛炸毛地蹦了起來。
“嘖嘖,看不出來嘛,這麼純情?”蘇卿若有所思地轉過頭來打量着他,突然問道,“你是ED?”
ED……ED,嚴少琛漂亮的腦袋華麗麗地充斥了這兩個英文字母,氣得差點兒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白斂也皺了皺眉,騰出一隻手板過蘇卿的頭,他的女人,只能看自己!
“等老子長髮留好,肯定騙個純情的小女生回來。”嚴少琛鬱悶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蘇卿不解,“冬天都快過去了,你的頭髮怎麼沒見長啊?”
“還不是哥的變態哥哥乾的。”只要他的頭髮一長長,總有一把剪刀在等着他!
“哎,他還真的有閒情功夫。”
他很鬱悶的好不好,在醫院走的好好的,一道銀光一閃,他後面中間的一綹頭髮就沒了,害的他不得不忍痛全部剪掉;吃飯的時候,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等他甩頭髮的時候才懊惱地察覺,頭髮沒了;更更陰魂不散的是,他半夜在家好好睡覺,一覺醒來照照鏡子,媽啊,頭髮又沒了!
自從,他就陷入了和白微的拉鋸戰中。
只不過,永遠都是以他慘敗收場!
蘇卿知道,自己和白斂之間有着逾越不過的問題——許思遠。
晚飯過後,白斂環着胸站在陽臺上遠眺前方的夜景,蘇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看什麼呢?”
“對白天發生的事情,你就不還想知道些什麼?”
蘇卿迎着風笑了笑,理了理耳畔微微凌亂的髮絲:“不想。”
笑容裡帶着說不出的滄桑。
“疼痛、傷痕什麼的,還是好好地埋在心底就好。或許會隨着時間而遺忘。”
“可關於你的一切,我會用盡所有的時間精力來慢慢發掘。”霸道強勢的話語一下子涌入腦海,蘇卿瞪着眼睛困惑地看向白斂認真的臉龐,有些結巴,“爲、爲什麼?”
因爲,我想撫平你所有的傷痛,哪怕只能舔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