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十點半,飛機是凌晨兩點的,簫誠最後清點了一下行李,然後就坐在電腦前面隨意的瀏覽網頁消耗着時間。
當他把信息停留在自己學校的校園網上的時候,他忽然看到流動信息處翻出一頁新的畫面。標題是“我校心理學認知神經學又有新突破,英國約克大學教授將蒞臨本校親授課程”。
什麼破標題,驢脣不對馬嘴的。
簫誠一邊皺眉一邊點開信息,然後毫不意外的看到裡面全是這位教授的英文介紹。專業名詞太多,簫誠並不能完全看懂,不過只看其中的幾項,二爺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很多的獎項在業界都想當出名,而想得到這些,自然是要有真本事的。
簫誠見時間充裕,於是就慢慢翻看,只是當網頁到最後的時候,就算一向淡定如他,也忽然間驚訝的面露質疑。
原因是在網頁的最後,貼了一張這位教授的照片。
屏幕上,金絲邊眼鏡後面的臉線條柔和,沒有突出的眉骨和過分高挺的鼻樑,這是個很明顯是帶有東方血統的亞洲裔。但這都不是簫誠驚訝的原因,他所不解的其實是這個人的年齡。
簫誠不禁鬆開鼠標,把手抱到頭後,身子靠進老闆椅裡面,仔細審視眼前的年輕男子。
照片下明明寫的是近照,可沒看錯的話,他也就三十歲左右,難不成是娃娃臉?不顯老的?要不然,按照他取得的那些成果,他應該至少是個五十歲以上的禿頂老頭子纔對啊!
大概是現實的打擊太嚴重,簫誠最後索性直接關了電腦。
再一擡眼,已經快要十二點了。二爺順手拿起電話打給何柏。出乎意料的,那邊電話很快就接起來了。
“喂?怎麼這麼快就接電話了,剛剛沒睡麼?”
聽到電話那邊的何柏很精神,簫誠就笑了笑,之後擡眼睛盯着牆上的掛鐘算了一下時間,然後對何柏說
“你收拾一下吧,十五分鐘後我到你家門口等你。咱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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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街道沒人,出租車倒是很多。
兩個人和家人道別的時候何母要哭,被丈夫及時攔住了。何柏見狀就笑着安慰母親,連着說了些“自己是去上學,又不是上戰場”,“不到半年就回來了,到時候大家就又見面了”之類的話。
簫誠在一邊看着小孩兒笑嘻嘻的樣子沒說什麼,只是轉回頭抱了抱母親,然後告訴家人各自保重身體,之後,他就跟何柏一起打車離開了。
一路上,何柏都沒敢回頭,兩個人就這麼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安安靜靜的沉默着。車窗外的冬夜真的很冷,冷到只剩下黑暗而寂寞,遠遠的望去,除了一排排的路燈,就連來往的車輛都很少,不過,這並不可怕,因爲在黑暗之中,兩個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掌心相對,互爲依靠,印出溫暖的同時又無聲的撫慰着彼此遊子離家的寂寥。
車程順利。五十分鐘後兩個人抵達機場。檢票之後簫誠在候機大廳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讓兩個人休息。
因爲時間太晚了,日子又是在年裡,所以候機大廳裡等航班的人很少。何柏去買了熱飲料,回來之後兩個人慢慢的喝着,等熱飲喝到變涼,登機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行李很少,一人只有一個揹包,登機之後,簫誠把兩個人的東西放進上面的行李箱,然後就坐回何柏的身邊,向空姐要了兩條毯子,哥倆就頭靠着頭開始睡覺。
等再次睜開眼睛,簫誠發現何柏竟然已經醒了。此時的小孩兒正專注的看着機艙的窗外。簫誠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窗外大片的農田正被月光照的一片銀白。
很奇妙的景象,地上的一切明明都荒涼到冰冷,但卻可以映襯的天空異常清澈。星星近在咫尺,閃亮到超過任何一顆世間的鑽石,美得幾乎在第一眼就奪走了人的呼吸。
何柏感受到身邊的人已經醒了,於是小聲的問道“很漂亮是吧?”
簫誠點點頭,沒說話,只是隨後悄悄在毛毯下把人抱緊了。
飛機的行程依舊是一個半小時,準點出發,準點到達。出了機場,兩個人坐上開往市區的大巴,然後在一個不算是市中心的地方,簫誠突然把何柏拉下了車。
“我們找家旅館住吧,順便·····帶你認識一個朋友。”下車之後,這是簫誠對何柏說的第一句話。
何柏當然立刻傻眼,隨後任由簫誠輕車熟路的牽着自己走街串巷。
清晨四點多的街道依舊黑的不見一絲光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簫誠纔在一家小旅店門口停下。
何柏擡起頭,看見那家店的名字叫EggNog,翻譯過來是蛋諾酒。這種源自美國南部的聖誕飲料他只聽過卻沒喝過,所以他轉頭就要問簫誠爲什麼帶自己來這裡,可沒想到,還沒等他開口,簫誠就直接把他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