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得平穩的車子晃了晃,白斂掏出手機快速按了一個快捷鍵,想來是打給這個人都成了習慣,動作熟的行雲如水,“喂,杜若。現在更改一下規章,員工午餐休息時間增長一個小時。”
在電話那頭傳來的嗷嚎之前,快準狠地掐斷了電話:“以後,還是一起。”
蘇卿怔怔地點了點頭,能攀上這麼一個資本主義家,到底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那心妍……”可以批下來的吧,沒觸犯什麼原則性,蘇卿的底氣不怎麼足。
“嗯,早點回來。”沉默了半響,白斂點了點頭,擡眼看向反光鏡裡某人心滿意足的笑臉,嘴角彎了彎,果真是容易滿足的一個人啊。
王心妍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拖着剛換好衣服的蘇卿往外走,她的煩心事別提有多多了。城市雖然這麼大,但自己一個外來人,卻很難找到一個知心的人,幸好的是,她覺得蘇卿恰恰就是她想要的那種人。
“你、你們怎麼來了?”蘇卿望着眼前一個笑得燦爛一個笑得溫婉大方的兩人,瞬間感覺頭都疼了,轉念就想到某人,都應答地那麼磨蹭了,居然還敢暗中耍陰的……
“阿卿,是杜若告訴我的,你要和朋友出去聚會,我就拜託他載我來的。”顧小漫飛身而來的一個熊抱被蘇卿一個漂亮的迴旋給閃掉了,“我和你不熟。”
“我也是聽謙說的。”霍晴白淨的臉龐閃着無辜地眼神,蘇卿最應付不了這種表情,口氣僵硬:“那就一起來吧,心妍,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王心妍也是被嚇了一跳,但好歹人多熱鬧些。
開車的是霍晴,在場的只有她有車有技術,顧小漫坐在霍晴車上恍然想起來問道:“阿晴,你車上的獅子是什麼牌子啊?沒見過哎。”
“阿卿,你認識嗎?”
“不認識。”獅子牌的蚊香她倒是知道一個,正點蚊香。
“我也不認識。”王心妍也皺眉。
“是蓮花。”霍晴解釋道。
“哦。”坐在世界品牌名車上的三人沒有覺悟地嗯了一聲,畢竟,瞭解蓮花牌子的,真的是不多的……
“去哪裡吃好呢?四個人,怎麼着都得要吃得熱熱鬧鬧的。”顧小漫這一張嘴一路上唧唧哇哇說個不停,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王心妍默默地從心底裡爲蘇卿的耳膜哀悼,難怪蘇卿剛纔會讓自己坐在副駕駛上。
“不如,去吃火鍋吧。”王心妍提議道。
“好耶,我還沒吃過火鍋呢。”霍晴笑眯眯地附和,完全沒察覺到另外三人投來的僵硬。
蘇卿一錘定音:“那就去火鍋店。A大附近有一間不錯的火鍋店,就去那裡吧。”
“嗯,阿卿說好吃就是好吃的。”顧小漫狗腿地歪在她的懷裡笑道,蘇卿也不惱,任由她趟着。
來的是一家叫做百樂的火鍋店,差不多一百多平方,雖說天色還不怎麼晚,但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蘇卿她們走了好長一段路纔在末尾發現六人桌的位置,旁邊還隔着落地窗,越過一條街,A大的側門倒是可以看見。
“蘇卿,你以前就是A大的嗎,好厲害啊。”心妍也注意到玻璃外面的A大,當初A大可是她整個悽慘的高中爲之努力的動力和目標,可惜……即使是達到了那個分數線還是被無情地給刷了下來,只能報考了A市的C大。
“嗯。”蘇卿將菜單遞給口水直流的顧小漫,“點菜。”
“呃,心妍喜歡吃辣嗎?”
“還行吧。”
“那這樣子的話,點個鴛鴦鍋,阿卿喜歡吃的。飛餅,選香蕉和菠蘿口味,羊肉、金針菇……”顧小漫在菜譜上圈了不少菜,考慮到霍晴的口味較淡,蔬菜破天荒地點了比肉還多。
“那飲料喝些什麼?”
“嗯,不如啤酒吧。”心妍兩眼發亮,“大家都能喝些吧?”
“啤酒,我沒喝過,阿卿就選啤酒吧。”從來都沒有碰過酒類的顧小漫也是頗爲興奮,霍晴自小在國外帶過,紅酒也會喝些,蘇卿目色淡淡地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她也無所謂。
“霍晴,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結婚了哎!哪像我啊,到現在還在苦苦暗戀中。”王心妍顯然是喝高了,顧小漫也紅着臉迷離着眼神舉着酒杯不知和誰幹地往中間伸了伸,“可以直接告白的嘛。”
“告白?暗戀就像是醃泡菜,見光就會死。”王心妍嘴角扯起一絲苦笑,眼神也黯淡下去。
霍晴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心妍,沒事的。只要是屬於你的,他就會感應到的,你應該勇敢點大聲地說出你的心聲。”
“蘇卿,你覺得我可能表白嗎?”心妍紅着鼻頭反而問起一旁不說話的蘇卿,蘇卿眼神閃了閃,點了點頭。
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兜兜轉轉幾個輪迴,大都會知道的,她所能做的,只是順其自然。
王心妍似受到鼓勵般,也可能是酒精漲昏了腦袋,二話不說就掏出了手機,看得一旁的霍晴想阻止都阻止不了,那頭電話已經接通:“喂,李俊,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我、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你了。”
好半天,王心妍
才慢吞吞地收起手機,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嚇得顧小漫和霍晴手足無措地呆在椅子上:“蘇卿,他拒絕我了,沉默了半天,還是拒絕了我。”
蘇卿不懂怎麼安慰人,也不能用對顧小漫的那招,語言恐嚇:“我知道的。”她知道的,今天上午李俊既然聽到了前面的對話,自然是聽到後面的,聰明如李俊,又怎麼會聽不出話裡面的意思,只能說,他喜歡錯人了。
“你知道?”心妍的音調拔高,又瞬間低了下去,可憐的模樣比顧小漫多了份骨氣錚錚,“我也早該知道的,他喜歡的……是誰。”
蘇卿,李俊喜歡的一直都是蘇卿,只是她天真地自欺欺人罷了。
“啪——”手機被猛地扔進煮沸的湯鍋裡,飛濺出來的湯汁,蘇卿和顧小漫避閃不及手上還是被沾到了幾滴,落在皮膚上是刺骨般的疼痛,雖然散去的很快,卻還是在手上留下了三個紅痕。
“那你爲什麼不接受他?他是——”王心妍擡頭地一瞬間,淚水劃過,眼裡是難以言喻的複雜,失望,痛苦……更多的居然是悲憤,“他是那麼優秀的人啊。”
“我爲了追求他的步伐才拼命地想考A大,卻還是沒能追趕上,落榜後只能選擇靠在A大附近的C大,知道他的志願時一名律師,所以、所以那麼討厭法律的我才選的律師專業啊。”
“我不喜歡他。”僅此而已。
顧小漫和霍晴顯然是被王心妍給震撼住了,她居然敢對蘇卿這麼兇,尤其是顧小漫,表現地更加激動:“阿卿爲什麼要接受,她都有男朋友了。再說,你自己追不到手的,幹嘛讓阿卿接盤啊。”
“我的阿卿,又不是垃圾桶。”
顧小漫越說越激動,蘇卿見她腳都快放到椅子上了,伸手將她拉着坐了下來:“阿卿~”顧小漫下一秒可憐兮兮地瞪着她,她這是替她說話哎,卻還是乖乖的跟個洋娃娃般乖巧地坐了下來,蘇卿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罐開了的啤酒喂到她的嘴裡。
“心妍,愛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理所當然。你不能勉強別人因爲你的感情而強迫別人。”霍晴也憂心地勸導着,她是婚姻的過來人,卻不是愛情的過來人。
“吃完了嗎?吃完就回去吧。”蘇卿拿出手機撥打了杜若歐謙的電話,沒直接說出名字,只簡單地說來接人就掛了,“心妍,我送你。”
王心妍沒有多說什麼,看着蘇卿眼中更加的黯淡,歐謙比杜若來得早幾步,兩雙強有力地大手雙雙握住了門的把柄,杜若擡眼一瞧,臉色的風風火火瞬間狗腿諂媚起來:“二哥,您先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