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你沒在做夢。”葉柯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能不知道麼,她一張嘴一眨眼,他都知道她想幹什麼。
“我……我……你……”
不想聽她講廢話,葉柯從架上拿了塊浴巾,隨手將她一裹,然後輕而易舉地將她單手扛在肩上,扛進了隔壁的房間。
是的,他是用單手扛的,而且是肩上。
小冬害怕啊,這個高度比她的人都高了,萬一摔下去那可是會沒命的,她掙扎着:“老公,你怎麼回來了?快放我下來啊。”
葉柯空出來的手大力一揚,“啪”的一聲直接打在她的屁股上,“別動,滾下來我可不管。”
“唉呦,痛!”她不敢動了,一來是怕滾下來,二來是怕走光。
葉柯既心疼又懊惱,直接將她丟在牀上,叉着腰,眼睛怒視她,訓道:“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麼,剛纔多危險啊,我要是不回來,你打算整具屍體讓我回來收屍?”
“我……我睡着了……”
“洗澡睡覺,你是有多困啊,命都不要了嗎?你想嚇死我是不是,你不看到我真正發火,你心裡不痛快是不是?”
小冬皺着眉,低垂着眼瞼,緊抿着嘴脣,雙手還拉着迷你小浴巾,又委屈又羞澀。她的頭髮上還滴着水,眼睛裡面也全是慌張和害怕。
“別又拿出這副樣子給我看,過來。”葉柯生氣地去抓她的腳踝,他要打她的屁股,不痛不記教訓。
小冬突然從牀上一躍而起,張開手就死死地抱住葉柯的脖子,道歉着說:“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你別擔心,也別生氣,我以後不敢了。”想想,自己也覺得後怕,萬一不小心溺水,那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公,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我不能離開你,離開你我就沒辦法好好生活了。”說着說着,小冬哽咽起來,“老公,你可回來了,我感覺你去了好多天啊,以後不要離開我這麼久了……”
葉柯什麼火氣都沒有了,怒視的眼神轉而變得十分溫柔,正要準備痛打她的手勢也換成了撫摸,“丫頭,我才走了三天而已,四天都不到啊。”
“是嗎?那我怎麼感覺你走了三年啊。”給臉就上臉,小冬搖着他一個勁地撒嬌,“老公,我一天都不想離開你,真的,真的真的。”
葉柯嘴角微微上揚,沒辦法,他就是耳根子軟啊,這些話太中聽了,他順手伸進浴巾裡面捏了一把她的屁股,“那你要不要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跑步跑了一身汗,就想泡個熱水澡啊,然後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她手指互相搓了一下,“呀,皮都泡皺了,幸好你回來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又救了我一次。”
葉柯白了她一眼,“夠了啊,撒嬌討好的話到此爲止,我問你的是爲什麼在電話裡面發火。”
小冬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毛溼溼的,還帶着些許淚花,看着越發的長,越發的好看。她鬆開他,揪着小浴巾以免它掉下來。
“要做什麼?”葉柯矯情地說,“抱着我,不許鬆開。”
小冬指指客廳,“那你抱我去客廳,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葉柯好奇地看着她,她無比誠懇地點了點頭,比了一個發誓的手勢,說:“我絕對不會是耍你,東西就在我書包裡面。”
客廳沙發上,葉柯圈着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就想這樣抱着她。
小冬從書包裡拿出悉尼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喏,你自己看吧,學校給網球聯賽全國冠軍的獎勵,三年,學費生活費全免,還能獲得兩份證書。”
“別鬧……”葉柯抓住她不安的小手,眼睛盯着手裡的錄取通知書看,“什麼時候拿到的?”
“昨天晚上,哦不,那應該是前天晚上了,爸親自送到這裡的。”
“冷校長跟我提起過,但我沒捨得讓你去,他同意換其他獎勵的,難道是爸硬要這麼做?”葉柯已經猜到了八九分,只有他父親才能令冷校長鬆口啊,他沉沉地呼吸一口氣,既懊惱葉明的自作主張,又心疼小冬的隱忍委屈,“爸一定說了一些讓你難受的話吧,傻丫頭,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告訴你不是影響你工作嗎?我不想讓你爲難,我更不想成爲你的負擔……”她忽然很害怕地說,“老公,萬一哪天我媽的事情曝光了,那會怎麼樣?你,葉家,還有明業,是不是都會受到牽連?”
葉柯反問道:“萬一哪天你媽的事情曝光了,你難免會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或許你永遠都擡不起頭做人,你怕嗎?”
小冬毅然地搖搖頭,“我從小就是被指指點點長大的,現在是沒人說什麼,以前大媽和許多親戚朋友都當着我的面罵我是私生女,罵我媽是狐狸精,我還不是照樣過來了嗎?我媽做錯事情,她受到法律的制裁是應該的,可是我活得坦坦蕩蕩,爲什麼我不能擡起頭來做人?人人都罵我低賤,我非要活得驕傲,比誰都驕傲。”
說這話的時候,小冬雙眼迸發出從未有過的神彩,以前被別人欺負時,裝包子時,她就默默地告訴自己,人人都罵我低賤,我非要活得驕傲,比誰都驕傲。這是她從小暗自嘀咕的話,今天終於當着葉柯的面說出來了。
“好,那麼我也告訴你,跟爸對抗我會很爲難,面對外界的壓力我會很艱難,或許我會失去這份事業,或許我也會被人在背後恥笑,但是小冬,你聽好了,我願意承受這一切,沒有什麼比你重要,明白嗎?”等待了這麼久的感情,期待了這麼久的家,哪能說放棄就放棄,這是他生命之重。
小冬淚光盈盈地看着他,鼻子酸酸的,想哭,那是因爲太幸福了,“明白,只要我們不願意,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點着頭,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主動圈住葉柯的脖子,微抖的雙脣蓋上他的,“老公,我一個人我害怕。”
小冬一把推開他,捂着嘴說:“嗯,你的鬍子很扎人。”
“阿嚏!”可是光着身子會冷啊,她冷不丁地就打了一個噴嚏。
葉柯並沒有停止的意思,把她的屁股一託,什麼錄取通知書啊,什麼迷你小浴巾啊,統統不管了,抱着她就走去臥室。
小冬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一點點鼻涕而已,不礙事。
“又往我衣服上蹭,你什麼時候改改這個壞毛病?”
“是你我才蹭的,不讓嗎?”她調皮地咬他的耳朵,現在她正處在上峰。
“讓,你想幹什麼我都讓。”
“快點,求之不得。”
小冬嗚嗚直叫,出去了幾天回來,老男人變得一點都不溫柔了,“葉柯葉柯,你輕點不行嗎?”
“叫老公!”
“嗚嗚,老公,你輕點……”
丫的,老男人,讓你輕點,沒讓你不動!小冬難捺地拱了拱身子,扁了扁嘴,幽怨地說:“你故意的。”
“悉尼,你想不想去?”他忽然問,他知道他的性格是霸道了點,不過他不專制,他們家裡還是很民主的,他尊重她的意思。而這次的留學,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三年也還好,畢竟小丫頭還年輕着。三年後他也三十了,剛好要孩子,這是他最開始的計劃。
小冬很懊惱啊,這麼激昂的時候老男人竟然問她這麼嚴肅的問題,這是要深思熟慮的好嗎,她現在哪有空好好思考啊,“不知道……”
“想,還是不想,這都不知道?”一邊說着,一邊將掛在身上的褲子完全脫掉,這才輕鬆嘛。
“不想,至少現在不想,我只想跟你在一起,fd大學很好啊,爲什麼一定要去外面留學?以我的程度,好好把大學念畢業才最實際吧。”她有自知之明,就算現在再怎麼求學若渴,但她的基礎沒打穩,要學會跑步,得先學會走路,好高騖遠只會摔得很慘。
“嗯,我也這麼想,留學是好機會,但不用非得現在,悉尼不好,去法國,我和小雨都熟悉。”聽說那個冷小北也是悉尼大學吧,那怎麼可以,他會有危機感的。
納尼,法國?那豈不是還得惡補法語?英語都還講不清楚啊!
“那那,學校那邊怎麼交代?爸那邊又要怎麼辦?我不想你們因爲我而鬧得不愉快,他是長輩,身體也不好……”
“有我呢,你擔心什麼,你只管好好考六級,好好畢業,一步一步來,沒人敢逼你。”
小冬聽着心裡暖暖的,現在真幸福啊,葉柯不在她就心慌意亂,葉柯一回來,那簡直就是從地獄直升天堂的感覺,不光是心理的,還有身體的,“老公,不說這些了行嗎?”她委婉地建議着,“不如咱們先辦正事?”
葉柯一笑,“好,先辦正事,我輕點。”
“嗯嗯嗯。”
第二天清早,葉柯聞着陣陣雞香味醒來,一夜的奮戰令他精疲力盡,他只是動了動眼珠子,不想睜眼。
“老婆……”他順勢一抱,沒人,他疑惑地睜開眼睛,這麼早,小丫頭哪兒去了?
聞了聞,外面有香味,把他的饞蟲都勾出來了,“小冬,你在幹嘛?”
小冬清甜的聲音傳來,“燉雞湯啊。”她正在拿着拖把拖地,繫着圍裙,帶着袖套,小腦袋探進房來,“醒了就起來吧,賴牀的孩子不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