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心砸傷導演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只要裴氏願意息事寧人,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陳楠第一時間給景天睿打電話,說明情況。
景天睿讓他們馬上回公司,然後安排助理成立臨時危機公關小組,隨時應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損害藝人形象的準備。
回到公司,信息部已經亂成一鍋粥。不知是誰放出的風聲,媒體紛紛向盛世娛樂詢問內幕。電話都被打爆了。
走進總裁辦公室,景天睿正在打電話,他轉身看見夏冷心,指指沙發,示意她坐下。
“嗯,裴氏那邊的麻煩,你趕緊處理好。”他一邊通電話,一邊抽菸。
修長的手指間夾着香菸,也是Black/stone的牌子,香草口味,味道醇厚,適合男人抽。
她走上前,抽掉他手中的煙,吸一口,味道太烈,衝得她直咳嗽,果然櫻桃口味纔是最愛。
他橫她一眼,拿回煙,吸一口,繼續講電話,“藉此機會,你正好清理裴氏內部的蛀蟲。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就這樣。”
掛掉電話,順手把煙滅了。
然後走到夏冷心的對面,坐下,“這兩天先暫停工作,儘量避開媒體,對外就稱已經委託律師全權處理。別亂說話,明白嗎?”
“可是星期五的綜藝節目,我想參加。”她很喜歡那檔節目,一直想上,是白曉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
《奔跑吧,女漢子》每期由10個女明星參加,分成兩隊對抗,通過遊戲獲得線索,完成各種任務,最後還有撕名牌的環節,驚心動魄,刺激好玩。
“反正我一定要參加。”
她的倔脾氣一上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盯着他的眼睛,態度很堅決。
“那個節目,今後還有機會上。”他揉了揉太陽穴,“現在是敏感期,不要胡鬧。”
“胡鬧?”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情緒十分激動,眼圈漸紅,“明明是他佔我便宜,面對騷擾,我不能反擊嗎?爲什麼要躲起來?我沒有錯。”
“沒說是你的錯。”他嘆口氣,“只是讓你暫時避開風頭。”
她委屈地坐回到沙發上,扭過頭,不再和他爭辯,暗自抹着淚。
賤人就是矯情,連她自己都覺得現在有點賤,哭個毛呀?可忍了又忍,眼淚就跟水龍頭開關壞掉一般,流個不停。
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白曉又不在身邊,所以女漢子難免有點小脆弱。
她用手背抹抹眼淚,可惜皮膚不是海綿,吸不乾淨,反倒弄花了眼線。
於是,她頂着熊貓眼,看了看茶几上的紙巾盒。
想伸手拿,又不想狼狽的模樣被Boss看見。糾結半天,還是Boss主動將紙巾遞給她。
寵物偶爾使使小性子,需要主人哄一鬨。
Boss大人漸漸明白這個道理。
他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安慰着,“乖,等風頭過去,你想參加什麼節目都行。至於欺負你的人,呵呵。”
呵呵,Boss這是要黑化的節奏嗎?
Hermes大地香水的味道,很好聞,沉溺在充滿木香的懷抱裡,她忽然覺得無比溫馨。
似乎主人和寵物的關係日漸和諧。
“那個……”她猶豫半天,纔開口,“我想去廁所。”
他放開她,看着她的臉髒成花貓樣,想笑,又怕她炸毛。
忍住笑意,他握拳捂着嘴,輕咳一聲,“去吧。”
她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陳楠進來。
他的表情可謂豐富多彩,讓面癱臉剎那間產生龜裂的跡象。
她捂住臉,迅速跑向女廁所。
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她站在洗手池前,對着鏡子,一邊用卸妝水抹去黑乎乎的睫毛膏,一邊懊惱地跺着腳。
她正在糾結,砰地一聲,廁所隔間的門被打開,只見1個穿淑女裝的女人走了出來。
是韓千千。
她拿出口紅,對着鏡子補妝,然後斜眼看向夏冷心,“不錯嘛,敢砸導演的腦袋。”
夏冷心眉頭一皺,沒說話。
果然接下來的話,十分難聽。
“入了這一行就別立牌坊。”她湊近夏冷心,輕聲道:“賤貨。”
啪——
夏冷心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很用力,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五爪印。
她捂住臉,顯然沒料到對方出手那麼快。
“你……你敢打我?”
“誰賤,就打誰,專打賤貨。”
夏冷心不是軟柿子,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既然韓千千非要踩她的底線,她也會毫不留情地回敬對方。
韓千千走的是清純玉女風,此時顧不得形象,上前就要抓扯她的頭髮。
當年爲了防身,夏冷心專門學過柔道,對付小角色綽綽有餘。
顯然,韓千千不是她的對手。
她一把扯過韓千千的手臂,緊接着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動作行雲流水,怎一個帥字了得。
她拍拍手,看着摔在地上的韓千千,“今後看到我,繞道走。”
韓千千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扶着腰,估計是扭傷,疼得直叫喚,披頭散髮的模樣,跟瘋婆子差不多。
經過這麼一發泄,夏冷心頓時神清氣爽,揉揉肩,愉快地回到總裁辦公室。
一打開門,心頓時涼了半截兒。
幾個警察正在和景天睿說着什麼。
陳楠走到她的身邊,低聲說道:“記住,千萬別亂說話。”
“嗯。”她嘴上答應着,心卻撲通撲通地直亂跳,然後看向景天睿。
他對她點點頭。
看着他臨危不亂的眼神,似乎讓她安心很多。
“夏小姐,請配合我們去警局一趟,就是做個筆錄,然後還有一些細節需要確認。”警察的態度相當客氣,感覺就像邀請她去度假一樣。
她沒回答,轉過頭,緊緊盯着景天睿,可憐巴巴的模樣,像是被遺棄的貓。
景天睿走過來,讓陳楠帶警察先出去喝杯茶。
見他們離開,夏冷心連忙拉住他的手,滿臉焦急,“我會坐牢嗎?”
他點點她的額頭,“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會盡快去接你。放心吧。”
“你保證?”
夏冷心一着急就會有點小嘮叨,而且會激發體內蠢萌的屬性。
“不行,男人的保證最不可靠。我肯定會被關起來,然後坐老虎凳,被灌辣椒水……”
他一把勾起她的下巴,用嘴堵住她的胡說八道。
香菸的味道,有點澀,但是柔軟的脣讓她停止了天馬行空。
腦中一片空白。
他放開她,摸摸她的頭,“乖,聽話。”
一直到坐上警車,她都沒回過神。
摸着被吻的脣,彷彿還有電流竄過,麻麻的。
陳楠敲了敲車窗的玻璃,才讓她回過神來。
搖下車窗,見他遞過來1包Black/stone,她搖搖頭,“警局應該不能抽菸。”
開車的警察轉過頭,對她笑了笑,“隨便抽。”
她接過香菸,對陳楠擺擺手,“回去吧,我沒事的。”
他盯着她,憋了半天,再次叮囑,“千萬別亂說話。”
她用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然後點點頭。
車子開動,看它漸漸遠去,他握緊拳頭,不肯離去,直到看不見,才轉身回公司。
坐在警車副駕上的警察,看上去只有20歲出頭,很年輕,是夏冷心的粉絲。
車上沒外人,他趕緊拿出筆記本,請她簽名。
“我女朋友也是你的粉絲,我們都支持你。你砸導演的事情真是太解氣了。”
開車的是隊長,他敲敲小警察的頭,“現在是執行公務。”
小警察摸摸頭,然後又看向夏冷心,一臉好奇,“當時,你是用啤酒瓶砸他的頭嗎?”
她點點頭,回想起當時的舉動,一點兒都不後悔。
“砸得狠嗎?醫院的診斷報告說,傷口縫了10多針。”
原來是想套她的話,夏冷心不再理他。
“聊一下嘛。”
他窮追不捨,比狗仔還八卦。
夏冷心望向窗外,堅決不再說話。
“要不,籤個名嘛。”他把筆記本和筆遞給她。
她接過來,快速簽下名字,然後還給他。
不一會兒,就到了警局。
折騰一下午,現在天色漸晚,估摸是晚上7、8點鐘的樣子。
過了飯點,但她也沒覺得餓。
在審問室,小警察端來1盒飯,放到她的桌前。
她搖搖頭,“有話就趕緊問吧,問完了,我好回去。”
“對不起,今天,你可能回不去。”
“爲什麼?”她眉頭一皺。
“你砸傷的那個導演,他的老婆是裴氏二當家,雖然景總也打過招呼,但是兩邊都不好得罪。今天只有委屈你了。”
原來如此,看來事情真的很棘手。
她錄完口供,被單獨關進1間收押室。
坐在牀沿邊,沒精打采地望着牆壁:純白色,白得讓人心裡發慌。
人一安靜,就容易胡思亂想。
她媽欠的賭債;她和景天睿的寵物契約;她和莊七的賭局……許多事情如同走馬燈一般,反覆在她的腦中不停迴轉。
想多了,頭痛,可惜又停不下來。
突然,哐噹一聲,鐵門被打開。
小警察撓撓後腦勺,詫然一笑,“對不起,今天牀位太緊張,你住不成單間了。”
說着,從門口走進來1個女人。
她看向來人,表情完全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