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猛地坐起身,冰冷的手指撫上自己心口的位置,完好無損,我才鬆了口氣。
但是我……怎麼會做這樣子的夢呢?
“你醒了?”窗邊傳來君尊月的聲音,我循聲望去,窗外照射進來的皎潔月光將他的臉照耀得完美無瑕,可不知爲什麼,莫名地覺得他有些悲傷。
我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切,瞪了他一眼,環視四周,發現這是他的寢宮瀟狐殿:“你把我帶來妖界做什麼?”
“爲了保護你。”君尊月怎會有如此憂傷的氣質,那星眸中的執着又是爲了誰?
我又瞪了他一眼,掀開被子想下牀,卻發現自己的雙足變得沉重之極。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鎖在我腳上的鐵鏈,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你就無法逃離了。”他雲淡風輕地說,彷彿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見我想要使用靈力開鎖時,好心地提醒了我一句,“別費力了,那鏈子用至陰魔金做成,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我親自試驗了一次才相信了他的話,閉上眼壓抑住自己的憤怒:“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要你留在我身邊。”他裝得好一副情聖的樣子,可別以爲我忘了千年前我被他逼下懸崖的事。
“當年可是你逼我離開的,現在後悔了?早幹什麼去了?!”我白了他一眼,心裡也知道讓他放了我是不可能的了,便拉上被子,側過臉去裝睡。
君尊月走了過來,坐在牀沿上,看着我,伸出手撫摸我的臉,我不滿地閃了閃。他輕嘆:“柳沉風的小愛,晨羅的雪神,帝辛的蘇妲己,你自己的柳無憂,還有我的水清寒,這麼多的身份,你要如何去分割你的愛?不管怎麼分,結局都不是完美的吧?”
我的身體僵了僵。柳沉風?這個名字好熟悉,是那個夢中的白衣男子嗎?
他又嘆了一口氣:“我又怎能容忍你的愛被切割成這麼多份呢?所以,我只能自私,只讓你是水清寒。”
我坐起身,無奈地看着他:“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君尊月脣邊的笑變得有些小小狡猾,像只剛偷了雞的小狐狸:“喜歡你的人。”
我無語,君尊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
“你想怎樣才能放了我?”我懶得跟他廢話,直截了當地挑開話題。
君尊月脣邊的笑意僵了僵:“你要回去?”
“廢話!直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我想他一定是要利用我什麼纔會把我帶回他身邊。
君尊月倏地站起身,周身散發出一絲冷冽,他轉身走向門外,撩起珠簾:“等你愛上我,再說。”
*** ***
“娘娘,請您更衣。”使女拿着鳳袍站在我面前爲難地道,我的固執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走開啦!不要叫我娘娘!”我拖着沉重的鐵鏈推開她向門外走去,眉目間有着難以壓抑的憤怒。
太可惡了,從剛纔君尊月走了之後,他便送來了十幾個侍女,而且居然一致叫我“娘娘”,太可恨了,誰是她們的娘娘!
“娘娘!”侍女們追上來,在我面前紛紛跪下,“娘娘,請您不要爲難奴婢們。”
“我不爲難你們,那你們也別爲難我!讓開,我要出去!”我惱怒地對她們發脾氣。
“娘娘!”侍女們又追到門口攔住我,再一次跪下,“娘娘,陛下吩咐過,您若是出了這瀟狐殿,奴婢們的性命便不保,還請娘娘不要把奴婢們送上死路!”
聞此言,我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君尊月竟然,竟然用那些侍女的命來威脅我?!
只要我一走,那些侍女便會死嗎?我不要,我不要再讓任何人因爲我的緣故而死去。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晨羅他們估計已經找我找瘋了吧?
我低着頭坐在椅子上發愣,侍女們見我不再鬧着要出去,便鬆了口氣,猶豫着看着她們手中的鳳袍:“娘娘,這鳳袍……”
“放那兒吧。”我扶着額頭無力地回答,其實她們也蠻無辜的,現在還要爲我這個不相干的人時不時擔心自己的性命。
“襄親王君臨月駕到——!”
我一愣,襄親王君臨月?這又是哪號人物?
正發着愣呢,隨着淡藍色的衣襬踏進瀟狐殿殿門,衆侍女紛紛下拜:“見過襄親王爺。”
“都起身吧。”
我擡眼看了看來人,卻在下一秒驚怔住。
淡藍色的華麗衣袍包裹着瘦弱的身軀,白皙得有些病態美感的皮膚,孱弱如雪山上的瑩雪的手指,清秀俊朗的面容是我所陌生的,可是那雙眼睛我卻再熟悉不過,那猶如有千萬把火把在眼底燃燒着的,亮得驚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