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南紹行問道:“你之前沒說完,那些死去的魂就怎樣了?”
“哦,它們會變成我們攝取的一部分力量,這次王殿分發的力量不少就是來自死魂。”
這個人吃人也沒什麼區別了,南紹行感到一陣噁心,慶幸自己那時沒吸取多少。
等他們走回工作地時剛好進入黑暗時分,依舊是反覆無聊的拍打,南紹行在尹江的指引下終於將黑巖全拍成了渣子大小。這是個只用賣苦力的工作,腦子閒下來時他就會想,這些岩石每天被這麼多魂拍打,日復一日,爲什麼感覺絲毫沒有減少呢?
“啊!”一個魂突然大叫,“出來了出來了!”
所有魂都好奇的放下手中工作,圍上去看。只見黑色的底面出現一點紅,一些魂開始歡呼,但大多數卻不明所以。
發現紅點的魂興奮的解釋道:“終於有了!這是赤巖!黑巖終於快挖完了!”
南紹行今天見過赤巖,他湊過去仔細一看,果真是赤巖!
初來乍到的魂們還是不明白出現赤巖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原來這裡每拍打一萬體積的黑巖,在它的最底層就會產生一體機的赤巖,直到上層黑巖全部採完,也就全部摺合成赤巖了。同理也進行着赤巖到白巖、白巖到紫巖、紫巖到黑巖的轉換,其轉換關係和它們的匯率相同。而令魂感到高興的是,在黑巖地巖火獄落下與升起的時間比是4:3,在赤巖地是5:2,在白巖地勢6:1,在紫巖地是7:0。也就是說隨着採集物的升級,巖火獄出現的時間也就越短,直至沒有。
聽完這個魂的解釋後,不明情況的魂們也變得很興奮,要知道想要把這麼多黑巖全部挖完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剛來就碰上這等好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南紹行卻高興不起來,此時他更加迷惑了,看來他之前自以爲是的對金獄的推斷都是不合適的。這丫完全沒有科學依據啊!是了,啥科學依據啊,本來冥界的存在就是違背科學的,這下金獄和巖火獄的運行模式完全就是個迷了。
高興過後它們漸漸恢復了平靜,雖然現在已看到希望,可是其實離黑巖徹底被挖出還需要不短的時間。不過在這裡,希望就是動力,魂們幹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賣力。
“啊!這裡也有了!”
“這裡也是!紅的出來了!”
······放眼望去,本來漫漫無際的黑巖地上出現星星點點的紅斑,每個魂都以幾乎超兩倍的量完成了工作,也是南邵還來這裡後首次見到沒有魂受懲。
鬼差走後,不少魂甚至自願留下來繼續挖,等到巖火獄完全升起後才離去。
“不走嗎?”尹江催促着蹲在地上發愣的南紹行。
南紹行擺擺手,姿勢依舊不變。那邊半天沒動靜,他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你怎麼還不走?”
“我···”
見尹江那忸怩樣南紹行就纔出來了,他是怕搶不上地方吧。經過那次裝大尾巴狼的發威事件,南紹行算是看清了,這羣所謂的惡魂其實一個個慫的夠嗆。
“去我們昨天的地方,放心吧。”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這個樣子和那個魂好像啊,他就是坐在這裡像你這樣發呆。”
很像是麼,呵。
“別管我,快離開。”南紹行佯怒的瞥他一眼,他果然不敢多留,一溜煙的跑了。
南紹行嘗試着擡起頭,直面巖火獄灼熱的光。魂體不會像肉體一樣在強光下無法睜開眼睛,它們無論哪個部位暴露在光下都是一樣的感覺。
開始時除了極強的白光外什麼也看不到,但隨着魂體漸漸適應灼痛感後,四周變得靜謐異常,光中浮現光環,一圈套着一圈。圈中晃出幾顆白點,仔細看會發現,這些白點分明是一張張扭曲的臉。緊接着響起嘆息聲、哀求聲、咒罵聲···“聲聲不息”。
南紹行感到無法自持,這些聲音將他心中最原始的痛苦喚醒。正當他難以忍耐的想要低下頭時,天空中裂開一道狹縫,只是一瞬即逝,不,是比一瞬還要短的,他甚至不能確定這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覺。
“看到了嗎?”
聲音將他從光漩渦中拉回,這是個非常陌生的聲音,但是他知道是誰,“你肯見我了。”
“我是想見你,但也要你有意才行,怎樣?滋味兒如何?”
南紹行起身面向魂,魂的樣子是一個頭發略長的男性,年齡在三十歲上下,左眼角有一個藍色條紋標誌,一身長衣,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
南紹行輕笑道:“開門見山吧,你是想離開這裡對嗎?”
透過那條狹縫,他看到了與金獄完全不同的另一界。
“你剛纔也看到那道狹縫了,它出現的速度已經無法用時間衡量,而且它出現的時間是不固定的,我觀察了整整三百日也沒有推算出它出現的規律。”
這魂說的明明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但臉上表情卻一派輕鬆。
南紹行不買賬,“你就直說吧”
“既然沒有規律可循只能拼速度了,我想我們聯手,我的力量還不足以提至那個速度,所以···”魂突然間靠近,速度快到南紹行來不及反應,“把你的力量交出來!”
它果然是衝着自己身上的千年修爲而來!
南紹行瞬間提取的全部力量集中在腳上,在魂迅猛的攻擊下擦邊兒躲過。
“哦?很快啊。”這明顯是意料之中的樣子,它往後推開幾米,“這樣纔不至於託我後腿。”
“你在試探我?”
“否則你以爲呢?我要是想奪取你的力量隨時都可以下手。”
確實如此,這個魂的速度和力量都是自己無法比擬的。想到這點,南紹行將力量散去。
魂擡頭看向上方,問道:“你
看到那些惡靈嗎?”
“是,還有各種勾起人痛苦的聲音。”
“有一次,僅有那一次,我成功抓住狹縫出現的瞬間,那是個巨大的由惡靈組成的漩渦。魂被創造初始只有痛苦沒有快樂,那些聲音發自最原始的痛苦,無論誰也無法避免,時間一久就會迷失自我。你離聲音這麼遠都能感受到痛苦,身在其中就可想而知了。”
南紹行差不多明白它的意思了,在剛纔他多次想低下頭,但卻不由自主的繼續聽下去,知道它發聲自己才真正擺脫那些聲音。
“你是說要離開這裡必定要先經過那段渦流,只有兩個人配合着互相提醒纔不會迷失?”
“沒錯,不過···”它支着下巴打量起南紹行,“你還是太慢了。”
“······”
“你身上有股強大的力量,但是你發掘的太少,根本連百分之一也施展不出來。”
這點南紹行比誰都清楚,他也嘗試過提取更多的力量,但好像有什麼堵住了出口,力量就是釋放不出來。這種家門口有做金山,只能看一塊兒也搬不走的感覺別提多蛋疼了。
南紹行放棄所謂的面子,沉聲說:“那你教我可以嗎?算是爲了我們共同的利益。”
魂哈哈大笑:“我還想你多久纔會說出這句話,看起來沒我想的那麼倔啊,哈哈哈。”
不明白這有什麼可笑的,南紹行提聲說:“可以嗎?”
魂也不笑了,正色道:“我正有此意,但你要擇個日子拜師。我們現在雖然是魂,本來不應該在講究那麼多,但僅有拜師這項不可以省去。”
雖然不知道這魂爲什麼這麼執着於拜師,但已經打算向人家請教,一個過程也無所謂。
“好,那請問師傅尊姓大名?”南紹行痛快的答應下來。
魂被他這句“師傅”叫的很受用,笑着說:“不急,到時候爲師再告訴你,等你速度再提升一個等級爲師會來照你,哈哈···”
魂笑着離開,笑聲在空中迴盪,久久不消。
南紹行不解,至於這麼高興嗎?總覺得這其中應該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啊···如何將自己的速度提升?這可不是肌肉,鍛鍊就能長出來。現在的他就像回到了高中,面對着最後一道壓軸數學題,目的很簡單,就是將他接出來,可是如何做他卻是毫無頭緒。
回到巖包地,南紹行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尹江。
“你怎麼不進去?”剛問完他就覺得多此一舉了,要是有地方誰會在外面受罪啊,這小子肯定是叫魂給扔出來了。
本以爲那些魂被自己恐嚇到了,會乖乖讓出巖包,真是打自己臉啊。
“這地兒老子佔了,你不知道?”南紹行推開堵在包口的岩石,一幅大爺樣的踩在包口。
包裡的魂二話不說,一口咬在他手上。雖然沒有痛感,但曾經的痛感全存在記憶裡,使得他下意識“疼得”縮回手。
“我去···你也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