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是夢嗎?
好奇怪的夢。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分明是雪嶺山,而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子絕不是晨羅。
他笑得好溫暖,陽光在他身邊鍍上一層洋洋灑灑的散金,一襲白衣在雪地裡顯得格外晃眼。
他伸手撫摸我的臉,笑得如沐春風:“小愛……我的小愛啊……”
小愛?他在叫誰?而從心底蔓延出的憂傷,又是爲了誰?
正當我要問他的時候,男子消失了,我一轉頭,又看到了君尊月溫柔爽朗的笑臉:“清寒?好美的名字!”
霎那間,君尊月又不見了,我慌亂地轉身,便看到了青靈那張美麗又扭曲的臉:“水清寒,我不會讓你搶走月的!”
我驚慌地後退了幾步,又撞上一個溫暖的懷抱,回頭一看,竟是先前那位白衣男子,他溫柔地將下巴放在我頭上,笑道:“小愛,不要怕,我會永遠守着你。”
“清寒,我會保護你的。”君尊月那如孩童般純真的笑臉也是那麼好看。
“水清寒!我恨你!”青靈怎麼會這麼恨我?
“小愛,如若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放棄那個妖王,留在雪山和我一起廝守終生嗎?”那男子的笑臉怎會如此溫暖,溫暖到讓人不忍去拒絕他。
忽然,場面切換,那白衣男子倒在我懷裡,脣邊沾染上的鮮血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卻依然溫柔如水地朝我笑着:“小愛,我賜你一名,叫無憂,如何?我姓柳,你便隨我姓好嗎?”
我愣愣地看着他脣邊的血液,伸手去觸碰,修長的指尖便沾染上了紅色的血液。忽然,手指顫了顫,臉上有灼熱的液體滑過,我以爲只是淚,可當它滴落在雪地上渲染開燦爛的圖案時,我才發現,那竟是血淚,是神使最悲傷的時候纔會落下的血淚。
可是爲什麼?明明一點也不覺得悲傷啊。可是,視線已經漸漸轉紅,我便知道,不光是淚變成了血色,就連眼眸,也一同變成了血眸。這個人,對我來說那麼重要嗎?脣角開始微微顫抖,似乎要說什麼似的。
是什麼?我想說什麼?
“師傅……”我想說的,竟是這兩個字嗎?這個男子,怎會是我的師傅?
男子閉上眼,輕笑:“叫我風。”
“風……”我怎會如此聽話,那心痛得快要死去的感覺又是爲何?
男子睜開眼,看着我沾染上血淚的面頰,伸出修長的手指想要替我擦掉淚水:“小……”話還未說完,男子在半空中的手停滯了下來,隨即便重重地落在了雪地上。
“風……風!”我在幹什麼?一向沉着冷靜的自己怎會發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嘶吼?
男子在我懷中消散成冰晶,隨後便隨風而散。
我站起身,君尊月站在我面前,他雙手緊握成拳:“你騙我。”
我木然地站在那裡,那男子的離去似乎讓我崩潰,根本聽不進他在說什麼。
“你……爲什麼騙我?”
雪地上殘留着那男子的鮮血,忽然晃眼得讓人眩暈。
“水清寒,你接近陛下有什麼目的?!”
“不……”我能說什麼?我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啊!
“騙人就那麼好玩嗎?看到一個男人爲你失魂落魄的,你覺得很滿足是不是?”
“不……”
“你一切的一切都在騙我,名字,身份,經歷,甚至連性格都在僞裝。”
“不……”
“水清寒,我恨你。”
“不……”
“望陛下爲我界除害,以安民心,除掉雪神!”
“不……”
“殺了這個女人!”
“殺了她!”
“殺!”
“不……”這些人是誰?爲什麼要殺我?
“水清寒!去死吧!”塵封着的魔之禁箭被誰所開啓,鋒利的箭頭在空氣中摩擦出暗紫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貫穿我的身體。
冰冷的液體飛濺到臉上,我愣愣地看着胸口那支被譽爲妖界至尊的魔之禁箭,它正以電鋸般的速度貫穿我的心口。
“不……”
“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