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公氣急敗壞,孟氏哭天搶地,整個國公府一片人仰馬翻。
原來,徐亦珍被退親的事兒傳到了國子監,有人當着徐默的面故意取笑輕薄了幾句。
徐默再不成器,徐亦珍也是他雙胞胎的妹子,聽見有人當面言語辱及,豈能無動於衷
當即就動起手來。
誰知道這可捅了馬蜂窩。
因爲這位挑事兒的紈絝不是別人,更是佳嬪孃家的寶貝弟弟萬能。
萬能是連朱家三公子都敢壓的,會怕徐默惱羞成怒之下叫人將徐默打成了爛羊頭
要不是國子監的教授們來了,徐默被打死都說不準。
徐默臉上青腫嚇人,頭皮破了兩處,小腿骨折於腫,手臂也斷了一條,大夫說,還有內傷,傷及五臟,至少得好生調養半年才勉強能好。
孟氏和徐國公就這一根獨苗,心中的憤恨那還用說
“老爺默兒不能白被打了,你可要給默兒報仇啊”孟氏哭得成了淚人兒,聲音嘶啞的叫道。
這些天接二連三的打擊令她整個人憔悴不堪,此時臉色灰敗,神情憔悴,雙眼哭得通紅,整個人黯淡無光,就連頭髮彷彿都失去了往昔的光澤,一下子似乎老了十歲。
徐國公恨恨道:“這個逆子這個逆子在國子監不好好唸書、不學好,偏要同人鬥氣,弄成這樣怪得了誰這個逆子”
孟氏心裡既憤怒又失望,抹了一把眼淚冷笑道:“默兒雖然有點兒大家公子的習氣,卻絕不是好鬥狠殺之徒反倒萬家那個,誰不知是京裡的惡霸你自己怕了人家、沒有本事爲兒子出頭,也犯不着將髒水往兒子頭上潑”
“閉嘴”徐國公被她揭破心思惱羞成怒,漲紅了臉瞪着眼睛冷笑道:“既知那是京城裡的惡霸,若是個省事兒的就不會去招惹都是你養出來的好兒子慈母多敗兒若不是你平日裡縱着溺着他也不會變成這樣我看吃了這個虧,對他也有好處你既那麼會說,你有本事你去出頭呀”
“你”孟氏氣得頭暈眼花,金星直冒,差點兒一口氣喘不上來。
她撫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她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男人她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男人
這一刻,孟氏很想賭氣回孃家找哥哥哭訴做主。
轉念又想,她還有孃家嗎已經沒有了
大哥大嫂同她本就不親近,二哥二嫂因爲孟婷婷的事兒也反目成仇,原來,她已經是沒有孃家可去的了
孃家無可依靠,兒子躺在牀上動彈不得,眼看到手的靠山女婿又飛了,她還剩下什麼
哦,她還有個便宜女兒、便宜女婿,只是,那兩個不落井下石就好了,又怎麼可能讓她依靠
孟氏越想越是心灰,看了兒子一眼,帕子捂臉低着頭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徐國公聽着心煩,沉着臉轉身走了出去。
“管家”徐國公突然冷冷叫了一聲,哼道:“你馬上去一趟連家,讓大小姐和大姑爺回來一趟就說他們若不來,我就親自去請去吧”
徐管家不敢怠慢,忙答應一聲去了。
心中卻是叫苦,若非迫不得已,他真的一點也不想去連家,那家的人一個都不好惹,就連大小姐,自從嫁進去之後也變得不好惹了。
明知不會討了好,徐管家卻認命的去了。
徐亦云的“病”還沒有好,聽了呂嬤嬤轉述的徐管家的話,以及徐默被打成重傷的事情,徐亦云氣得臉色又白了,心裡悲苦。
這會兒想起她這個女兒來了
便是要她幫忙、想要利用她的時候,卻也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這如何不令她心酸生怒。
“奶孃就說我病還沒有好父親要想來,就讓他來吧”徐亦云恨恨的道。
“讓我去一趟吧,”連澤卻走了進來,溫言笑道:“你好好的在家裡待着,我去看看。”
徐亦云看着他,喉嚨裡又發起堵來。
呂嬤嬤卻忙笑道:“老奴看二爺去一趟正好如此,也省得老爺那邊糾纏個不停唉,真是作孽,大少爺怎麼會弄成那樣”
徐亦云便垂眸不說什麼了,說實話,對徐默她雖然也反感,並且僅僅因爲他是孟氏的兒子這輩子她也不可能對他有好感,可徐默畢竟沒刻意欺負過她,通常就是彼此無視罷了。
好歹自己算是他的姐姐,他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若半點表示也沒有,也說不過去。
奶孃說得對,既然如今她已經正名,就要好好的愛惜、保護自己的名聲,不爲別的,也該爲將來的孩子着想。
徐亦云動了動脣,想說一聲“多謝”,只一想起每次說“多謝”連澤眸中劃過的失望,這兩個字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有勞你了,”她輕輕說道:“我那父親和繼母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他們,他們若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你不必理會他們便是如今他們自顧不暇,料想也不敢做出什麼來”
“放心,我自有分寸,絕不會讓你丟臉”連澤笑了笑,眼底光彩閃現,笑道:“你也別在屋裡待得太久,中午天氣好,出去走走。”
徐亦云臉上微紅,心中卻沒來由涌動着一股陌生的情愫,她不敢擡頭、不敢看她,只低低的應了聲“嗯。”
呂嬤嬤見她二人關係似乎親近了許多,臉上不由自主的也笑開了花,樂呵呵的笑道:“二爺放心老奴會照顧好二夫人的”
“那就好”連澤一笑,便出去了。
“你先回去吧我隨後就到你們大小姐倒是想去,只是身子還美沒好起不來,我一個人去也一樣”連澤出了外廳,向那徐管家淡淡說道。
徐管家對這樣的結果已經非常非常滿意了,如此回去也不會捱罵了
當即連忙陪笑答應,生怕言多必失也不敢多話,陪笑着告辭了。
連澤吩咐人備了份禮,出了門上了馬車卻道:“去威寧侯府”
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在行,還得去問一問姐姐才行。
連芳洲壓根就沒把徐家人放在眼裡,那天幫徐亦云打發走了孟氏和徐亦珍之後,就沒有再關注徐家的事兒。
聽了連澤說起,才知道徐家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