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在勾畫出基地的基本地形之後,便準確的判斷出了基地的建造結構,是仿造這皮亞諾曲線建造的(這種曲線可以遍歷單位正方形中的所有點,是一種充滿空間的曲線)。
所以這裡的通道雖然看起來錯綜複雜很多地方又一模一樣,但真正做到了四通八達。要是沒能明白這裡的原理,只怕這樣大的迷宮只能讓人越走越糊塗。
既然掌握了基地的建造結構,李初九憑着自己的記憶,基本上掌握了基地的大概方位位置,要不說人家讀過書的就是比沒怎麼唸書的聰明呢,連逃跑都能多摸出幾條路來。
掌握了這基地的基本結構之後,眼前的路也就沒那麼複雜困難了,李初九心情頗好的將自己的小本子收拾了起來,想着日後若是順利出去了定要將這件事在蓋盞面前好好吹噓一番。
李初九站起身來準備按照自己勾勒的路線到基地的入口處去碰碰運氣。正要折身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聽到自己身旁一扇厚重的鐵門內傳出幾聲聲響。
在這昏暗悠長的甬道里,這樣的動靜着實嚇了他一跳,不過跟着蓋盞的時間多了,李初九倒是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稍微有了一點免疫。也不知怎得一想到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李初九忽然記起了道觀裡那隻愛跟他搗蛋的小鬼,道觀被炸燬之後,他和蓋盞都被抓走了,真的不知小鬼現在怎麼樣了?
這時對面的鐵門,又發出幾聲“砰砰”的聲響,倒似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捶門一般。李初九嚇了一跳,忽地彈開了一丈。他本是想撒丫子就逃,但轉念一想,這基地裡秘密衆多,而眼前這些古怪的鐵門內,會不會就藏有能逃脫的關鍵呢?就算裡面有些什麼奇怪的東西他也做好了心裡準備,跟着蓋盞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東西沒見過呀。
李初九咽咽口水,小心的邁着步子到了鐵門邊上,朝裡小聲喊了句:“裡面有人麼?”因爲聲音太小,李初九覺得自己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一般,於是清清嗓子壯了壯膽,雙手將胸口那隻裝着蓋盞紙符的錦囊拽了出來緊緊握在手中,這纔將聲音又放大了一些喊道:“裡面什麼情況?”
這安靜幽邃的甬道里傳來了李初九的回聲,這怪異的回聲傳到李初九耳朵裡,着實讓他心裡發了毛。說來也奇怪,鐵門裡在聽到李初九發句話的時候,忽然沒了動靜,一瞬間整個甬道都安靜了下來。李初九覺得自己心頭一緊,念頭直轉自己沒有蓋盞的金剛鑽就不該去招這些瓷器活,存了撤退的心思。
就在李初九想要打退堂鼓的時候,鐵門內又發出了一陣類似指甲刮門的聲音。這種刺耳的聲音一出,李初九頭皮發麻是再也不猶豫了,拔腿就跑。按平常的經驗來說,能發出這種詭異的聲音一般就不是正常人類,媽呀,小師父現在沒在身邊,他可沒本事像蓋盞那樣衝着那些東西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一想到那些惡鬼可能出現的可怖形象,李初九腳下奔的更歡了。不過還沒跑出去一百米,就聽到身後有個悽慘的女聲在哭訴道:“救救我!救救我!”
李初九撒開的腳步暫時緩了緩,但也只是暫時緩了緩,要知道小師父曾經跟他說過,這女鬼最是不好對付,尤其那些含冤而死的,李初九想起蓋盞耳朵上留下的一排壓印,心臟就一頓猛跳,我的耳朵可不想被這東西咬上一口。這時的李初九隻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他越發鼓足了勁放開腳步狂奔而去。
可跑了許久,李初九又發現了另一個足以讓他神經再次崩潰的事情,爲什麼自己發力跑了那麼久怎麼還像在原地一樣?而那個女鬼的哭喊聲怎麼也越來越近,彷彿就在自己耳朵邊上一樣呢?
這幾個想法剛從腦裡蹦出來,李初九的臉就已經徹底扭曲了,怎麼着?是不是遇上了傳說中的鬼打牆了?完了,白白跟着小師父混了這麼久,怎麼就沒有從他身上學幾招降妖伏魔的本事?小師父以前教我念得那些經是怎麼說的來着?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以前怎麼光顧着吃了睡睡了吃呢?我難道是豬麼?
李初九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埋怨自己以往是如何不知進取。直到他筋疲力竭的時候,猛然感覺自己腰背上重重一沉,而自己的脖頸間也像被什麼東西用力勒住。李初九徹底慌了,卻又不敢轉頭朝自己背上的東西看上一眼,也顧不得什麼尊嚴形象,拉開他的兩條大長腿,甩開他的兩條大長臂,左右開弓,呼啦啦的又竄出去幾米扯開嗓門就怪叫道:“哎呦!救命啊!鬧鬼了!”
就在這時,李初九覺得自己耳邊一涼,似有一股陰冷的氣噴在他的耳朵上。瞬間整個身上冷汗涔涔。然後一個略帶嘲諷的女聲在他耳邊輕笑道:“你跑什麼?停下來和我說會話吧,我躺的地方實在太冷了。”
此言一出,李初九是徹底崩潰了,他只覺得腦中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間就全部瓦解成了漿糊,整個大腦中嗡嗡直響,完了,真被女鬼盯上了,這該怎麼辦?既然大腦都已經陷入了遲鈍,李初九索性也不跑了,停住腳步扶着牆,企圖在腦中重新再建一條脫逃之策。
到底人家曾是精英海歸,瞬間又冷靜下來,大腦又從一片漿糊的狀態清醒過來,重新開始計算運行。李初九扶着牆喘着粗氣準備跟這個女鬼來場談判,萬一成功說服這個女鬼放他一條生路也未可知,如果要是談崩了,那他就把小師父畫的紙符拽出來貼她臉上去,讓她毀容。
思索到此,李初九咽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通道的前方,開口道:“這位女士,請問你想要幹什麼?”話音剛落,李初九就聽的自己耳朵邊上陰風陣陣,一個刺耳的聲音“咯咯咯咯”的笑起來:“不幹什麼,就是閒的無聊找你說說話唄。”
李初九一聽,心道還好,這位女鬼女士沒有惡意,只是想找我聊聊天,那行,我就陪她好好聊聊,萬一聊開心了,說不定就會放了我。
可事實證明,李初九對於猜測女人心思是過於的簡單了,因爲那女鬼接着又說了一句讓李初九魂飛魄散的話:“或者不說話,讓你替我到裡面躺着。”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剛剛不是還只要需要聊天的麼?怎麼馬上就要我替她去死呢?
李初九苦着嘴又道:“女士,讓我陪你聊聊天吧,我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很多人,可以將很多有趣的事給你聽的。”
那女鬼顯然對這些風土人情不感興趣,她忽然換了一種憂傷的語調道:“我不想聽,我想講給你聽。”李初九忙點頭道:“只要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能不願意麼?
那女鬼又咯咯咯咯的笑起來,語氣裡嬌媚無比道:“那好吧,我下來講給你聽。”李初九點頭稱是,心想快點下來吧,我的腰都要被你給壓垮了,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這麼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