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柔煩惱的輕輕收回自己的衣角,柔聲回答道:“奴婢是燕妃宮中的宮女,今日攪擾了兩位公主賞花,多有得罪,還望兩位公主見諒!”
說完這話,柳念柔再不願多呆半分,就邁步出去,準備快些離開這裡。
“你……實在是像極了……一個人!”
陳欣柔不知爲何,心中總是有着一個聲音在不斷迴旋高呼,“不要讓這個人離開你!”
她蒼白着臉,終於開口說話,果真看到那道熟悉背影,聞聲已是微微止步,就鼓足勇氣,快步過去,來至她的面前,勇敢的擡眼去看她。
她真的和柳羽軒好像!
那同樣精緻的五官,那同樣如秋水一般的雙眼,那同樣不高興時,就會微微翹起的嘴角……
天哪,這世上難道真的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而且,還是性別不同的兩個人!
陳欣柔覺得自己就要發瘋了。
她越是看着眼前之人,那柳羽軒的音容笑貌就越是在眼前這張臉上重疊顯現,愈發叫自己被眼前之人迷住心神。
不,如果此時自己敢於去承認的話,自己已經被眼前這人魅惑得不願再離開她半步了。
陳欣柔被自己心頭浮出來的這個念頭嚇住了。
“欣柔公主,如果沒有事的話,就請放奴婢過去!”
柳念柔真是感到有些煩躁了。
兩次與這兩位公主相遇,怎麼兩次都是如此尷尬詭異的場面?
她側身閃過眼前癡癡望着自己的陳欣柔,又是邁步就要過去。
“不要!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突然,陳欣柔拉住自己衣襟的手一鬆,人就朝後倒了下去。
柳念柔想也不想就伸手攔腰摟住了她,將她抱進懷中,低頭去看,卻正迎上她那雙極致迷離,茫然無措的眼睛。
“你……”
陳欣柔雙眼一閉,竟然暈了過去。
柳念柔抱着她。推開也不是,不推開更覺得很彆扭,正猶豫不決着,陳珂早就奔了過去。將陳欣柔從她懷中摟了過去,急聲喚道:“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這時,那於如燕和小花纔剛剛慢步過來,看到此番景象。都嚇得不輕,急忙高聲喚過來後面緊隨的宮女,去請御醫過來。
衆多宮女七手八腳將陳欣柔攙扶到沁香苑,剛剛躺好,那賽華佗胡勝就急匆匆奔了進來。
他看到陳珂和於如燕等人,也不搭理,只是健步如飛,奔至陳欣柔牀前,伸手號脈。
衆人只見他眉頭越來越緊,心中不覺都惴惴不安起來。
許久之後。他這才放下陳欣柔露在帷帳之外的纖纖玉手,回頭看着一臉焦躁不安的陳珂,搖頭說道:“我難道沒有向你們叮嚀過嗎?欣柔公主的脾臟,兩年之前受到擠壓破損,雖然經過兩年自行修復,但是這受損的脾臟卻還得好生靜養,慢慢恢復才得痊癒。因此上絕不能讓她大悲大喜,更不能鬱結於心,使得脾臟負荷不起,難以好轉!”
陳珂暗自氣惱自己的粗心大意。不該爲了一個相似之人,就天天拉着姐姐出去遊走,只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再見到那人一面。
今日果然見到了此人,但是。相似是相似,畢竟男女有別,又怎能會是一人?
現在陳欣柔傷病因此而復發,卻真是自己的私心太重所致了。
她心中愧疚難安,只得忍住心裡痠痛,低聲求道:“還望神醫能夠妙手回春。救我姐姐一命!”
胡勝嘆息一聲道:“今日倒是無妨,慢慢吃得幾副湯藥即可。但是切記,再不能深受刺激了!”
陳珂含淚點頭。
胡勝這才坐在圓桌前,寫了一份藥方,叫宮女出去取藥,叮囑了一番如何用藥,這纔回轉身來,掃了一眼屋內衆人。
“咦,這位姑娘好相貌啊!”
他看到柳念柔時,臉色微變,但即刻恢復正常,起身慢步出去了。
於如燕見此時無事,就帶着柳念柔和小花退了出去。
陳珂呆呆看着柳念柔離去的背影,再回頭看看躺在牀上的陳欣柔,頹然坐至桌前,眼中流下淚來。
直至入夜時分,陳欣柔這才緩緩醒來,側首看到陳珂猶自守在自己牀前,早已睏倦不堪昏昏睡去,心中感動。
這時感到嘴中苦澀,想要出聲喚宮女進來,但又怕驚擾了陳珂,就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扶着牆壁慢慢來至桌前坐下,拿起桌上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她仰頭喝水之時,眼角突然瞥見窗外似乎站有一人,就輕聲問道:“是翠兒嗎?”
那道人影聞聲,卻倏地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陳欣柔愣了片刻,覺得身上略過陣陣寒意,急忙奔過去,一把將房門用力推開,向外看去,卻空無一人。
陳珂被開門聲驚醒,揉着眼角轉身過來,卻分明看到另外一側的窗外,隱隱忽忽站有一個身影,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不覺嚇得尖叫一聲,伸手指着窗外,已是冷汗淋淋了。
陳欣柔回頭見她面如死灰,心中咚咚咚亂跳不止,急忙高聲喚道:“翠兒!”
很快翠兒又外間進來,看到兩人都神色慌亂,急聲問道:“欣柔公主,珂公主,你們這是怎麼了?”
陳欣柔低聲對她說道:“快些去請何將軍入宮!只說我有要事!”
翠兒答應一聲,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間睜大了雙眼,伸手指着兩人身後,尖聲叫道:“啊,鬼!”
兩人立時感到渾身毛髮倒立,急忙轉身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莫名轉身,那翠兒卻已是嚇得渾身顫抖不已。
翠兒伸手抹掉臉上流出的冷汗,抖抖索索的對兩人說道“兩位公主,你們……你們方纔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嗎?我……分明看到一個黑影正站在你們身後,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如何,卻只是看了那一眼,我的身上就覺得很是寒冷!現在,卻不見了!可真的是鬼吧!”
陳珂看她渾身顫抖,想起自己方纔所見的那道黑影,心中也開始發毛,急忙伸手拉住陳欣柔的手,緊張的說道:“姐姐,是真的,我剛纔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