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連芳清順着她的話,俏臉一沉低喝道,神情分明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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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就在她這一聲呼喝止聲之後,涵妃擡手“啪啪!”對着她自己的臉就狠狠的左右連下了四記耳光,雪白的臉蛋上頓時紅腫起來,鬢角也亂了,釵也斜了。
她後退兩步跌在假山石上,衣裳也蹭壞了一塊。
就在連芳清的目瞪口呆中,涵妃“啊!”的呼痛尖叫起來,怯怯哀哀的哭叫道:“貴妃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不是啊!”
假山石那邊衆人聞言俱吃了一驚,祥貴人更是驚得臉色大變,脫口驚叫一聲“涵妃姐姐!”飛奔了過去。
呈現在衆人面前的景象,如同衆人的想象,貴妃娘娘面色極不好鬱郁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涵妃娘娘則釵亂鬢亂哭得好不可憐,那臉上赫然紅腫的掌印,令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衆人雖然心中一凜,均對涵妃大起同情之心,然而當着冷沉沉的貴妃的面,誰也不敢表現出來。
鮮兒寧兒忙站到連芳清身側,卻是一臉的驚疑不定。
她們兩個是絕對不相信連芳清會動手打涵妃的,尤其是還打得這麼狠。
因爲根本就沒有必要!
而且,這位主子也不是個真正飛揚跋扈喜歡打人的。
可是,涵妃的臉怎麼會——
“貴妃娘娘!”祥貴人見涵妃哭得又羞又愧又委屈又膽怯,被貴妃娘娘打得嚇得不輕,只覺一陣氣血上涌。
上次沒有爲涵妃在廣元帝面前求情,事後涵妃非但沒有怪她反而待她更加親切和氣,她心中早就愧疚得要命,此刻妃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哪裡還可以再做一次縮頭烏龜?
“涵妃姐姐不知說了什麼話惹得您如此大怒!”驚怒之下的祥貴人憑着一股怒意完全忘記了尊卑,盯着連芳清滿臉都是怒意,“貴妃娘娘下這樣的重手,難道不應該給個說法嗎?哪怕鬧到皇上跟前,臣妾也無所畏懼!”
連芳清冷冷瞪着祥貴人,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本宮大呼小叫!”
她也有點生氣,被涵妃這狡猾東西陷害了一把,沒想到祥貴人這個二愣子還真的跳出來打抱不平了!
這話聽着,真是惱人的緊!
祥貴人見連芳清非但沒有半點兒愧疚認錯之意,反而擺起架子趾高氣揚的訓斥自己,要多跋扈有多跋扈,不由得心中更爲涵妃不平。
毫無畏懼的迎上連芳清的目光,道:“臣妾人微言低,不敢跟貴妃娘娘相比!可是貴妃娘娘打人也總要有個理由吧?再說了,涵妃姐姐的地位並不比貴妃娘娘您低多少,縱然她犯錯,也有宮規在有皇上在,好像還輪不到貴妃娘娘來動手吧!貴妃娘娘今日不給個說法,臣妾就到皇上面前去喊冤!哪怕豁出去這條命!”
簡直不可理喻!
連芳清氣得七竅生煙,臉色鐵青。
可是她根本就沒法將真相說出來。
她說是涵妃自己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的,旁人會相信嗎?不會!
涵妃給人印象素來柔弱溫潤,而她清貴妃就是個霸道的主兒,
旁人只會說她清貴妃不但跋扈,而且荒謬,連這麼無恥的話都說得出來!她又何必多說?
“豁出去這條命?”連芳清嘲諷一笑,道:“祥貴人這話有點意思!這麼說,你不怕死?”
“對!貴妃娘娘想要臣妾的命嗎?”祥貴人一愣,當即答道。
騎虎難下,她也只能這麼說。
“那好呀!”連芳清一拍手,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本宮打了她,不如這樣吧!本宮就站在這裡不還手,你過來也照樣打本宮幾下吧!就當替她報了仇,豈不是比告狀到皇上那兒去更加痛快也更加直截了當!”
衆人皆是一驚,響起一陣低低的抽氣聲,就連還在垂首一下一下低低抽泣的涵妃,身子都是一僵。
祥貴人也愣住了,頓時有點手足無措。
連芳清冷笑道:“不敢嗎?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祥貴人被連芳清的話逼得腦子裡亂成一片,不知所措。
她的話字字句句出自真心,至少在說出口的時候並無半分作假。她想要爲涵妃討一個公道,哪怕鬧到皇上面前哪怕因此付出性命亦在所不惜!
可是——
不是這樣的!完全不是這樣的!
讓她衆目睽睽之下打貴妃娘娘耳光,爲涵妃報仇,她不敢,也做不出來!
可是,如果她不打,她又還有什麼臉面上皇上面前求公道去呢?
而且,今後她還如何面對涵妃?如何面對其他的嬪妃們?
祥貴人一狠心一咬牙,道了聲:“得罪了!”揚手便朝連芳清臉上打去。
“祥妹妹!”涵妃暗叫“糟糕!”,猛的一下子抱住了祥貴人的胳膊,死死的將她拽住,拼命搖頭哭道:“不可!千萬不可!貴妃娘娘只是,只是無心而已,我不怪她!並不是她的錯!你不能如此!不能!”
她當然不能讓祥貴人打了連芳清。
如果她打了,那她今日所受的委屈豈不是要減半以上了?那她受的罪精心的策劃還有什麼意思?
“涵妃姐姐,你!”祥貴人又氣又心疼,瞪了連芳清一眼,深恨自己剛纔的動作怎麼不夠快!
“祥妹妹!”涵妃的態度無比的堅決和懇切,斬釘截鐵哭着道:“難不成妹妹想要逼死姐姐嗎!”
祥貴人一怔,頓時失了掙扎的力氣,回身扶着涵妃,瞧着她臉頰通紅眼眸亦通紅滿臉淚痕的模樣,忍不住心中一酸,淚水亦掉了下來。
兩個人抱着哭作一團。
連芳清惱又倒胃口,冷冷一哼,轉身離開。
寧兒鮮兒慌忙跟上。
銀屏等衆人方纔圍上了涵妃和祥貴人,苦勸一番。
這件事情彷彿插上了翅膀,很快就傳遍了六宮。
令所有人大大驚訝,驚訝之餘又覺得其實也在情理之中:貴妃娘娘那個性子,如今被涵妃分了寵愛,受得了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