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帶着衆人,乘坐一艘快帆船,當天下午出發,傍晚的時候,便拭抵達桃源。下了碼頭後,一行人便直奔桃源駐軍基地而去。由於桃源城並沒有修建好,軍營也就在城外另一個地方了。
這兒的駐軍有一個營,營長名叫吳佔彪,是十八宗族吳姓的人。這吳佔彪人如其名,身材高大,一臉的的彪悍氣質,也是護衛隊最早的成員之一,與張旭也是極爲熟悉。由於他雖然打仗的進時候勇猛彪悍,但由於學習識字較慢,故而他的升遷也比較慢,去年年底,從泉州運來了大批的人口後,陸軍也進行了大擴張,他方纔得以升任營長。隨後,被派駐這桃源縣。
那個吳佔彪率部駐紮在這裡,主要的任務,便是威懾降服這附近的土人,以免得那些土人危害大家。那些還非常落後的土人,對付起來,還有比較容易的。因此,從去年下半年,入駐這裡來,倒也一直沒出大問題。
由於現在桃源城裡有些混亂,還不瞭解情況,再加上天色較晚了,張旭便決定先去軍營裡過一夜,找吳佔彪瞭解一下情況再說。到了軍營後,吳佔彪非常熱情的迎了出來,然後是好一通招呼,儘自己最大的可能,讓張旭一行住得舒服一些。
進了這處軍營之後,張旭便也看到了那個趙補祥。原來這他被逐出了桃源城之後,也擔心別的地方會受到當地土人或者其他什麼人的襲擊,便也要求住入軍營裡。吳佔彪和趙補祥同樣都是來自於十八宗族,彼此也都是認識的,便給面子讓他住了下來。不過,對於趙補祥要求派兵攻打桃源城的請求,吳佔彪明確拒絕。他只有一個營四百餘人的兵力,面對的卻是桃源城裡將近十來萬的百姓,一旦攻打,會產生什麼後果,難以預料。趙補祥無奈,只好等基隆方面的反應。
現在,趙補祥聽說張旭倒了這裡,便急忙過來見張旭,然後又訴說了一通桃源城裡的人,在刁懷德的挑唆下造反,請張旭派兵討平。
張旭看了趙補祥一眼,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你在這兒說刁懷德造反,可是那個刁懷德去跑到基隆狀告你貪髒枉法,這是怎麼回事,解釋一下?”
趙補祥聽得一呆,過了一會兒,跳起來大叫道:“誣衊,這是誣衊!”
張旭一揮手,說道:“是不是誣衊,那另外說。不過,你現在得先接受調查。人身自由暫時也受到限制。”
張旭說完,跟隨他一齊來的四個護衛,便上前把他控制起來。接着,張旭問吳佔彪:“那個陸曉蘭,有沒有在這個軍營裡?”
吳佔彪點頭道:“有,有,他們兩個昨天帶着一些隨隨,一起來的。現在還都在軍營裡。”
張旭說道:“那就好辦,請你幫忙一下,全部控制起來。”
吳佔彪點頭道:“這沒問題。自從他們來到這裡,我便讓人看住了他們。他們插翅難飛。”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對他們進行審訊吧。”張旭扭頭對兩個跟隨他一齊來的公安部審訊高手。
兩位審訊高手連忙對他們進行分別審問了一下,各做了一份口供記錄。由於時間已經比較晚上,便暫時也不分真假,先放着,明天再去找到其他的證據再說。
第二天,張旭一行,在吳佔彪親自帶着全幅武裝的部下護送之下,進了桃源城。張旭在這裡百姓當中,顯然還是很有威信的。進城也並沒有人阻攔。張旭先進了知縣衙門,卻發現這衙門裡並非空無一人,原來的都頭衙役們都還在。只是沒人工作,大家好像只是守在這裡,防止這裡被人爲破壞。
既然如此,那些一切事情就簡單得多了。張旭帶來的人手,查封接手了裡面的一切文書賬冊。他帶來的四個財稅部查賬的高手算師接着便開始查起賬來。
而張旭本人則讓衙門裡的那些衙役們,出去召集這桃源城裡面,方方面面的頭頭腦腦們來這兒開會。一聽說他召集人開會,那些頭頭腦腦們也不敢怠慢,個個接到通知後,便如臨大敵一般,飛快地向衙門裡聚集而來。
等到人都到齊了,張旭對他們開門見山地喝道:“你們這些桃源縣的百姓,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造反?”
那些人看着全幅武裝的吳佔彪,本來就已經夠膽戰心驚的了,再被張旭一喝,個個都嚇了一大跳,連忙跪下,慌忙解釋道:“大人,冤枉啊。我們可沒造反。”
張旭說道:“你們沒造反,那逐走縣令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慌里慌張地說道:“只只因爲這縣令實在太過貪婪苛厲,我們快被弄得活不下去了,只好如此。我們原本也不想的。”
這時,有一個查賬的高手算師,來到張旭旁邊,悄悄地對他說道:“大人,這趙補祥的賬冊確實有問題,看來,他確實貪污了不少銀元。”
張旭聽了,便對下面那些跪着的人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你們先回去。這事先讓我們杳個水落石出。到時候,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不過,擅自逐走縣令的事,就只此一回,下不爲例。否則,定當你們是造反叛亂,用大軍加以剿滅。”
下面那些人連忙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張旭便先讓他們散去。然後,來到後堂,問那些查賬的算師:“情況怎麼樣?”
四個算師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從賬面上看,那個趙補祥確實貪污了二千兩銀子。”
張旭驚異地問道:“才貪污二千兩銀子,便讓這桃源百姓無法忍受了,居然要用如此手段把趙補祥逐走?”
這時,兩個跟隨來的公安部人員,從後面進來,對張旭說道:“除了貪污二千兩公帑之外,趙補祥應當還有向那些百姓們索賄的。我們剛纔去查看了一下他的臥室。發現他和陸曉蘭那個女子早就住在一起了。而且他給陸曉蘭置辦了好多禮物。牀底下,有一口箱子,裡面直接放着金子銀子,裡面有三百兩的金子,三百兩的銀子,再加上那些禮物,再加上他們已經花銷掉的,我們估計趙補祥應當是貪污公帑二千兩銀子,還有受賄至少也有二千兩銀子以上。”
張旭點頭說道:“那這樣的話,現在重新審問趙補祥。讓他交待都有那些人向他行賄,他又給了人傢什麼好處。”
於是,兩個公安部的審訊高手便又開始對趙補祥進行審問。趙補祥抵賴不肯說。張旭一怒之下,便在縣衙門裡親自升堂,讓人把陸曉蘭帶上來。
陸曉蘭帶上衙門後,左右那些衙役們,便大喝一聲:“跪下!”
陸曉蘭渾身一抖,整個人軟了下去,幾乎是趴在地上了。張旭拿起驚堂木一拍公案桌子,“啪”地一聲大響,然後喝道:“陸曉蘭,你好大的膽子。你是如何勾引趙補祥的?又是如何掇竄他貪污受賄的?快快從實招來。”
那陸曉蘭雖然有些見識,但到底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受到張旭這麼一驚嚇,魂都沒了。立即開始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來。令人驚異的是,不但趙補祥貪污受賄是她鼓動的。而且趙補祥所有的貪污受賄她都一清二楚。甚至所謂的受賄大部分其實是索賄。受賄的由頭和方法,還都是陸曉蘭想出來教給趙補祥的。而他受賄給予對方的好處,不過是以後不再爲難那些受賄者。
更讓張旭感到奇葩的是,她還把趙補祥所有的貪污款項,以及索賄受賄由頭,金額,時間,地點都詳細得記在了一個自己私藏的賬本上。她一招出來,張旭便讓人去她所說的臥室尋找發。果然在木牀的夾層抽屜裡面,找到了那本賬本。張旭拿過來一看,裡面果然記得詳細之極。他們索賄了上百戶人家,最多的五六十兩銀子,最少的十兩銀子。
張旭放下賬本後,問她道:“你爲什麼記這個賬本?”
陸曉蘭低頭道:“相公他家裡已經有妻室。我怕他以後拋棄我。想拿着這個讓他有所顧忌,有敢隨意拋棄我。”
張旭和堂上一衆人等聞言,很是無語了一陣。接着再審趙補祥。趙補祥一看陸曉蘭把這些都招了,根本無法抵賴,對陸曉蘭破口大罵一通後,便也全部招認了。
等趙補祥在口供上畫押簽字後,張旭便讓兩個公安部的人員收好,然後宣佈退堂。退堂之後,楊妙真說道:“這桃源城新立不久,百姓都還很窮苦,那個趙補祥居然還索賄那麼多戶人家,難怪惹了衆怒。”
張旭點頭說道:“是啊,這貪污公帑,只要沒有被公佈出來,百姓一時是不可能感受的到的。想必是他索賄這麼多,令百姓直接感受到了,纔會引起百姓們的憤怒。從而把把逐出縣城的。”
衆人問道:“張大人,現在案件已經真相大白。接着應當怎麼辦?”
張旭說道:“既然已經查有實證,那趙補祥肯定是押回基隆受重處。不過,這裡縣令的位置也不能空置太久。陳友傑,你就先留在這兒,暫代一下這桃源縣令。向這裡的百姓公佈趙補祥貪污索賄的事實,並且說他將會受到重處。注意安撫好桃源城百姓的情緒。”
一齊來查賬的四個算師中其中一個人出來,說道:“大人,大家一齊出來,怎麼就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了?”
張旭說道:“一個人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你在這裡鍛鍊一陣,要是願意的話,我就設法讓元老院把你轉爲正職縣令,那以後就有機會獨當一面了,有什麼不好?”
其他三個算師也說道:“就是,有什麼不好?要不然,我們換換。”
陳友傑連忙搖頭道:“不換不換。這怎麼可能跟你們換呢?”
惹得衆人鬨堂大笑一陣。
這個案子簡單明瞭。趙補祥在貪污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反偵察的事情,現在只把縣衙裡的賬冊一調出來,就給查出來了。
這裡沒什麼大事了。隨後,張旭便押着趙補祥,陸曉蘭,帶着他貪污來的金銀禮物,以及賬單等物證,乘船返回了基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