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沉悶的雨夜中,黑壓壓的天空裡不時傳來一陣陣悶雷聲,倏爾一道閃電橫過,那道亮光霎時間照亮了牆上聖父悲哀的面容。
在空曠無人的破敗教堂中點着暗淡的火焰,就連跳躍的火焰也被這沉悶的天氣弄的呆滯很多,也多了幾分詭異的詭異。
“仁慈的父,又拯救了一個像我這樣的無助之人嗎?又多了一人讚揚您的德行嗎……”一箇中年白膚神父閉着眼,手中握了以支巨大的十字架,虔誠的向空無一人的十字架祈禱。
“如果那些信徒都知道自己的父神已經隕落,不知還會不會這麼虔誠?”在教堂的最角落裡,一個穿着褲衩打領帶,不修邊幅滿臉胡茬的男人輕笑着,打斷了神父的祈禱。
“雲,真正的父在我心中,如果一個出現在現實中的神就不再是真正的神靈了,至少不是我的神。”神父依舊閉着眼,已經習慣了這個無賴男人的奇怪言語,他已經懶得糾正了。
“對對對,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對吧?”秦逸雲揉着腿說:“真是把腿跑斷了,這麼遠的路,這裡還沒有個沙發坐墊什麼的,這是可怕的地方。”
邋遢神父無言的搖搖頭,他清楚這個傢伙從來就不知道耶穌和耶和華是兩個人,釋迦摩尼不是天主教,用他的話來說,且皆有可能。
他只有淡淡的回了一句:“難道車開着你來的?還是你踩油門剎車上癮累到了?”
“嘿嘿,閒話少說。”秦逸雲囧着臉說:“最後一枚玄機子怎麼樣了?”
“被黑槍拿到了,十三安然無恙。”邋遢神父閉着眼像是在感覺什麼,半響後說。
“黑槍……”秦逸雲絲毫不顧及這裡是哪裡,點了根菸沉吟着:“這個組織創立時間據說比河洛早很多年,只是一直很低調,可是自從20年前亞利桑那州一戰後,就開始高調行事,他們的風格像是一羣僱傭兵,一羣隱藏在陰影之間的盜竊者。收錢辦事,幾乎跟那個組織都有過沖突,可是這次好像有點過了。”
“你想派人去搶回來?”邋遢神父說:“你手中已經又玄機子9個碎片中的3片,另外天劫2片,黃道3片,黑槍一片,你有把握打破平衡麼?”
“不知道啊!”秦逸雲撓撓頭嘆着氣:“可是老覺得黑槍比較好欺負。”
“你錯了。”邋遢神父搖着頭:“1年前我看黑槍只是一個小組織,但是昨天我發現我看到的東西只是冰山一角,有種比最純正的黑暗還要邪惡的力量在守衛着黑槍的秘密。”
“那就算了吧。”秦逸雲說:“現在幫我批個八字吧,你這能測字麼?”
“滾!”在邋遢神父憤怒的吼叫聲中,秦逸雲灰溜溜的從教堂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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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無傷靜靜的坐在空曠的房間中,寬大的房間中只放了一張牀,一張椅子而已,簡單的就像監獄。
粉刷過的牆壁白的令人心慌,坐在房間中出了自己全都是白色,令人完全失去了時間感和空間感,時間長了後不說話的話整個房間中只能聽到自己寂寞的心跳聲,讓人發狂。
“不知道芙蕾那邊是不是這樣,這羣該死的傢伙!”對待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被綁票,無傷出乎意料的顯得很冷靜,畢竟自己身上沒有錢,他也不認爲自己能值錢到被人綁架的地步。
不論怎麼樣的冷靜在經過漫長時間後都會變得焦躁,呼吸慢慢的變得粗重,而整個人也慢慢的滑向着失去冷靜的方向。
“有人嗎!”無傷一拳擂在了牆壁上:“大爺我要上茅房!”
叩!叩!叩!
門後突然發出敲門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如同驚雷一般,讓無傷幾乎心跳失衡。
“我可以進來麼?”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輕輕的推開了門,彬彬有禮的問道。
漆黑的西服一塵不染的穿在了他的身上,襯的頭髮更顯得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擁有着彷彿大理石像一樣的氣質,僅僅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味道。
“這裡是你們的地方,我不讓你進,你就不進來麼?”無傷無所謂的看着老人。
老人呵呵的笑了一聲,從門外的牆角搬來了一個板凳,就坐在了門外說道:“初次見面,我叫子歸不棄。看來小蓉帶回了了不起的年輕人呢。”
“子歸不棄?”無傷感興趣的問道:“複姓麼?什麼時候放我們走?”
“子歸曾經可是很榮耀的姓氏呢。”子歸不棄緬懷的說道,聽到他的下半句話後驚詫的說道:“你們隨時都可以走啊?我們又沒有關你們,連門都沒鎖,那個小姑娘在樓底下玩的正緊着呢,我們還打算把她先送回去呢,可是她要跟你一起走,還說我們把你關起來了,我們還鬱悶怎麼6個鐘頭了你都不下來……”
李無傷發現自從出門後自己淚流滿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感情人家就沒打算關你,連門都沒鎖……
“李先生是七海小姐的僱員吧?”子歸不棄笑着說:“3年前與七海小姐還見過一面呢。”
“哦?你認識她?”李無傷好奇的問道:“她很出名麼?”
“沒錯呢,不過既然她沒有跟你說我也不能亂說,李先生要自己尋求答案了。”子歸不棄神秘的說,突然有好奇的問道:“李先生是準備回上陽麼?我們這就去準備交通工具。”
“不,我還有包裹沒有送呢。”李無傷在這一系列談話中對這個祥和的老者有了幾分好感。
老者原本溫和的目光突然變得鋒利,他的笑容不變:“李先生是準備去東京吧?”
無傷的瞳孔在剎那間縮緊,整個身體變得緊繃,原本鬆軟的肌肉開始變得堅硬,頃刻間全身都已經處於備戰的狀態了。
“李先生不必緊張。”子歸不棄安撫着他:“我們無意去搶奪那件東西,只要那件東西在我們的控制中,不論在哪裡都行。”他頓了頓說道:“換句話說,我們不要這東西,其他的組織也別想要,只要他們沒拿,我不管這些東西在哪裡。”
“抱歉,我不相信你說的話。”無傷依舊保持着警惕:“所謂的控制,有好幾種說法的。”
“我們的那種說法是最無害的那種。”老人恢復了和藹的笑:“我們不會阻攔你的行動和奪取那件東西,你要把它送到哪裡都行,我們只是負責監視這個過程中沒有其他人搶奪。”
無傷依舊搖着頭:“我不信你們又那麼好心,賠本賺吆喝。”
老人突然站起身來,伸出了佈滿皺紋的右手,笑着:“日久見人心。”
無傷看了看歡笑的老人,再看了看那隻伸出的右手,最後還是握住了:“希望如此。”
老人轉身示意他跟上,把他帶進了一件簡單的辦公室,不算寬敞的室內只有一張大桌子,兩張椅子,牆上還掛着一幅說不出名字的水墨畫。
他請無傷坐下後,俯身從抽屜裡掏出一份泛黃的羊皮紙,在上面揮手寫着什麼,過了一會,他把羊皮紙遞過來說道:“如果信不過我們的話,籤個協議比較穩妥一點。”
淡黃色的羊皮紙的邊角已經殘缺不全了,整個看起來破敗而又淒涼,而書寫的字體顯得有些古怪,明明不該拐彎的地方會平白對出兩個波折,而墨跡的顏色並不是單純的黑色,而是泛着淡淡的紅色和藍色什麼的。
“這是……”無傷看着羊皮捲上的墨跡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合作協約?你的字怎麼這麼奇怪?而且顏色也不太對啊,這是什麼墨水?”
“對,合作協約,我們免費保護你在送東西的過程中的安全,保證你把東西安全的送到僱主的手上,絕不干涉。”子歸不棄隔着桌子看着他笑道:“至於字的問題就不要在意了。”
無傷雖然覺得不大對,但是畢竟人家顯示出誠意來了,自己也沒有傻到在敵我不明的時候在別人的老窩裡做什麼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更何況,一紙契約對雙方來說完全是沒有什麼約束力的,所以雖然事情顯得奇怪一點,但是他還是抄起筆在紙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話音未落,他放在桌子上的契約突然變了模樣,卷首的合作協約四字突然扭曲變形,變成了靈魂條約的字樣,而羊皮紙竟然開始自燃,在頃刻間燒成了一片灰白色的灰燼,而他突然感覺到冥冥中一根無形的鎖鏈已經將兩人連接在了一起。
“上賊船了”這是他面對桌子那邊一臉詭異笑容的子歸不棄的時候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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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明天會做一個人物卡出來的,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話,請在書評區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