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這是大家都尊崇的一個說法,因爲誰都騙你,唯獨你的眼睛不會。
見到李瑤瑤挽着趙革命站在手術室門口,小木歌心中瞬間就明白了,原來的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此刻,她內心非常慌亂,也很慌張,大步跑出醫院之後,慌不擇路的拉開了一臺的士上車,臉上隱隱掛着淚痕。
五分鐘後,趙革命喘着粗氣站在醫院門口,努力的在人羣中尋找着小木歌的身影,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如若不然。
“嘟、嘟……”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
連着三個電話打了出去,先是拒接然後再是關機,這讓他很是無奈也很自責,無奈的是小木歌並沒有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自責的是,爲什麼一開始就不跟她坦白呢?
“呼!”
趙革命深呼吸一口,收起手機,伸手摸出香菸點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抽着,感受着香菸帶來的慰藉,趙革命的心情緩緩平穩了下來,現在肯定是找不到木歌的,索性轉身折返回醫院,先把李瑤瑤送回去再說吧。
醫院外頭,遠處的角落裡,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子嘴角緩緩上浮,看着被趙革命扶上車的李瑤瑤二人,收起自己的手機,轉身涌入了人羣之中,毫不起眼……
出租車裡,小木歌抓着已經關閉的手機,通紅的眼眶裡,無聲流下兩行熱流,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始終來回衝撞着她的腦海,不斷着折磨着她的內心,當到最後,小木歌無聲捂着眼角低沉抽泣。
“曾話過,爲我做任何事,無謂再說,失約當天,因有緊急的要事,無謂你講錯別人名字,爲何越是講得真心,越會偷偷愛別人,爲何賣弄初戀天真,是說謊的愛人,變吧,若你仍然肯接近……”
“你,早已忠告依戀你只有遺憾,曾經,說笑般講起不想讓我在傷心,誰料你,這句話極爲實誠,爲何越是講的真心,越會偷偷愛別人,爲何賣弄初戀天真,是說謊的愛人,變吧,讓我無從追問……”
車內,前面的CD機里正放着歡子演唱的《說謊的愛人》,曲調緩緩飄進小木歌的耳中,字字刺耳,也另小木歌的內心更加下沉一分。
司機比較年輕,可能是歡子的歌迷,之後的歌曲,全是他的,歡子走的是憂鬱路線,曲調比較偏傷感,這讓小木歌原本極其煩躁的心情更加加重,司機明顯沒怎麼注意後座的小木歌,自己哼哼唧唧的還唱上了。
“你能不唱不?”小木歌語氣不大好。
“咋的?我唱的不好聽昂?”司機正沉醉在曲調裡呢,也沒在意,跟着又哼了句。
“閉嘴!”
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司機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後視鏡裡掛着兩行淚珠的小木歌,汕汕的閉嘴沒再吭聲,憂傷的旋律依舊瀰漫在空氣中,讓人難以呼吸。
整個下午,小木歌都呆坐在草坪上,沒有言語。
“爲什麼早就有了心思卻不跟我坦白?爲什麼要騙我!”小木歌“嗚嗚”的捂嘴抽泣,回想着醫院的那一幕,異常的刺眼。
傷心,悲痛,失望,這是木歌此刻心情的一個衍變。
“我很知足!”
“我很知足!”
“我很知足!”
那晚兩人發生關係之後,趙革命那些情話猶如鬼畜一般不斷的重複在木歌的耳邊,現在聽起來,跟那時相比,尤爲的刺耳跟蒼白。
“呵呵,在這個繁雜的社會,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忠心不二的感情吧,或許我們根本不適合。”木歌咬着嘴脣苦笑,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不知不覺,她已經按照着自己的想法,開始在內心否定起了趙革命。
忽然感覺身後一個身影,木歌複雜而又期待的轉頭,不知何時,陳鑫雙手插兜站於她的身後,木歌眼中的失望稍縱即逝,擦了擦臉頰,強笑着道:“鑫哥,你怎麼來了,不是搞體檢麼。”
“搞完體檢順便到這邊來溜溜,然後偶然就看到你了。”陳鑫跨步上去,尋了個地挨着小木歌坐下來,面帶關切的看着隱隱掛着淚痕的臉頰,細心道:“怎麼了?這麼傷心?”
當人遇到極爲傷心的事情,但獨自一人卻又消化不了的時候,一旦被自己關係密切的人問及,內心瞬間崩潰,跟着衝其傾訴委屈。
顯然,作爲木歌的追求者陳鑫,他角色扮演的機會到了。
“我,我沒事……”小木歌撇了撇嘴,語氣哽咽,說到一半,眼淚“嘩嘩”而下,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流下。
“怎麼了怎麼?有事可以跟我說昂,我願意跟你分擔。”陳鑫善解人意的湊過去一個肩膀:“是不是遇到難辦的事情了?還是趙革命欺負你了?”
陳鑫的問話很有水平,問問題專挑要點,這下,木歌靠着他的肩膀,哭的更兇了,陳鑫順其自然的伸手環住木歌的後背,輕輕的拍打着已表安慰。
得有好幾分鐘,待木歌停止哭泣的時候,陳鑫沒有一絲留戀的鬆開環住木歌的手腕,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面巾紙,貼心的遞了過去,舉止言行很有紳士風範。
“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說。”
整整一個下午,陳鑫哪也沒去,一直陪着小木歌,安靜的聽着她的訴說,時不時的插嘴安慰兩句……
這邊,趙革命把李瑤瑤送回出租屋裡,李瑤瑤剛手術完,身子虛弱,找他按照醫生給的單子,去藥房抓了一把藥片,一番忙合下來,時間差不多過去了。
“趙哥,今天的事情,抱歉了。”李瑤瑤瞅着要走的趙革命,語氣有些自責:“這個事情我會跟木歌姐說清楚的,希望你們之間不要出現什麼隔閡纔好。”
“不該你什麼事,錯不在你,她應該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趙革命低沉的回了句,沒有回頭。
“不過木歌姐確實有點激進了……”
“嗯?!”趙革命語氣加重表示自己的不滿,自己說木歌那只是爲了不然李瑤瑤心生愧疚,而她李瑤瑤卻沒資格指責木歌的點滴不是。
趙革命此刻心情煩躁,沒跟李瑤瑤再多說,衝她擺了擺手,大跨步出去了,身後,李瑤瑤臉色複雜的看着出去的趙革命,目光閃爍。
趙革命知道,人有個習慣,一旦心情失落,一般都會選擇去經常去的地方獨自發泄。
到得車上,他發動車子,腦海裡回憶着木歌可能會呆在哪裡。許久下來,他沒有任何的思路,同時他也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跟木歌在一起這麼久了,自己卻很少抽出時間來陪她,更不知道她更喜歡哪裡多呆。
整個下午,愧疚的趙革命開着車子,漫無目的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轉悠,始終沒有發現,看着手機上面近六點鐘的時間,想了想,還是車子往小區裡面開回去了……
“鑫哥,謝謝你的陪伴,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木歌此刻的心情已經沉重,但相比之前已經好上了很多,拍着有些麻木的大腿站了起來。
“行,注意安全。”陳鑫也沒多說,衝木歌擺了擺手,剛要分別,兜裡的電話響了,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了電話,匆匆的說上了幾句,目光轉向木歌:“晚上有個聚會,一起去放鬆放鬆?順帶着發泄一下心情嘛。”
“呃……不了。”木歌低頭思索了一下,肯定道。
陳鑫之前追求過自己,雖然跟趙革命鬧翻了,但是木歌自問對陳鑫並無其他想法,所以拒絕了,避免誤會。
“聚會是公司給咱們這次上京進修的人準備的,一起去看看嘛,都是自己人。”陳鑫看了眼手上的腕錶,感覺着已經降下溫度的天氣,伸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木歌的身上:“走吧,大夥都等着你我呢。”
陳鑫說話很有水平,只是說等着你我,而不是說我們,這句話無形之中也是跟木歌透露着我並沒有誤會你跟我說道謝謝,同時,等着你我,說明大家早已到了場地了。
木歌也是明白人,猶豫了一下,也不好駁斥陳鑫跟同事的面子,點頭答應了下來,此刻,她心情卻是挺壓抑的,需要一番放縱釋放。
“坐穩咯。”陳鑫提醒了一句,待木歌繫上安全帶之後,捷豹車這才低沉的發出一聲低鳴,噴着白煙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