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擄到現在已經兩天了,沈春喬沒有吃過一口飯,她實在是餓得兩眼發昏了,可是自從那男人走後門就被反鎖,他們是要餓死她嗎?憑着最後一點力氣爬到房間唯一的窗口,天哪!放眼望去這裡真是汪洋大海,此時的海浪像是一個個要吃人的舌頭,難道她所在的房子是建在海上?想起方纔那人的話:“可你回不去了。”看到這種情形確是如此。可是,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家人,父母和弟弟雖然對她說不上好,但畢竟是親人哪;還有那個已經永遠不可能成爲愛人的海濤,他們現在好嗎?會不會有點想她?
“活下來,我要活下來……”沈春喬望着窗外一片茫茫深藍色對自己念着。
門吱呀一聲開了,她扒在窗口沒有回頭,只一字一句說:“我不走,我留下。你們給我吃的。”
沈春喬是從小吃苦長大的孩子,不是溫室裡的花朵那般柔弱,爲了活下來她願意暫時妥協,在確保自己生命無憂的情況下再另想辦法。在她的性格里天生埋着一個不服輸的火種,在越低谷和絕境的時候會燃燒成熊熊的火焰。
那進來的把話傳給了他們的老大聽,他挑一挑眉,“給她吃的。”
本來只是因爲疲勞飢餓過度,待吃過飲過之後她也漸漸恢復了些體力。在大口朵頤海鮮時,她的耳朵也聽到帶來的指示:你以後在廚房裡幹活,可以在島上走動,但不許用任何電話設備。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是要她用體力勞動來償還啊。好,呆在廚房裡肯定不會餓着,比要她賣身強一百倍。
可是所謂廚房裡的活比她想象中要難和累很多。她原本只會簡單的炒炒弄弄,但這裡卻需要十八般武藝。當她剛踏進他們這個基地廚房時不由呆愣了一下,哇塞——除了大還是大。大冰箱就有三臺,存放各種食材;寬大的臺架上擺放着各種蔬菜和臘肉。同時開着幾臺竈火在烹飪,幾名婦女在那兒忙前忙後。
沈春舔舔嘴脣走過去詢問:“大姐,我是來幫忙的。”
可是她們只是漠然地看看她繼續幹着活,她們嘴裡講的馬來話她壓根聽不懂,無奈地只好站在一邊看着。忽然有個年紀約四十多歲皮膚黑黑的女人招手叫她過去,她用十分別腳的中文對她呵斥:“別偷懶!你來洗碗!”
“哦,好的。”她跟隨黑胖女人來到後面洗碗的地方。
於是,沈春喬開始了從早到晚的勞作。早上六點必需起牀,匆匆喝一碗粥後便開始掃地、揀菜、洗菜、切菜、洗碗、抹桌……周而復始一直到晚上九點以後。她不會烹煮海鮮,只有幹這些粗活髒活了。
這天,她捊起袖子面對着準備要洗的一大盆幾百個碗感到鬱悶。忍不住用拳頭捶捶痠痛的肩膀。被逼爲奴已近十日,她還沒有片刻出去透透氣的時間。
她閉上眼睛狠狠地刷起了碗,以平時快一倍的速度,直到手痠發麻不止,終於洗完了!趁大家在廚房裡準備午飯沒人注意她,她溜了出去,然後不明就裡地四處逛,滿眼好奇。哇——這什麼所在?四處的椰林樹影,這個島不大,這時的海水比較平靜,陽光像金子般點點灑在水面上,邊上礁石林立,浪花輕輕舔着岩石。
坐在一岩石上呆望着碧藍色的海水,絞盡腦汁地思索如何從這裡逃出去。船,她發動地面一艘船!她忽然想到他們既然駐紮在這個無人島,每天進看門來的物資靠什麼運送?和陸地往來不就靠船嘛!可是,他們的小艇停在哪裡?想到這兒她坐不住了,起身走向他們的島的另一端,那裡拴着幾艘他們的船和艇。她咬着手指頭陷入片刻糾結:怎麼走?肯定是得開小艇了,劃木船慢肯定會被艇追上,但是自己不會開艇咋辦,就算會開沒有鑰匙也開不了啊……可是今天這個天氣這個時間最適合離開這裡的時機。
正在她躊躇時,聽到有細微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趕快藏到芭蕉樹後面。來人應該是那老大的兩名手下,聽他們意思是要出去採購什麼東西。春喬思付着:如果躲進船倉不被發現,只要上了陸地,她就可以向馬來西亞警方報案請求援助把她送回中國。果然,他們開動了那艘中等在的柴油船。她貓着腰悄沒聲兒地爬進船倉蜷縮着躲在兩個箱子後面,正好旁邊有塊麻布,她也順便把它蓋在了身上。
此刻她的心是咚咚在跳,萬一被發現自己就該完蛋了。幸好船開動起來,她的心稍稍平穩一些。然而,那皮靴踩着木板地的聲音竟然又在耳畔響起,由遠及近!她的汗毛都快豎起,不會是……
“刷”一下,身上的麻布被掀開,她顫顫地擡頭,接觸到那雙最不想看見的鷹眼!
“老大,怎麼處置這個女人?”跟過來的手下問。
他冷冷瞟了眼瑟瑟發抖的她,扔下一句:“餵魚!”
“是。”
什麼什麼?他要把自己扔到海里餵魚?沈春喬不由得怒火中燒:“不行!”她忽地站起來,這氣勢倒是唬住了他們,“你們這是犯法知道嗎?誰允許你們殺人來着?我是中國公民,你們老大看着也像中國人卻要殘害自己的同胞,簡直喪心病狂!”
“罵夠了?”皮靴踱回來,對猶豫不決的兩名手下一揮手。得令的倆傢伙向沈春喬撲過來,拿麻袋將她從頭到腳套起來,然後她被擡到甲板上昏天暗地地被搖兩下,身子便騰空忽的往下沉,她心裡冰涼到了極點,沒想到我會這樣死去……“撲通!”一聲悶響,海面沒有濺起多大的浪那套着小小身體的袋子便順着個漩渦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