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宋勉成正坐在隨隊出發的摩托車上,他將整張臉都裸露在這寒冷的夜風中,想着今早發生的那些是事,他心頭是狂怒不已,自己怎麼就着了這些妖魔鬼怪的道了,簡直豈有此理!
宋勉成記得自己恢復神智的時候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拽着高警長的一隻手臂坐在他懷裡,另一隻手裡捏滿了糖果,嘴裡吃滿了冬瓜蜜餞,如此不可思議的行爲當真把宋勉成給嚇得半死,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走音的語調:“你!你!你!幹什麼!”
高警長卻似習慣了他這樣子一般,懶洋洋的又往他嘴裡塞了一塊蜜餞,而後將脖子朝後一樣無可奈何的閉上了眼睛,畢竟誰身上做這麼一個大胖子也是挺遭罪的。宋勉成瞪大眼睛無故又在嘴裡受了高警長塞來的一塊蜜餞,心頭的疑惑轉爲一陣暴怒,這高警長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長得人模狗樣的敢往自己嘴裡塞吃的?自己新娶的幾個姨太太,哪個不是嬌滴滴水靈靈的美嬌娘,就算要讓她們喂自己吃東西,他還得再挑上一挑,這高警長算什麼東西?
隨後宋勉成艱難的從高警長身上摔倒了地上,氣急敗壞的又從地上爬了起來用顫抖的手指着高警長,想罵幾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詞出來,可是想了半天只覺得無比噁心嘴裡結巴了兩句道:“你!你!怎得做出此等喪盡天良!有辱斯文的事來!”
高警長坐在一張皮質大沙發上奇怪的盯着宋勉成道:“這就要問你了,是你自己要找我抱的!”此言一出,宋勉成只想走上去朝高警長那長着一排小鬍子的嘴上揮過去一拳,“你血口噴人!我!?怎麼可能!”
高警長忽然覺得很好笑,緩緩站起身活動活動了手腕腳踝道:“我怎麼知道您是怎麼想的,從城外回來,您就一隻黏着我,一會要我給你糖吃一會要我……抱抱,”說到這裡高警長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們都納悶州長你今天是怎麼了!”
宋勉成聽完之後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胡說!我記得,我記得我正在城門口追李令文那小子,我怎麼可能去找你……”說完之後,宋勉成望着自己手上抓滿的糖果,往地上一砸,又將嘴裡吃的亂七八糟的蜜餞吐了出來。
高警長越聽越覺得奇怪:“我們今天本都抓到了李令文那小子了,是你說的把他給放了,然後拽着我回來的。”“我?”宋勉成實在受不了高警長滿嘴胡話,他忍無可忍對着高警長就揮過去一拳,正中高警長的鼻樑骨。高警長猛地吃了宋勉成的一記老拳鼻血長流,朝邊上釀蹌出去一步,也是滿臉怒意擡頭盯着宋勉成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宋勉成站在原地將這些匪夷所思的事在腦中過了一遍,氣呼呼的在地上走了幾圈,隨後猛地一拍大腿道:“他媽的,老子一定是中了邪!受了李令文那小子的蠱惑了!”高警長無辜吃了宋勉成揮過來的這一拳,心頭也是怒不可遏,好傢伙,剛剛還在自己懷裡自稱什麼小寶貝,現在就當面給了我一拳,他孃的翻臉不認人。你中邪?呸,我看你是鬼附身了。
宋勉成氣急敗壞的對着高警長道:“還不快出去叫人,抓李令文那小子去!”高警長捂着自己鼻血長流的破鼻子氣鼓鼓的走了。宋勉成又在辦公室裡轉了幾轉,準備打給電話給曹修鶴,腦中想了想準備拿捏幾個詞出來彙報給曹修鶴聽。
等宋勉成大張旗鼓的整頓人馬準備趕赴常州城時,皇甫月真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似乎有什麼話要同他講。但宋勉成現在除了滿腦子的李令文哪裡還會把其他人放在心裡,他不耐煩的推了自家老孃一把道:“你來幹什麼,快些回去吧!”皇甫月真皺了皺眉,幾番吞吐道:“阿成,聽娘一句勸,咱還是不要乾了,陪娘養老算了。”
宋勉成正將自己的貂皮大帽往頭上套,一聽這話奇的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自家老孃難道跟自己一樣也中邪了?說的什麼夢話?陪她養老?那麼多丫鬟老媽子陪她養還不夠?宋勉成不耐煩的指着皇甫月真身後的一個小丫頭道:“快些把老夫人扶進去。”說完也不顧自己老孃是何表情,他就指着已經在門口集結的士兵和警員道:“馬上趕到常州,活捉李令文。”
底下的人臉上表情都有幾分起伏,望向宋勉成和高警長的時候多了幾分猥瑣。這一個州長一個局長,剛剛不是還要放了那個李令文麼,怎麼吵了一架之後又要活捉了?衆人望着一臉憋屈,鼻子上塞着紙的高警長,只感慨高警長受恩寵的時間真是太短了。
宋勉成一行人趕到常州的時候,天才擦黑,前來彙報的人都說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出入過城門。宋勉成這才稍稍安心,還好李令文這小子還未從常州逃出去。宋勉成接着又下達了各項指示,要他們全力以赴嚴密搜查,絕對不能讓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子逃出城去。
既然派出了這麼多的人力,自然不用宋勉成親自出馬,他舒服的坐在自己在常州新建別墅的大沙發上,任由自己的姨太太幫自己捏着肩捶着腿,直到快接近凌晨時,他睡眼惺忪的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他聽的出電話那頭聲音很吵,守城的隊長情緒激動的報告說:“有個警員強行要衝出城去。”
宋勉成一聽激動的不行對着電話就吼了一嗓子:“怎麼,李令文那小子化妝成警員了?逮住了沒有?”卻不想電話那頭的隊長,猶猶豫豫的又道:“那個警員不是李令文,是咱們常州巡捕房的,他剛剛說看見李令文那**細從城門口跑出去了,要我們快些去追。可除了他以外,我們都沒見有什麼人從城門口出去。”
宋勉成一時滿頭霧水,這些人大半夜發什麼神經,說什麼胡話?宋勉成想要發飆:“你他媽的說的什麼?聽不明白!”那個隊長受了宋勉成的罵,又組織了一次語言小心翼翼的又說道:“我們守在城門口的幾百雙眼睛一直盯着城門口,真沒見什麼人從我們眼皮子底下跑出去,但是那個警員卻嚷着說,我們,我們……剛剛是受了……厲鬼的矇蔽。我們覺得這事奇怪,雖懷疑那人是個神經病,但又擔心真有奸細逃出去了……不敢擅作主張,所以打電話問問州長……”
電話那頭話音未落,就聽見宋勉成一聲咆哮,“追!快!出城給我追!”接着宋勉成“吧唧”將電話摔了下去,快步將自己的另一件貂皮大衣給裹身上了,邊走邊喊:“所有人給我到常州城門口集合!”
等宋勉成一行以極快的速度浩浩蕩蕩趕到常州城門口,出城追捕的人已經在城外大張旗鼓的搜查了一圈,可除了這城外冰冷的夜風他們毫無發現。宋勉成將這些事在腦中轉了轉,提出要見那個警員。很快人們眼中發神經的警員就被提拉到了宋勉成跟前。
很明顯那個警員沒見過這種大陣仗,整個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那個警員中等個頭長得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只是臉上的兩道眉毛黑的發亮。宋勉成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便沉着臉問:“你怎麼知道有人跑出去?”
那個警員緊張的將垂在身邊的兩隻手放到身前絞了起來:“我到垃圾站找老孫頭的時候,發現老孫頭被人打暈在地,且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些垃圾桶裡面。我沒敢聲張,便一路尾隨他們到了城門口。因爲這夜裡光線太暗我沒能看清楚他們的樣貌,後來見跟着這四人的一個小鬼使了鬼遮眼,讓他們逃出去了。我這才猜測那四人只怕就是混進城的奸細。”
“喔?你能看見鬼?”宋勉成心頭一跳,又細細打量了一遍這個其貌不揚的警員。那個警員咽咽口水道:“我雖看不見,但是卻聞得出鬼氣。我沒幹警察前是道觀的道士。”“哪個道觀?”宋勉成臉色更沉。
“三清聖觀,就是永慶鎮郊外被炸燬的那個三清聖觀。”那個警員見宋勉成盯着自己的眼光似要將自己給剜下塊肉來一般,越說頭越低。
“那蓋盞是你什麼人?”宋勉成心頭髮顫大聲問了一句。那個警員一聽猛地一怔,緩緩擡頭盯着宋勉成,眼中有光芒閃過:“是……是我以前的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