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土位於冥界的最下方,同時也孕育出了整個冥界。鬼皇初生時便遊行於穢土之上,那裡如同是濁氣的具化體,對於鬼族來說自然是“聖地”,對於旁族無疑就是煉獄。
“該如何去到那裡?”
“穢土之地充滿了濁氣,尋着感覺就能找到。”
這方法就像伏幽依循感覺去找宴冰的心臟。
聽到穢土之地被濁氣充斥時,南紹行心中有些嚮往,不過他立即又想到以靈氣爲生的小九,這股嚮往就轉化爲擔憂了。
“留在這裡等我。”南紹行又拍了拍伏幽,說道,“你也是。”
伏幽倒是很聽話地趴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團成一盤,合上了眼。可要小九乖乖留在這裡···南紹行也不認爲能三兩句就讓她聽話。
“我跟你一起去!”果然,小九說的很堅定。
南紹行嘆了口氣,其實自己完全是多此一舉。小九早就清楚穢土之地是個什麼地方了,她不留在人界養傷卻執意跟來,肯定是心意已定,再勸也是沒用的。
“那裡難保會有什麼,連鬼皇都不能保證對穢土之地完全熟悉,我們一起多分把握!”
話已至此,南紹行也不再忸怩,“那好,要是身體不適就立即返回。”
商量定後,南紹行和小九開始尋找去穢土之地的入口,伏幽則被留在了修羅獄。
南紹行做先鋒,在冥界大範圍地轉過一圈後,他放棄了這種搜索模式。
“入口可能只是一個點,這樣找下去不知找到何年何月,頂再想個辦法。”
小九猶豫片刻,道:“其他冥王或許知道。”
“恩···”這是個辦法,只是南紹行不太想見到那些冥王,他們的不友好是表現在外的,好似心中總藏着什麼陰謀詭計。不過他們現在勉強算是拴在一條線上,沒必要早早地撕破臉。
非要選個冥王去見得話,南紹行最後還是去死獄找五官王。新舊五官王之間的衝突不知有了怎樣的結果?期初他並不關心,那時莫名其妙成爲了冥王,還沒回過勁兒來,一時間也裝不下其他東西。可現在他最掛心的就是死獄了,更準確點說應該是兩個魂,新五官王還有半張臉。
再次來到死獄,南紹行最大的感想就是——死獄更加配得上它名字中的“死”字了。原本漫天的黃沙,如今沉寂在了地上,加上失去了巖火獄的光芒,死獄當真是一片黑暗死寂。而在他們的正前方飄着一團藍色的、外面包着
一層綠色熒光的鬼火,在這黑暗中格外耀眼。
南紹行和小九飛到上空,正對着鬼火行去。靠近鬼火後,南紹行可以隱約看到其下被微光關照的王殿,他輕輕落到王殿頂端,腳剛一着地就聽到身後一陰冷的聲音響起:“你不是要去極北之地,來這裡作甚?”
南紹行連頭也沒回,開門見山地說道:“你知道如何進入穢土之地?”
後邊沒了動靜,南紹行卻依舊沒回頭。雖然這裡黑得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南紹行還是不想與他面對面。
小九窩在南紹行懷裡,眼睛是不是向後瞟去。小九的夜視能力很強,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清晰地看到浮現在五官王臉上那抹冷笑,小九也不由地在心底發笑。之前她還會揣度,十獄冥王對南紹行抱着怎樣的想法?而如今這個冷笑將他們的心思坦白了出來。小九幾乎已猜到五官王冷笑的原因,這以使他們離真相越行越遠。十獄冥王···也就到此爲止了。
小九閉上了眼,將腦袋埋回了頸部的軟毛上。
“你要去穢土之地?”五官王終於開口了,“本王可以告訴你,不過那裡是否‘歡迎’你,本王就不能保證了。”
“一切後果我會自負,你只需告訴我便可。”
“從濁氣之淵進入。”五官王只撂下這麼一句話,至於南紹行知不知道濁氣之淵在哪裡他就不管了,畢竟那個地方遠不像穢土之地那麼神秘。
濁氣之淵?那裡不是下到一定程度就下不去了嗎?原來那裡竟隱藏着穢土之地!這樣看來穢土之地並不那麼容易到達。
“他呢?”南紹行想了想該如何稱呼新五官王,“死獄原本的王。”
五官王冷聲道:“死獄從來只有本王一王。”
“你殺了他?”
“哼!”
五官王沒回答,但從這個憤然的“哼”聲中,南紹行也能得到答案。
南紹行不在理會五官王,依舊揹着身,徑自向前飛去。在黑暗中穿行許久後,南紹行又看到一個紅色的、外面包着紫色熒光的鬼火,湊近鬼火,下方依舊是一座與之前那座一模一樣的王殿。南紹行再次落到王殿頂端,這次迎接他的是一個淡然的低音:“我等你很久了。”
南紹行轉過身,只聽那聲音又說:“我習慣說話時與人平視。”
不用他再說什麼,南紹行與他面對面地坐下。
對新五官王南紹行還是好感居多的,所以於面對五官王不同,南紹
行聲音自在了許多,“我知道你當時的那番話是半張臉要你說的,雖然不知道你在其中除了一個傳話者還扮演了什麼角色,但我也並不想怪你。”
新五官王並沒有對此發表想法,而是將話題又轉到他一開始的那句話上:“我曾說過,我和你同樣是分靈出身,有些方面很相似。不過,我們的相似之處不止於此。”
南紹行心念一動,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你是誰的分靈?”
“南榮既。”
這回南紹行可不會想當然的將南榮既和南榮濟搞混,這個答案南紹行剛纔也想到了,不過從新五官王那裡得到肯定後,他還是不由地驚訝了一下。
“你本名叫什麼?”得知對方是南榮既分靈後,南紹行忽然關心起他的名字來。
新五官王也不吝嗇地回答:“百人。”
這個名字很奇怪,南紹行沒將疑問憋在心裡,而是直接問道:“爲什麼叫百人?”
“百人只是個範詞,它指的是被南榮濟屠殺、魂魄流落死獄的南榮族人。”
南紹行問他名字的本意是想將他和南榮既區分開,身爲南榮濟的分靈,對分靈這個詞是既敏感又反感。而在南紹行看來,一個人有了名字便是個獨立的個體,可新五官王的名字卻叫“百人”,連名字也沒能逃脫附屬的命運,令他十分失望。
不過,失望只是短暫的,情緒過後南紹行又問道:“流落死獄的都是生前做了十惡不赦之事的人,”,更準確的說是做了逆天而行之事的人,“可他們是被人殺害,爲何亡魂會進入死獄?”
百人搖頭道:“凡人修真皆是逆天而行,而但凡修真的人都會一條路走到底。他日飛昇之時,要麼成功脫掉肉體凡胎,要麼失敗落得魂飛魄散。最不幸的情況是魂歸冥界,那時就只能接受逆天行事的處罰了。”
原來那些修真之人那麼怕死還有這層原因,也難怪他們感冒魂飛魄散的風險也要熬到飛昇之日,落到死獄經歷永無輪迴的絕望還不如魂飛魄散來得利落。
“南榮既雖以成仙,但依舊放不下在冥界受苦的族人。他無法親自進入死獄,所以纔有了我。”
此時的南紹行還沒有明白百人這句“他無法親自進入死獄”的本意,只是認爲南榮既作爲神仙肯定不願來冥界沾染濁氣。哼,自己不願做的事,所以便強加於分靈嗎?南紹行對南榮既的印象一下子差了不少,但見百人也無任何抱怨,想這也算是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心中替百人的不平也就去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