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池和申藍的新家總算裝修完畢,他們馬上會搬去居住。新家安在市中心一幢高層的第十一層,有一百五十平米的公寓房。當初選擇這裡主要考慮到一是離奕池工作地近,二是交通便利。
雖然申藍有自己的公司,奕池完全可以輕鬆地夫唱婦隨。但婚前他們就協商好了各做各喜歡的事業,所以小兩口可謂各有一片天空。尤其是奕池最近從社會生活部調至新聞追蹤部,對她來說是個更具挑戰性的部門。
這天,新聞追蹤部開了一個小會,說最近在本市有一猖狂的毒品走私團伙在某些地下場所出沒,造成一少年服用過多***而致死,警方已經高度重視立案偵察,但因爲團伙分子太狡猾目前還未有進展,我們商報要對此進行配合採訪,爭取第一時間拿到最準確的報道。
開完會奕池對一同事感嘆:“沒想到我們海江還有這種事。”
同事說:“海江是越來越沒有以前太平,先是張舒權進監獄,現在又有毒品案。聽說張氏企業在清盤的時候發現公司裡的一些古董不翼而飛啦。”
“真的?是誰幹的?”奕池問。
“誰都不清楚,是有人聽張舒權助理說的,當時太亂都顧着自保,也就不了了之了。我想,肯定是他們內部人乾的。”
“應該是。”奕池整理着稿子準備下班。
只要申藍不太忙總會去接沈奕池下班,有時他需要應酬或加班,她就自己打車回家。那一天,她獨自走進社區一直到進樓道等電梯,總感覺背後有人在跟着自己盯着自己。猛一回頭,卻只見一名陌生男子拿着報紙若無其事地從她身後經過進了另一部電梯裡。他們樓設單層和雙層兩部電梯。回頭看幾步之距的門口還立着保安,她想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剛進家門,申藍的短信發來:“老婆,今天晚上我晚點回來,冰箱裡有菜,你熱一下吃,不要等我。”
奕池笑笑,她知道申藍的公司正在籌備參加全國汽車用品展銷會,他們新設計的一種產品準備全力推出,所以最近比較忙。
吃完飯時間尚早,她到衛生間把積了幾日來不及洗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洗着,然後泡上一杯菊花茶坐到電腦前準備寫稿。可不知爲什麼,稿子的思路一時堵塞寫不下去,便打開郵箱看看有沒有新郵件。
沈春喬會發Email了,她有些驚喜地打開看:
“奕池姐,上次一別我倆已有八十三天沒有見面,很想你。”讀這第一句使她想這丫頭居然把天數記得這麼清楚。接下來:“我現在參加了自學考試,剛剛考了兩門還不知道結果怎樣。記得以前你曾經讓我再讀書,我現在已經開始做了。只是現在我的腿不方便,不能自由地走路,不然我一定要進真正的校園去念書,呵呵。
海濤的服裝發佈會取得了大成功,現在越來越忙,他說這裡面有你的功勞!我現在是幫不了他什麼了,如果我的腿能好,我一定會加倍地報答他、還有我要飛到海江來看你。最後祝新婚甜蜜,永遠幸福。春喬妹。”
看到這裡,奕池不禁生出幾分感觸,她能從春喬的字裡行間讀到一些孤獨鬱悶和無法排遣的情緒,想着該如何安撫她,便發過去兩張動畫卡片,並打下鼓勵的話:“春喬妹——我心中那個熱情、自信、勇敢的女孩,任何時候不要對自己失望,有什麼不開心就對我說,說完了一定要仍舊做回開心的你!”
回覆完春喬的來信,她打開下邊小慧的郵件。這傢伙比較懶,只發來幾張在馬來西亞度假的照片,奕池不禁被其中一張她和某男生牽手在海灘的照片吸引,這傢伙什麼時候帶着男朋友瘋到馬來西亞去了?盡出怪招。立即打下一行字過去:“曬成馬來西亞的膚色再回來,野丫頭,回來即找我有話問你,否則絕交。”
正要退出頁面,忽然又跳出來一封新的未讀郵件,標題“祝福”,署名只是個字母“A”,不知道是誰發來?打開一看內容卻是一張厲鬼的臉,猙獰的尖牙裡淌着血兩眼珠發着綠光,旁邊一行字:“祝福新婚,死期已近!”居然是一封恐嚇信!
是誰?任何知道她的人都有可能獲得她的郵箱,沈奕池覺得此人來意惡毒,如果是一般讀者的惡作劇也不會寫那麼毒的咒!她再無心思寫稿,關上電腦走到窗口透氣,看到對面同一樓層的窗口燈光亮着,記得之前好像都是暗的,想是又搬來了一個新住戶。因爲這是個新建的社區,又是寸土寸金之地,所以入住戶並不多。奕池順手拉上了窗簾。
這時,門鈴聲驟然響起,在寂靜的黑夜有種令人不安的神秘感,奕池側耳一聽:的確是自家的門鈴在響。聯想起剛纔的恐嚇信,她的背上冒出了冷汗,會是誰呢?她自問私交上從未得罪過人,老公也是帶着鑰匙自己開門的。她摒住呼吸慢慢走到門口,有聲音傳來:“奕池,開門,我忘記帶鑰匙了!”透過貓眼一看,確是申藍!打開門,她一下癱倒在老公懷裡眼淚都快溢出來了:“你幹嘛這樣嚇人,我還以爲是鬼敲門呢!”
“怎麼把你嚇成這樣?是不是一個人偷看恐怖片啦!”申藍有些莫名,但注意到臉色發白的奕池覺得她不似開玩笑,便安慰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忘帶鑰匙。你剛纔說什麼信?”
“就在剛纔我收到一封恐嚇信,在我的電子郵箱。”
“不會吧!誰這麼大膽子敢恐嚇你!”申藍摟着奕池來到房間就要打開電腦,沈奕池說:“我已經刪了。”
“刪了?”他有些懊惱:“你記下他(她)的IP地址沒有?”
奕池這才敲敲自己腦袋,“我忘了看IP地址了,真是,要怎麼辦?”
“算了,我們又沒得罪過什麼人,如果下次再有類似的信你先別刪,我們報警!”
“嗯。”她點點頭。
而事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輕鬆,連續幾日,沈奕池上下班或買東西只要是單獨行走,總覺得有個陰魂不散的影子在跟蹤自己,可是猛一回頭張望,一切卻都正常得很,她想是不是工作壓力大還是不適應新居住環境的緣故,倒是電子信箱裡沒有再出現那種郵件。這天她打開樓底自家的信箱看看水電煤氣的帳單到了沒,意外發現一個沒有貼郵票的白色信封。
撕開封口取出一張紙片,一行驚心觸目的打印字出現在眼前:“祝福新婚,死期已近!”她差點叫出來,四下環顧卻沒有一人。
奕池趕緊打電話把申藍叫回,當申藍看到擺在桌上的那張紙片時,不禁氣憤地一扔手中鑰匙:“搞什麼名堂,我要報警,然後報保安,這小區的安全有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