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真正正讓葉冉冉成爲衆矢之的的,卻並不是穆紫羽。
只見看葉冉冉舞蹈看的有些癡呆的七皇子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手指指着葉冉冉,表情激動不已,嘴脣動了半天只擠出一句話來:“好美的舞蹈,好美的人兒。五哥,能否將這個美人……“
赫連銘勳未等七皇子把後面的話說完,俊眉一挑,也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很好,既然七弟讚了這支鼓舞就有賞。來人,賜美酒。”
馬上就有個丫鬟託着一隻紅木的托盤,上面一隻銀質的酒杯裡面盛滿了美酒,送到了葉冉冉的面前。
葉冉冉看着那酒杯就是一陣的頭暈,她是有名的“一杯倒”啊。沒穿越之前連半杯啤酒都能讓她醉到不省人事。古代應該沒有啤酒那麼奢侈的飲料吧,應該就是白酒了,別說一杯,就是抿抿嘴脣,估計都會倒個三天三夜了。
見葉冉冉對着那杯酒皺眉,穆紫羽竟然又湊了過來,擠在葉冉冉身邊柔聲的說道:“小媳婦,你不喜喝酒,我替你喝了吧。”
葉冉冉一聲“多謝”還沒有說出來,赫連銘勳竟然大聲的呵斥道:“小小奴婢竟然如此狂妄,本王賜酒還敢不喝嗎?既然如此,蘭嬤嬤,把她帶回你的風月樓好好調教吧。而且要嚴加管教,三月之內不準邁出風月樓一步。”
“是。”蘭嬤嬤原本還在爲了葉冉冉一舞驚人而沾沾自喜,以爲自己也有了天大的功勞。可沒有想到情況如此多變,葉冉冉竟然不識擡舉,還立刻就惹的王爺震怒了。
一時間蘭嬤嬤就算如何的圓滑,也不敢和王爺叫板。只有忍氣點頭,狠狠的瞪了葉冉冉一眼,招呼着衆位姑娘走了。
穆紫羽倒是不怕事大,一把抓起丫鬟托盤上的酒杯追了過去,嘴裡還不知死活的叫着:“小媳婦你別走,勳只是嚇唬你的。喝了這杯酒,我替你求情。”
“穆紫羽,回你的壽王府去。風月樓亦是我恭親王府的內宅,那裡的姑娘還由不得你在這裡調笑。”說完,赫連銘勳竟然把面前的一隻酒杯拿起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白瓷酒杯落地一聲脆響,隨即碎瓷飛濺,炸開花一樣滿地都是。
蘭嬤嬤和那些姑娘們都是嚇得一個哆嗦,只怕少走一刻王爺就要震怒了,慌忙的跑了出去。葉冉冉當然也在其中,而且恨不得比衆人跑的都快。
“呃,勳,你見我和小媳婦親親熱熱的說話,又吃醋了嗎?算啦,美酒也喝過了,美人也見過了。你不待見我,我又何必待在這裡看你的臉色。”穆紫羽說完了就走,儼然是一個禍頭子。
赫連銘勳卻冷冷的哼了一聲。直到穆紫羽走遠了才雙手抱拳,對着那幾位王爺說道:“三哥、四哥、六弟、七弟,今日宮宴原本就是爲了開心、高興,卻不想被一個小小的奴婢掃了興致。衆位兄弟不必介懷,我們還是繼續喝酒、聊天。”
可這樣的情況,剛剛主人連杯子都摔了,這些個王爺也不是傻子,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流,自然不會留下來觸黴頭,索性直接向赫連銘勳告辭走了。
赫連銘勳一再的挽留,又說了幾句好話也就算了。不過還把三皇子和七皇子剛剛看中的那兩個作陪的美人送給了二人。
眼見一場華麗、熱鬧的宮宴就這麼不歡而散,赫連銘勳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氣憤的模樣了。反而換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仍然坐在那裡,愣愣的琢磨了半晌。
葉冉冉迴風月樓的這一路上,蘭嬤嬤就沒有給她好臉色。而其餘的那些個姑娘也都是虎視眈眈,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要知道,那可是她們爲數不多的幾次可以見到王爺的時候,而且一次還可以見到這麼多位王爺,若是多給她們一些時間,只怕有人就能飛上枝頭了。更有人開始羨慕起那兩個被赫連銘勳送出去的兩個姑娘,一路上唉聲嘆氣,怨自己沒有被選中。
葉冉冉也渾不在意,由着衆人暗中指點,受着蘭嬤嬤的白眼,心中倒是輕鬆。其實葉冉冉巴不得以後蘭嬤嬤怕自己惹禍,這樣的大小宴會就不用自己參加了。
若是有機會穿越回去最好,若是真的只能待在這古代,以後有機會出了這王府,也好海闊天空的過自在的日子。至於什麼王爺的,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到了風月樓,蘭嬤嬤叫衆人站好,她站在中央訓話:“都給我聽着,今兒是大家的機會,偏偏就有人不識好歹,惹怒了主子。我念在有人是初到這裡,就不予追究了。只盼着以後大家都勤學禮儀,懂得如何服侍男人,討的主子歡心。這樣的事情若是再發生,可別怪我蘭嬤嬤不留情面了。我這風月樓裡可容不得砸場子的姑娘。”
蘭嬤嬤這話明擺着是對葉冉冉說的,葉冉冉雖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倔犟脾氣,可仔細想想今天的事情也有自己的責任。也不能和白白做了炮灰的蘭嬤嬤爭辯,索性擺出一副乖順的模樣,跟着其他姑娘一起點頭答應着。
蘭嬤嬤原本一肚子的火氣,可是見葉冉冉竟然如此乖巧,暗中嘆了一聲,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可再回頭想想,倒是不關葉冉冉的事。她那一支大鼓舞跳的極好,七王爺都大讚一番,只是不知道自家主子今天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這才罵了葉冉冉。
不過主子說要禁足,就是自己也沒有辦法。想想葉冉冉最近也確實太過春風得意,說走便走,在王府裡四處溜達也闖下不少的禍事,讓她留在這裡收收心、磨磨性子也好。
想到這裡,蘭嬤嬤的口氣稍有緩和:“今天也都累了,大家洗洗回房睡吧。明天開始真的要請個禮儀教習好好的教教你們了。”
“是。”衆姑娘都點頭答應,隨即魚貫而行,上樓各自睡去了。
葉冉冉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看着仍然光溜溜的牀板纔想起和那隻鳥兒逗氣,晾出去的被褥還沒收回來呢。只是現在天也晚了,古代也沒有手電筒照明,葉冉冉真怕自己抱回來的被褥上還沾着一灘鳥糞,索性就這樣光板的牀鋪將就一宿算了。
畢竟睡光板牀不舒服,葉冉冉這一晚上睡的是腰痠腿疼。早上起來的下樓的時候都得扶着樓梯,吃飯的時候也是無精打采的。
早飯一吃完,葉冉冉忙着往後院跑,打算把自己的被褥收回來,好好鋪整齊了再補個回籠覺。可到了後院的晾衣場一看,葉冉冉的鼻子都氣歪了。
只見這裡除了飄飄蕩蕩的幾件衣服之外,就只有自己的一牀被褥晾在這裡。可那哪裡還有被褥的樣子,根本就是兩塊破爛的布片和一地的碎棉絮戳在晾衣竿上,隨着晨風輕搖慢擺。
“死鳥,你給我出來。”葉冉冉氣的大吼,可樹上左右都看過了,別說鳥的影子,就連鳥毛也不見一隻。
“讓我逮住,非要燉了你不可。”葉冉冉氣勢洶洶的就往外走,想要到之前自己看到那隻鳥的花園裡去找找,此仇不報,她哪有被褥可睡?她要逮住那鳥兒拔毛,羽毛做牀墊子,天天晚上壓着纔好。
可剛剛出了風月樓外圍的那道牆,就有兩個侍衛走了過來,對着葉冉冉橫看豎看,最後竟然把手裡的佩刀抽了出來:“什麼人?有腰牌嗎?”
“腰牌?哦哦,有,不過在大廳掛着呢。”葉冉冉看到那明晃晃的大刀心裡就是一突突。雖然自己也會幾下子,可是在這樣一個“輕功可以飛上房、內功可以打裂牆”的古代世界裡,她真怕遇到的是某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就算只是普通的侍衛吧,自己空手奪刀的勝算能有幾成?
“大廳?腰牌要時時帶在身上,不得離身的。你是哪裡的丫鬟?”
“風月樓的。”葉冉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回頭指了指自己出來的地方。
“快些回去吧。王爺有令,王府內混進了敵國的奸細,要加強戒備。我們看你是個姑娘才放你走的,不然就直接壓入地牢了。”
那兩個侍衛說起來竟然是好心?葉冉冉暗自吐吐舌頭,點着頭、帶着笑又退回了風月樓。心裡卻想着:現在若是要離開這恭親王府,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只是一回到風月樓,蘭嬤嬤正把所有的姑娘們召集起來,真的要教習禮儀,還說等下王府的程嬤嬤要來。程嬤嬤可是專門負責禮儀、規矩的,平時還帶着兩個身材魁梧的婆子,稍有犯了規矩的丫鬟、侍妾都要經過程嬤嬤的“調教”。
而現在恭親王赫連銘勳還沒有娶親,也沒有立下側妃或是寵幸哪個姑娘做了侍妾,倒是一般的丫鬟倒黴了,經常受到程嬤嬤的管教。現在終於輪到風月樓的這幫姑娘們了,個個心裡都是揣着小兔子一般害怕。
葉冉冉進來的不是時候,正好蘭嬤嬤清點人數,獨獨少了她。見葉冉冉大搖大擺的回來,想起昨天晚上她惹的禍,心裡更是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