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本來也沒什麼,我在教師妹做手擀麪,師兄在外面做客人點的東西,師父因爲這兩天重感冒在角落裡睡覺,我在教師妹的同時,自己在做示範,也就是說,我在做手擀麪,師妹在一邊學着怎麼做的時候,我平時一個不起眼的動作,給師父嚇到了,因爲總電閘離師父很近,他起身關了總電閘,之後過來就是一頓狠踹,旁邊有凳子,剛好給我踹到凳子上,這個時候我的姿勢就行成了一個捱揍的極好姿勢,再之後就是抄起那個超細的擀麪杖狠狠的揍了我五下,全打在一個地方,瞬間就腫起來了,疼的我都不敢用手去碰,這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注意到是我的動作嚇到了師父,驚恐的看着師父,而師父正驚魂未定的看着我,發現我看他,又過來補了好幾下,之後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而這時我已經疼的不行了,感覺很委屈,眼淚撲撲地往下掉,小師妹也完全被師父嚇到了,躲在一邊不敢出聲。
四師兄發現沒電了,以爲是跳閘了,進來就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師父正怒不可遏的瞪着我,我正跪在凳子上抹眼淚,小師妹則在一邊不敢出聲,四師兄沒敢開電閘,轉身出去了,之後傳來師父的怒吼
“小四,通知前臺,下午休息”
“知道啦,師父”四師兄喊了一句就跑開了,他再笨也知道我又惹師父生氣了,通常師父只有在最生氣的時候,纔會不開門或者直接關門回家,而這幾次好像都是因爲我……
我繼續忍痛做好了手擀麪,把衛生也收拾好了,就被師父提前趕回去罰站了,小師妹被師父嚇的,從出事之後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直到被師父拎到刑室去
“師父,我什麼都沒幹,一直都是五師兄在教我做手擀麪的,我什麼都沒幹啊”小師妹以爲師父也要罰她,直接把我扔出來做擋箭牌,這是什麼倒黴師妹啊……
“我又沒說是你乾的,你緊張什麼?怕捱揍啊?”師父這時候還有閒心逗師妹……
“那我不看行不行……”師妹小聲的問
“不行!萬一你不看,以後也犯同樣的錯誤怎麼辦?”
“……那好吧……”師妹乖乖的站在師父身邊
“去門口,等四師兄回來讓他立刻來這裡”師父命令小師妹
“是,師父” 小師妹像是得到赦令似的,跑的飛快……
“知道哪裡錯了嗎?”師父問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對……我一直在想,我覺得我做的挺好的,師父醒了就突然揍我,我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於是我沒有說話,師父也看出來我爲什麼不說話了,也沒有再逼問我,直接走了
過了一會,四師兄和小師妹都進來了,師父也跟着進來了,手裡拿着三條皮帶,我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想要幹什麼,等師父坐好之後,我還是走了過去,雖然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了,但是憑感覺,師父不是一般的生氣,平時他是不會這樣的,我不敢跟師父擰着,畢竟上午挨的那幾下還腫着呢。
“搬凳子去”師父只說了一句……這說明他氣到極致……多一句廢話也懶得說
我把凳子搬來,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趴好,畢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和知道自己錯了心甘情願受罰是不一樣的……
“還要我一步一步教你?”
我沒有說話,直接脫了褲子趴好,但是心裡卻是不服氣的
“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哪了是吧?”
“是……請師父指點……”我不敢不答話了
師父沒說話,直接用皮帶把我捆在凳子上,好吧……這時候我才知道三條皮帶是幹嘛用的,掙扎了一下,屁股上已經腫了的地方又捱了兩巴掌,轉眼之間,三條皮帶分別捆在腰部和大腿上,還有一條捆了小腿,我整個人除了頭和雙手以外,全部不能動了,而這雙手是萬萬不能動的,就算沒有捆,也不可以動,動了之後,前面挨的就都不算了,所以,再怎麼疼也得忍着。
四師兄也從來沒見師父這麼生氣過,想勸師父,被師父瞪回去了,師妹更是不敢上前了,師父拿着那把萬惡的戒尺,狠狠的砸在已經腫了的地方,瞬間又腫了一指厚,本就變成淤青色的地方顏色變得更加的深了……
接着剛纔的地方往下一點,師父再次開砸,一連十下,全打在一條上,下面的顏色跟上面差不多了,在接着往下挪,直到沒地方下手爲止,這個時候我根本就哭都哭不出來了,臉憋得通紅,師父在已經腫的不成樣子的地方,又連續抽了三下,我終於叫出來了,跟着就是無休止的大哭,因爲委屈,因爲害怕,因爲不能動,因爲……我從來沒見過師父發這麼大的火,我還不知道因爲什麼……
直到腿上也沒地方可以砸了,師父扔下戒尺,扶住了桌子,師父本身就重感冒呢,再加上受了驚嚇,剛剛又發了一通火,有些站不住了,師兄和師妹扶住他,師父穩了穩情緒,走了……四師兄上前扶住師父,扶師父回臥室,再回來給我鬆綁,這個時候我還在哭,因爲太疼了,第一次挨這麼重的打,關鍵是還不知道爲什麼……
“師妹,你扶着五師兄”
“哦……”師妹扶着我,我有些尷尬……不想用她扶,結果師兄又給我甩了一掌,我疼的差點趴地上
“師父說了,扶你去他屋裡,看樣子師父還沒消氣啊”四師兄一邊收拾師父拿來的三條皮帶,一邊說
“四師兄,我也不知道哪裡做錯了……師父醒了就揍我,然後回來又揍我,一直也沒說我哪裡做錯了……”我哭着說
“一會師父會告訴你的,你別跟他犯倔就行,師父還病着呢,師父生病都沒有關門休息,這說明你的錯誤很嚴重,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四師兄和小師妹扶着我慢慢的走到師父的屋子裡,師父已經蓋着大被了,但是還是不停的哆嗦
“師父……求求你告訴你小五……小五真的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對,惹師父生氣了……”我跪在師父牀邊繼續哭,看着師父在那裡哆嗦我心裡很難過
“小五,師父告訴過你用壓面機的時候要注意哪些沒有?”師父終於說話了,雖然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師父說話了就說明師父已經不生氣了或者已經沒有那麼生氣了
“有……要特別安全,如果遇到夾面或者其他突發情況要立刻斷電,以防手被機器帶進去,收拾衛生的時候還要注意不要讓機器卷軸進水,不然會影響機器使用,”師父說過的注意事項我還是記得的
“記得倒是很牢固,那你今天上午又是怎麼做的?我拉電閘之前你在做什麼?”
我突然想到我在機器轉動的情況下,用手去拿擋板那裡殘留的面了,其實以前我也經常這麼幹的,只是師父沒發現,其實那個地方是一個死角,機器卷不到那裡,但是師父爲了我們的安全,多次三令五申的要我們斷了電再拿那裡的面,四師兄倒是說過我兩次,我全當耳旁風了。
“師父,小五錯了,以後再也不幹冒險的事了……別生氣了……您還生着病呢……”我意識到師父爲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了,立刻承認錯誤
“小兔崽子,還知道師父生着病啊?那你還氣我”說着師父伸手打了我的頭一下,不過,一點都不痛,師父已經不生氣了。
突然,師父問四師兄
“小四,他有這個毛病看樣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從來沒發現過?”
“師父,我看到過兩次,已經提醒了他,我以爲他自己會改的”四師兄小心翼翼的回答
“改?板子不上身你等着他自己改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要麼告訴我,要麼你替我揍他一頓,不能放縱他們養成這個壞習慣,一旦出事就晚了!”
“是,師父,徒弟知道了”
“既然你提醒過他,就不罰你了,以後不可以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你越是縱容他們,越是在害他們啊!以後你自己有徒弟也一樣,壞習慣一律不能慣着,哪怕打完了給他足夠的休息和反省時間,也不能由着他們自己胡來啊!”
“徒弟知道了”師父要他們先出去,唯獨留下了我……
師父要我上牀趴着,我被他嚇到了,我以爲師父還要打我,大哭着求師父放過我
“師父,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改,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好不好,就算要打,能不能等我好一些了再打,求求你現在不要再打了”
師父被我搞的很無語,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揪上牀趴好,之後給我抹了藥膏,然後各種揉傷,各種蹂躪我的屁股,一邊揉一邊說
“小五,對不起,今天師父下手重了些”我想打斷師父說話,但是師父要我聽他說完
“師父今天之所以會下重手,是因爲師父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噩夢,師父夢見你的手被壓面機捲進去了,之後驚醒的時候又看見你在做那麼危險的動作,師父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了,一時間就起來關了電閘,師父真的是被你嚇到了,纔會下重手的,再加上師父感冒了,腦袋有些迷糊,一時控制不住自己情緒,所以才……"
我再次哭着打斷師父的話
“師父,都怪小五不好,總是惹師父生氣……”我突然想起來上次師父說,我再讓他擔心,就不要我這個徒弟了……
我掙扎着爬起來,跪在牀上說
“師父……求求你別不要小五,小五以後一定再也不讓您擔心了,師父,求求你,別不要我”我越說越傷心,彷彿師父已經真的不要我了,師父拉我趴回去,繼續給我揉傷,說
“小五,你只記住了一半,師父還說過什麼?”
還說過什麼?還有什麼?我想了半天,哭的腦袋都不好使了,使勁想也沒想出來師父還說過什麼
啪的一聲師父又給我了一巴掌
“說不要你的你就記得住,我不是還說過,我真的不想要你了就不會再打你了嗎?這個怎麼就記不住!我看就是欠揍!”師父又擡起手……
我捂着屁股往牀邊上蹭,結果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摔的我頭暈眼花,疼的我四處亂蹦……
師父卻在牀上笑彎了腰,還嘲笑我笨手笨腳……
重新上牀趴好,師父對我說
“小五,我們做廚師的,屬於高危險的職業,一點也馬虎不得,你三師兄幹活的時候開小差,結果右手被滾油燙的都變形了,過了一年多才好,現在他右手還不能完全的攥拳頭呢,師父總是提醒你們小心,注意,不是因爲師父膽小,是師父實在看不得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傷,懂嗎?”我點點頭,擦了擦眼淚
“師父,我懂,我以後再也不讓您擔心了”
“就你這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啊,不讓我擔心纔怪,我看應該是不少讓我擔心纔對”我被師父說的臉紅了……默默的把頭埋起來……又逗得師父一陣笑……他越笑我越不好意思擡頭……
好吧,之後我又差點一星期沒下來牀……以後再用壓面機的時候,格外小心,再也沒因爲這個被師父揍過……
倒是師父自己,也做了一次冒險的事……
有一次我把面和軟了,結果用壓面機的時候特別的黏,粘了好多面在上面,完全的弄不下來,自己弄了半天也沒弄好,只好找師父來幫忙……師父看見這個畫面的時候難免要捱上幾腳……不過,不能爲了不被師父發現而影響工作吧,也只能找師父來幫忙了,師父弄了一陣,也是不能完全清理乾淨,然後他拿了一把白鋼刀,手持刀把,將刀頭抵在機器卷軸上,開了機器打算清理上面的面,我攔着師父,他說沒事,結果弄了一半的時候手被機器震的有些麻木了,握不住刀柄,直接鬆手了,我由於一直在旁邊高度緊張的看着,看見那把刀下去的我還是嚇了一跳,拉過師父的手,確定沒事才放心
“師父,你不要我們做危險的動作,那你這個算什麼啊……”還沒等我說完,身後就捱了好幾棍,不過一點都不疼
“還不是因爲你把機器搞成這樣,罰你今天沒飯吃!”很明顯,師父也被嚇到了,如果剛剛用的不是有刀柄的刀而是專門收拾衛生的那把殘疾刀……這會兒自己的手是不是就變成肉醬了……
然後我再師父的威脅下真的不敢去吃飯了,雖然我很餓……
不過還好,師父並不是真的不給飯吃……他們吃完了之後還是給我帶回來一份,雖然我可以趁着他們出去的時候偷偷的吃……但是這不是我的作風……錯了就一定認罰,這是我自己的觀念。
不過師父還是明令禁止以後不要再用這種方法清理機器,萬一一個不小心,有可能是會毀了一輩子的。雖然我後來偷偷用過……不過還是沒敢告訴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