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姑娘此時竟然穿着一件湖藍色的紗裙,上身薄紗下只一件雪白的肚兜,隱約能看到那突出的事業線;而下身的長裙竟然也是紗的,那妙曼的長紗薄如蟬翼,盈姑娘那一雙修長的美腿都看的真切。
“盈姑娘辛苦了,這是回去歇着嗎?”蘭嬤嬤見盈姑娘臉上有些汗水,知道她剛剛跳舞肯定賣力。
盈姑娘一邊擦拭額角的汗水,一邊說道:“我是叫你們進去的。皇上回宮了,可臨走時交代衆人盡興而歸,裡面的睿親王和寶親王都是興致正濃,主子叫你們上去表演了。”
“哦,那敢情好,兩位王爺可都是風流主子,這些姑娘們有福了。”蘭嬤嬤雖然這麼說着,可葉冉冉從她眼裡看到些什麼,忽然就感覺這不像是好事啊。
只是時間也不允許葉冉冉多想,裡面的樂聲又起,盈姑娘已經催着蘭嬤嬤帶衆人進去。
這間大廳是整個宮殿的正廳,起碼有三層樓的高度,左右寬度超過四十米,中央光是兩人合抱粗的紅漆柱子就有八根,柱子上還雕着祥雲、瑞獸,好不華麗氣派。
頭頂的水晶燈個個都有臉盆大小,裡面的燈芯都有拇指粗細,照下來的光都是流光溢彩;四周彩色紗帳圍繞,偶爾微風吹進來,那紗帳隨着絲竹樂聲輕輕搖晃,猶如美人妙曼起舞,在水晶燈的照射下更是透下一片片瑰麗的影子。
葉冉冉走在衆人後面,悄悄的擡頭左右看看。這麼大的大廳裡只有左右各三張桌子,其中還有一張空着。其餘的桌上倒是都坐着人,不過一桌只有一個華服男子,有的是金冠束髮,有的是玉簪插頭,個個都是華麗威武,年輕英俊,倒是頗爲養眼。
大廳中央一張紅木長桌後面有兩個位置,如今空了一個,另一個位置上坐着赫連銘勳。今日的赫連銘勳竟然穿着一件黑色錦袍,袖口、領邊都是金線織繡的祥雲,衣襬下一朵金蓮花妖豔盛開,反而顯得莊重、華貴,妖嬈傾城。
而這樣的黑色更顯得赫連銘勳睿智、沉穩,絕色的臉蛋竟然顯出別樣的剛性線條。白玉般的素手握着一隻酒杯,那骨瓷的杯子和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配合在一起更添滋味,彷彿那杯中的酒香飄出來都能將人醉倒。
“小奴櫻蘭給衆位王爺請安,給主子請安。”蘭嬤嬤第一次自報家門,葉冉冉才知道蘭嬤嬤竟然有這麼個好聽的名字。
“給王爺請安。”衆位姑娘也一起附和着,齊齊的彎腰福身。
葉冉冉正在走神,忽然左右都矮了下去,她也忙着一起彎腰,嘴脣裝模作樣的動着,倒是學的像模像樣。
“哈哈,五弟,你這風月樓裡的姑娘越發的標誌了,怎麼才兩個月沒來,又多了新鮮的。”右手邊第一個紫袍男子先笑了起來,叫赫連銘勳五弟。
“三哥喜歡就統統收去吧,只要王嫂不找我算帳就好。”赫連銘勳微微一笑,說的像是玩笑。但身爲弟弟敢這樣開哥哥的玩笑,要麼就是兄弟情深,要麼就是弟弟勢頭更勁了。
葉冉冉雖然不懂什麼宮廷禮節,可這些小事從電視上見的多了。一聽赫連銘勳那口氣,倒是嗅到了幾分火藥味兒了。可見今天的宮宴,竟然也是鴻門宴的成分居多了。
葉冉冉正在琢磨着,卻聽到左手邊最後一個位置上的年輕男子開口了:“五哥說的對,三哥的王嫂斷然不會同意,這美人恩怕是三哥消受不起了,還是七弟我獨自消受吧。”
“哈哈哈……”除了那被調侃的“三哥”其他的幾個男子都笑了起來。倒是數赫連銘勳笑的最是好看。
葉冉冉站的腳麻腿痠,從風月樓出來到現在,別說坐一會兒了,就是站的歪了點都會被蘭嬤嬤瞪上兩眼,現在又聽這兄弟幾個說些沒有營養的話,心裡不爽,臉上的表情也透出幾分的不耐煩來。
赫連銘勳坐在上首的次位,笑過之後把手裡的酒微微呷上一口,視線不自覺的在風月樓的姑娘們中間掃過,最後獨獨落在了那素雅的一抹身影上。
赫連銘勳的視線一停,葉冉冉就感覺到了。擡頭循着那道目光看去,就對上了赫連銘勳那雙深邃美豔的鳳目。
他的眼梢微微上斜,透着一股子邪魅;可那如玉的臉龐和尖尖的下巴又顯出別樣的斯文清秀,若不是之前見識過了他的瘋狂,葉冉冉只怕就要認爲這傢伙是個萌噠噠的小子了。
葉冉冉的視線正和赫連銘勳眼神膠着在一起,猛然就聽到門口一個清朗的笑聲傳來,竟然在這夜晚都透着一股子陽光的暖意。而聽那笑聲,葉冉冉就知道是誰來了。
果然,白影閃動,穆紫羽飄然而入。白衣若仙,卻似個逍遙散仙一般。俊美、年輕的臉龐總是帶着那抹不羈的笑意,好似世間事無可入他的眼一般。
穆紫羽身形雖快,腳步卻穩。來到大廳中央向着衆人作揖,禮貌中帶着灑脫,“衆位王爺、哥哥弟弟們,紫羽來的晚啦。”
“羽公子大駕,來了就好,誰敢說一個晚字呢。”三皇子下首坐着一個男子開口說着,隨即把酒杯舉起來遙敬着:“只是好酒不怕晚,羽公子當多飲幾杯纔是啊。”
穆紫羽笑容更加的燦爛,身子一旋坐在了那張空着的桌子後面,伸手將酒壺拿了起來,仰頭對着壺嘴先灌下了一大口,抹一把嘴巴才說道:“四皇子說的不錯,勳的府上可是有雙絕啊,這美酒當算一絕了,我定不能少喝了,那就吃虧了。”
三皇子立刻來了興致,剛剛被兩個弟弟調侃的事情也拋到了一邊,笑着問道:“哈哈,不知道那另外一絕又是什麼?”
“那便是三皇子剛剛所說的美人啊。”穆紫羽說着又灌了口酒。眼睛在那些風月樓的美人面上一一掃過。
葉冉冉忙着低頭,真怕此時被穆紫羽認出來。以他的性子,猜他和赫連銘勳的熟絡程度,只怕又把自己牽扯出去了。
可葉冉冉越是低頭,越是引人注目。試想那一羣花孔雀似的美人中間,一隻清雅、絕麗的仙鶴該是多麼的引人注意,就算是想要遮掩,可那一身的華光又如何能夠遮的住呢。
當穆紫羽看到葉冉冉的時候眼神就是一亮,繼而把手裡的酒壺湊在嘴邊,一口氣將壺裡的酒喝了個底朝天,這才把酒壺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向葉冉冉走了過來。
葉冉冉明顯可以感覺到衆人的視線開始向自己的身上轉移,隨着穆紫羽越走越近,葉冉冉感覺那幾個王爺的視線都看向了自己。恨不得現在能有個地縫,讓葉冉冉一頭鑽進去纔好。
可穆紫羽走到近前卻又忽然停住了腳步,一轉身挪到了蘭嬤嬤的面前,笑嘻嘻的說道:“蘭嬤嬤好久不見呀,你可還好?”
“壽親王還記得小奴啊。託王爺的福,櫻蘭還好。”蘭嬤嬤眉開眼笑的回答着,口氣也是異常的恭敬。
“哈哈,看出你好了。尤其這些個姑娘,在你手下調教的越發好了,個個都水靈靈的動人心神啊。卻不知今兒給爺們準備了什麼節目?”
“有的有的。若不是壽親王大駕光臨,現在姑娘們都開始表演啦。”蘭嬤嬤趕緊解釋着。
穆紫羽竟然笑着拍手道:“好啊,那我來的還真是時候呢。”轉而又對赫連銘勳說道:“勳,你不介意我來的遲了,耽誤你看美人吧?”
“自然不介意。開始吧。”赫連銘勳語調轉冷,眼睛又在葉冉冉的臉上掃了一圈,這才把手裡的酒也一口喝光了。
穆紫羽挑了下好看的眉毛,又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旁邊的侍女已經重新給他斟滿了一壺酒。這次穆紫羽倒不再仰頭直接喝進去,改成斯文的倒在杯中,呷一口就愣愣的看着杯子出神好久。
管樂絲竹之聲又起,那些樂師都是極爲熟悉這宮宴的過程的。所以一見氣氛冷場或是節目之間的間隔就馬上奏樂,好讓氣氛活絡起來。
而蘭嬤嬤也領着那些姑娘們向後退了退,使了個眼色,示意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順序,一個一個的上場。
前面幾個表演的自然是蘭嬤嬤平時最爲看重的姑娘,跳舞的舞姿妙曼,身姿綽約,那水袖輕揚之間帶着萬種的風情;唱歌的又着實有一副好嗓子,音色圓潤、聲調柔和,一曲唱畢也引得衆位王爺拍手叫好。
再後面的節目倒是有些平淡,反反覆覆不是唱歌就是跳舞,雖然也不時有人稱讚,可酒席宴上,這些姑娘們不過就是主子喝酒取樂的工具而已。現在酒喝的歡暢了,自然也沒有多少人注意跳舞的是誰。
倒是最開始說話的三皇子和七皇子都叫了兩個美貌的姑娘做陪。眼見那意思倒是攀上了高枝,就要得王爺的寵幸了。
這期間葉冉冉倒是老實本分,窩在人羣裡低垂着頭,話也沒有,動也不動,乍一看竟然像是隻打蔫兒的小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