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娘氣急地問:“靈貴妃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鄭靈很好奇地道,“我就是有感而發而已,怎麼了,還讓你這奴才不愛聽了。 ()”
秀娘剛要反擊,那轎的方玉雪卻喝道:“奶孃回了!”
等方玉雪的轎子走了,那鄭靈才又道:“一個農家丫頭,本事這麼大,輕描淡寫就把她的危難解於無形,再乘勝而擊,僅用一個故事,又把方玉雪的後臺擊垮,以前認爲方玉雪厲害,是個角色,到現才知道誰是角色,所以你們都給本宮打一萬個精神,不準有半點差池!”
孟夏不想在這個時候遇上方玉雪,自然也不想遇上鄭靈,她從與這些女人相識起,就沒打算與任何一個結盟,等鄭靈的轎子走了,她才牽着大豆豆走了出來。
孟夏想避開所有的人,結果還是遇上被徐惠妃留着出來晚的孟雪,這個宮裡,孟夏認爲只有孟雪一家是她所不厭煩的,輕輕給孟雪福了一下道:"剛纔多謝夫人."
孟雪趕緊伸手扶住孟夏道:"又這麼多禮幹什麼,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皇上親口封的夫人了."
孟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孟雪打量孟夏一番道:"果然是個機靈透了的人兒,也難怪珏兒當個寶貝一樣."
這話讓孟夏不自在,孟雪這話不知道是不是在擡愛自己,孟雪又道:"宮裡煩悶,就來我那裡坐坐."
孟夏又點了點頭,孟雪伸手摸摸大豆豆的頭道:"到時候,豆豆也要來."
大豆豆仰着頭對孟雪道:"娘去,豆豆就去!"
孟雪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來:"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不早了,我得出宮了."
"逸瑤送夫人一程!"
"不用了,你帶着孩子,這一整日也怪累的,不早了,孩子受不了,快去歇吧."
"那逸瑤就恭送夫人了!"
大豆豆因爲賀中珏發氣,和孟夏目送孟雪走了,回到桂宮撲到孟夏身上就哭了起來:"娘,今兒都是豆豆不好,以後豆豆都不敢了."
孟夏摸着大豆豆的頭道:"胡說,今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豆豆頑劣,爹怎麼會生孃的氣,豆豆去跟爹道歉."
"豆豆,你今兒沒有午睡,又玩了一整日,肯定早就困了,娘給你沐浴,沐浴完就上牀乖乖睡覺."
"娘沒生豆豆的氣?"
"娘怎麼會生豆豆的氣呢?"孟夏摸着大豆豆圓圓的腦袋,有些想不明白,這賀中珏最後爲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按自己所判斷,賀中珏應該早就容不下方相了,自己這個故事一講,連徐惠妃都動了怒,正好藉機查查,那不是一個很好的打擊方仕隱的藉口,當然孟夏更重要的是要扳倒方玉雪,保護大豆豆,只是好象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不過,那陪着徐惠妃的那幹人沒一個是傻瓜,這麼一個故事能引起方仕隱的吐血,箇中玄機怕沒人不明白的,就這一壺就夠方玉雪喝的,當然以方玉雪的性子,受了方相夫人那些年的氣,自然會收斂起來,等更好的機會再進行反擊,就看鄭靈有沒有法子在這段時間給方玉雪再來一擊了?
只是把大豆豆哄到牀上,哄睡着了,賀中珏卻沒來,這讓孟夏有點失望,不管今晚自己做得對錯,依自己與賀中珏的那份感情,他都應該出現罵幾句或讚揚幾句。
徐惠妃大壽後的第二日就逢五,孟夏把那隻銀鐲子拿在手裡看了一會,便換上男妝,魯婆子立刻着急地問:"夫人,你這又要幹嘛?"
"宮裡太悶,我想出去走走."
"夫人,你還被罰着呢?"
"正因爲被罰着,所以一定得出去走走."孟夏說完就出了門,來到那守衛站着大門前,守衛只驗了一下腰牌,便放行了,當然走慣邊門角門的孟夏自然是從離桂宮最近的那道邊門出去的,沒想到還真能出來,孟夏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自己身後關上的門,這麼講自己在這皇宮從此以後如履平地了?
孟夏第一想去的是孟蘭蘭那裡,只是自己一下消失了好幾個月,如何跟孟蘭蘭解釋,所以孟夏就選了第二想去的地方,梅孃家.
還沒進院,孟夏就聽見梅孃的聲音:"是小官人吧!"
孟夏有些詫異,以前自己都是推開院門,那梅娘才能發現,今兒還離那院門有些距離,梅娘就出了聲,不由得問:"梅姨,你的眼睛...?"
"說來可得感激你那兄弟小全了,花了不少功夫,竟給我把眼疾治好了."
孟夏聽了長長舒口氣,這可是自己最近以來聽到的最好的事了,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小官人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麼,連兄弟的婚禮都不來參加."梅娘穿了身簇新的衣裳,見孟夏在看她,便指着衣裳道,"這都是方南媳婦給做的."
孟夏真是替自己的娘餘氏惋惜,白白地失去蘆花這樣的媳婦,又想到與徐書同約定的小全鳳奴的婚事,這日子果然過來了,還過了一個多月,只得搪塞道:"真不湊巧,最近出了趟遠門."
"真是,真是,啥樣的事,也不應該耽擱自己家兄弟的婚事."
"我就爲這事着急來着,對了,梅姨,我那兄弟和三哥呢?"
"同兒在豆腐攤,你不會連你兄弟的婚房都不知道吧?"
"走的時候,還沒給小全定下婚房,所以..."孟夏聽見徐書同還沒有走,鬆了口氣.
梅娘又怪怨幾句,把小全的住址告訴孟夏,孟夏連忙給梅娘道了謝,就往小全的新家跑去,小全這新家也安在附近,所以孟夏要經過梅孃家那個豆腐攤,果然見徐書同與張嬸正在攤子上忙碌.
孟夏一立住腳,那徐書同就回過頭來,看見孟夏,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問:"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你爲什麼不問我過得好嗎?"孟夏記憶中,每次與徐書同見面,徐書同最喜歡問她就是"最近還好嗎".
徐書同好一會才道:"這麼久都沒出來春風得意地溜達,應該過得不怎麼如意纔是."
孟夏訕訕笑了一下,徐書同真是自己的肚裡的蛔蟲.
“別笑得那麼難看,看樣子宮裡的水土還沒‘四同’的水土養人,你水色還不如在‘四同’的時候。”
"三哥也會諷刺人了."孟夏嘴一撇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徐書同忙道,"都是我不好,該打,該打!"
"三哥,那日你有見着布王嗎?"
徐書同點點頭,孟夏又問:"他有原諒你嗎?"
"我在他對面坐了兩個時辰,他一句話不肯跟我講."徐書同很失敗地道,孟夏想這應該是徐書同長這麼大最失敗的事,於是安慰道,"三哥,你別難過了."
"對了,小全成親了."徐書同立刻轉了話題.
"我知道,梅姨告訴我了."
"他開了一家醫館."
這讓孟夏有些驚喜,小全就是這樣,從初初見着到現在,就不讓她操心,於是發自內心地道:"真...真是太好了."
"我陪你一起去小全的醫鋪瞧瞧吧!"
"那攤子上忙得過嗎?"孟夏想那鳳奴已經嫁給小全了,肯定應該和小全在一起,所以這攤子上人手就少了,徐書同便道,"這些活,蘆花一個人就幹完了,我只是閒來無事,偏來伸這把手而已."
孟夏纔想到還有個能幹的蘆花,徐書同又道:"蘆花很能幹,又吃得苦,看看有什麼合適的生意,蘆花又能做的,至少不要這麼辛苦."
"我嫂嫂炒得一手好菜,不如讓嫂嫂開個酒樓吧."
"這個主意不錯,這幾日有空,我正好去尋尋鋪子."
兩人說話間就來了街上,剛到街上,就碰上送葬的隊伍,孟夏見那排場有些好奇地問:"不知道是哪家,好大的排場."
徐書同也看了過去,然後目光落在最中間的那兩個人身上,孟夏聽見徐書同嘆氣的聲音,也趕緊看過去,那爲首的兩人竟是方相夫人和方雲雪.
孟夏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方仕隱真的死了,他因爲自己那個故事而死,看樣子還有點良心未泯,至少知道自己害死了親生閨女,會難過到死.
那方家排場大,自然很快就引來一堆的圍觀都,孟夏聽有人指指點點頭道:"哦,是那方相爺沒了呀."
"可不,否則誰家有這麼大排場!"
那人便"呸"了一聲道:"就這麼個主還好意思弄這麼大排場."
"別胡說,死的可是相爺."
"你們不知道吧!"那人聲音更大,"這個方相爺以前在雲州有個農家結髮妻的,他貪圖富貴,便將那妻女都拋棄了,後來還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生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