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造槍造炮的想法說了出來,趙庚年和雷剛,陸強,商潮三位退休的老鐵匠一致問道:“什麼是槍?什麼是炮?”
張旭讓人從護衛隊裡拿來以前造的突火槍,說道:“就是種武器。但是用鋼鐵造管身,可以大大提高有效射擊距離。管口往小裡造的,就是槍,往大往長裡造的,就叫做炮。往裡面裝上火藥,發射鐵彈,石彈或者鉛彈之類的,殺傷力非常驚人,絕非血肉之軀可以抵擋或者躲避。要是有了這種武器,裝備到護衛隊,那我們基隆以後可就真正的安全了。就算大宋派軍隊來了也不怕。”
趙庚年和三位老工匠互相呆呆地對望好一會兒,才弱弱地開口道:“東家,按你說的,這種叫什麼槍或者炮的兵器,太厲害了吧,殺傷力太大了吧。造出來恐怕會有幹天和,會遭天遣的。”
造個武器就要遭天遣?這也太扯了吧?張旭有點哭笑不得,給他們解釋道:“這兵器只是先造出來拿在手裡,不一定就要用來殺人的啊。讓別人知道我們手裡有這種兵器,使別人不敢亂打我們的歪主意就行了。要不然,別人造出來,拿來殺我們,我們可就沒有半點辦法了。”
雖然張旭如此說了,但是對方似乎還是不願意。最後張旭發怒了:“你們只管造出來,如果真有天遣,我本人一力承擔好了。”
那趙庚年和三位退休老工匠這才說道:“東家,就算我們願意造這個兵器,但我們人手實在不夠啊。”
張旭一指那五個正在領頭工作的大師傅,說道:“我們不是有五個大師傅麼,分出兩個人來,一個人造槍,一個人造炮。反正其他東西造出來不是都沒人買了麼?那就先試造一些槍炮出來,讓護衛隊一些人手試效果就行了,也不一定就要造出來,但我們一定要會造。至於人手,你們可以繼續向基隆本地招人,也可以去泉州大陸那邊去招人。大宋現在有五六千萬人,怎麼會沒人呢?”
趙庚年這才點頭答應,自去安排人手琢磨槍炮不提。
鋼鐵廠裡的雷剛的兒子小雷師傅雷洪承擔了造槍的任務,陸強的兒子小陸師傅陸鐵承擔了造炮的任務。趙庚年自己果真跑去泉州去廣招徒弟去了。
過了幾天,那個雷洪就拿了一根鐵管子過來給張旭,開口說道:“東家,你要的火槍。我仿照你給我的突火槍,造出了鐵管槍了。你先看看,再試試,行不行,要是發現那兒不行的話,我拿回去重新改過。總之,我一定會讓東家滿意的。嗯,你看,這鐵管子是不是也該像那竹管一樣,在外面箍上一些圈圈?”
“這個不忙。”張旭拿着那個鐵管子仔細看。這鐵管子趙庚年也都會造,雷洪自然不在話下。只見這根鐵管子全身都是百鍊鋼打造,內壁倒也挺光滑,後端已經用一塊鐵塊熔在了一起。把後端封住,附近開了一個小口子,就是用來放置火繩的。
張旭看着手裡的這根鐵管子,總覺得非常彆扭,似乎那兒不對勁。很是遲疑地說道:“這個,最原始的金屬管式火槍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雷洪心裡鄙視:“你什麼也不懂,只會提一堆要求,還是不這樣的?那是哪樣的?”
張旭只在影視劇裡看過槍的樣子,當然他知道現在不可能把槍造成那個樣子,一時也就說不出什麼話來了。於是便說道:“那先試試看吧。”
幾個人拿着那枝槍,招來幾個護衛隊隊員,來到一塊沒什麼人來往的空曠平地上,開始試槍。
張旭拿着這根槍,放好火繩,把配製好的火藥從前端倒進去,這時,張旭終於發現還需要用一根通條把火藥搗實。連忙說道:“通條呢?這槍需要一根通條,以便把火藥搗實。”
周圍有人把這個要求記下來,有人去找了一根替代品:一根木棍。
張旭搗實火藥之後,準備塞入一顆小石子來試試。雷洪說道:“東家,這畢竟是一件危險的東西,不如先用空火藥試試吧?”
張旭一聽,答道:“對,你說的有理。小心無大錯。”於是就不塞小石頭了,直接用槍管對着遠處一棵樹,用讓雷洪等人走開,用一枝香點燃了露在外頭的細小火繩。
細小火繩“哧哧”地冒着白煙,迅速地鐵管子的細小火孔鑽入鐵管子內部。眨眼工夫,只聽“噗”地一聲,一股白色的濃煙,從鐵管子裡面噴射出來,向前射了一兩米距離左右,開始向四面漂散。
與時同時,張旭“啊……”地一聲,發出一聲慘叫。旁邊衆人大驚失色,急忙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張旭還好好地站在原地,抖着原來拿槍的左手,還不斷地吹氣。但那根槍已經丟在了地上。
原來剛纔那槍鏜裡面火藥劇烈燃燒,使得鐵管迅速發熱,結果,張旭的拿槍的左手就被燙了一下。
“木柄,先要裝上一個木柄。以便隔熱。”張旭氣急敗壞地說道。
試完了槍,發現了一些問題,提出了一些相應的改進措施之後,繼續由雷洪對槍加以改進之外,就沒張旭什麼事了。於是張旭又跑過去看造炮的進度了。
這個時候造炮跟造槍一樣,最重要的是先管出管身來。試造出來的槍的管身是用鐵皮捲起來敲打出來的,這造炮自然不能如此了。負責這個項目的陸鐵倒也是思想很對路,先做了一個沙石範出來,再把鋼鐵放進爐子裡熔鍊成鐵水,把鐵水灌進了沙石範裡面,等鐵水慢慢冷卻凝固之後,就是一根又長又粗的鐵炮管子。歷史上的火炮,不管東方西方,都曾長期採用這種方式鑄造。只是一戰前後,這種鑄造法才漸漸地被鏜造法所取代。張旭趕到的時候,炮管剛剛冷卻凝固成形,敲掉沙石範之後,炮身表面還非常地粗糙,需要耐心細細打磨。現在當然不能試炮了。
張旭看了,使勁地翻轉腦子,提出火炮應該也要通條之外,也要做一個炮架子,以方便移動調整。另外,因爲火炮口徑大,每次發射時,所用的火藥必定非常多,以後每發射一炮,恐怕都是需要清洗清掃的,還需要準備專用的刷子拖把之類的。
晚上回家吃飯地時候,沈素貞和陳雅兩人抓着張旭被燙的左手直心疼。陳雅不停地抱怨道:“你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做事還這麼毛毛躁躁的,像什麼話?還玩那麼危險的東西,真要是萬一出了大事,你叫我怎麼辦?你要試試你那所謂的火槍的效果,不會叫別人拿着槍來試麼,還要親身汲險。真是不知輕重!”
張旭笑道:“我這不是沒出什麼事麼,不過就手燙了一下而已。要是叫別人試,別人都不知道厲害,恐怕那還會出大事。鬧出人命。”
陳雅道:“你還說呢,你就不怕自己不會鬧出人命?”
張旭笑道:“怎麼會呢?我早就讓人算過命了,至少也是長命百歲,這可是有上天保佑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出事。”
陳雅“哼”了一聲:“算命的話你也信?算命的還說過我可以當皇后娘娘呢。總之,以後不許你再弄這麼危險的事。”
張旭道:“是是,以後不會了。娘子,我手不方便了,要不晚上你餵我吃飯。”
陳雅嗔怪地瞪了一眼張旭道:“你一個大男人撒什麼嬌?作什麼怪?你只是左手傷了,又不是右手。吃飯是右手拿筷子的。”不雖然嗔怪,不過陳雅還是拿起了碗筷要喂他。
張旭倒不好意思了,連忙說道:“我右手沒事,可以自己吃的,自己吃。
炮身造出來之後,接下來進展卻非常地慢。在張旭又等了十多天將近半個月工夫之後,才終於一切工作完成,可以試炮了。
說實在的,這第一門炮,口徑造的非常小,內口徑也就比那天拿過去突火槍毛竹筒大一點。不過想到這火炮威力可不是那火槍所能比擬的,張旭和一行人把火炮拉到一個無人的地方,讓炮口對着一片無人的樹林,並且清空了附近所有的人,把火繩放得好長一段,還弄了一個掩體,人躲在掩體裡點火。雖然所有的人都對張旭如此小心不以爲然,但是秉承小心無大錯的原則,還是聽從了張旭的話留在了掩體裡面。
這次一開始沒有試空炮。畢竟那不會產生什麼太多有價值的數據,而張旭又採取了足夠多的安全措施。因此火炮第一次試炮,就用一塊布包了一包碎石子當作彈藥,頂在了搗實的火藥前端。
當火繩被點燃之後,一路冒着白煙,哧哧得鑽進了火炮火門之後不久,就聽得“轟”一聲驚雷般地震響。一片石子從火炮管口衝出,呈扇狀形態向那處樹林射去。打得那些倒黴的樹們枝斷皮破,慘不忍睹。更把樹林裡的一些鳥們驚得心膽俱裂,向遠處飛逃。火炮本身也被髮射時的後座力反震,跳了一下,翻倒在地。大股白煙從火炮管口冒出,向四面飄散。
掩體裡開始渾不在意的人這時也驚得臉色發白,撲倒在地,嘴上哆嗦道:“雷公下來了麼?雷公發怒下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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