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鶴不可置信的望着女鬼身前的兩個身影,他咽咽口水試探的問了句:“大帥?!”曹修鶴身邊幾個嚇飛了魂的士兵忽聽得曹軍長來了這麼一句,也愣住了神,怎麼他們那美嬌娘般的大帥和女鬼搞在一起了?
在衆人的疑問中,聽的遠處一個清冷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別來無恙,曹軍長。”話音剛落衆人跟前那個面目猙獰滿嘴鮮血的的女鬼就不見了蹤影。曹修鶴這羣被嚇壞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來他們這個大帥果真有兩把刷子,只是他的實力總是被他的顏值所掩埋。
這時曹修鶴推開了身前的衆人,朝着汪連生大步走了過去,然後擡頭挺胸利索的敬了個軍禮,大聲喊道:“大帥好!”衆人一見曹軍長這幅樣子,也回過了神慌忙往地上一戳來了個立正,對着那個看不清樣貌的身影大聲喊道:“大帥好!”
汪大帥從喉嚨裡哼哼了兩聲,聲音雖也似往常那般清脆,卻明顯透着一股疲憊。曹修鶴因爲身高問題往汪連生面前一站只到了他的下巴,爲了以示對汪大帥的尊敬,曹修鶴極力伸長脖子擡起頭,在不甚明亮的幾道光束中,將這個原本雪樣肌膚清麗可人的大帥細細打量了一遍,這一番打量之後,曹修鶴是嚇了一跳。
自己的這個大帥別的不說就這張讓人過目不忘的嬌俏面容,就是這些粗人武夫中的佼佼者。曹修鶴第一次見到汪連生的時候也特別奇怪,這世上怎麼會有生的這般容貌的男人,在他的審美世界中所見着大多跟他長得一個類型,不是個矮尖腮,就是粗枝大葉熊狀模樣。汪連生這般人兒一出現在他眼前,曹修鶴甚至覺得沒有哪個女人的容貌能勝過自己的大帥,許就是因爲這個審美觀念的轉變,曹修鶴心甘情願的在汪連生手下做事。
可這心目中的可人兒,那欺霜勝雪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腫脹不已,是個被人胖揍了一頓的樣子,還有那身合身得體的衣裳,髒亂不堪血跡斑斑,尤其在胸口的位置還有一癱血跡,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重傷。
曹修鶴本着一種憐香惜玉的心理,真心實意的對着汪連生柔聲問道:“大帥,你這是遭了什麼……”曹修鶴不斷在自己詞彙不太豐富的肚子裡搜腸刮肚,終於想到一個不讓汪連生丟臉面的詞,脫口而出道:“……意外?”
汪連生一聽曹修鶴這般一問,臉色沉了下來,嘟着嘴一張白裡透青又透紫的臉頓時一陣通紅,一時半會沒了言語。搞得曹修鶴很是尷尬,但是很快曹修鶴就發現了另一個能順利轉移話題的人物,他眯着眼睛望着汪大帥身邊的另一個人道:“喲,宋州長怎麼也在這裡?”宋勉成對着曹修鶴微微欠了欠身子小聲道:“跟着大帥來的。”
曹修鶴一聽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你個胖子就是新上任的州長,有什麼資格跟着大帥來這種級別的軍事基地?哼,想來又是耍了些什麼手段搞了些小玩意討了大帥的歡心,這種靠歪門邪道上位的人一直都爲曹修鶴這一行靠殺人放火上位的軍官所不齒。
當然不齒歸不齒,該巴結拉攏的時候他也從不含糊,尤其當他在身後幾道不甚明亮的光亮中,見他一身衣褲被颳得破破爛爛,一張胖臉上滿是結了血痂的口子,一頭短髮四仰八叉,是個逃難不成功的倒黴樣子。曹修鶴也做出一臉擔心的神情問道:“看來這宋州長也是受了一番……苦難。”
宋勉成長嘆了口氣,對着曹修鶴搖了搖頭道:“唉,說來話長我沒受什麼苦難,只要大帥安然無恙便好。”說完轉頭便朝身邊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卻紅着臉的汪大帥看了一眼。
曹修鶴卻在宋勉成這一眼中看出了些許異樣的味道,在心裡盤算了一會難道這宋勉成對這汪連生的仰慕有些……(曹修鶴又在心裡搜刮了幾個詞)狂熱?大抵這些面貌長相有些許欠缺的人都比較喜歡長得美的。
曹修鶴轉頭對着汪大帥又道:“我們幾個都是從基地塌陷的廢墟里九死一生爬出來的,如今見到了大帥這日後便有了主心骨。”汪連生將曹修鶴和他身後一羣身殘志堅的士兵看在眼裡點了點頭,對着他們道:“這基地的所有人只剩這些了麼?”
曹修鶴眼珠轉了轉,點了點頭。汪連生一聽秀眉一擰,又問道:“那基地裡駐守的胡志高呢?”曹修鶴朝身後那羣士兵吆喝了一嗓子問道:“你們的胡長官呢?”幾個士兵面面相覷,都是搖了搖頭。
汪連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倖幸苦苦建起來的家當怎麼就又被毀了呢?汪連生心疼不已,他握緊了拳頭誓要徹底查清楚是誰炸了他的基地,但此刻他看看面前這幾人語氣清冷對着他們道:“跟我來。”
衆人得了汪大帥的命令,都自覺排成兩列跟在他們稍顯狼狽的大帥身後歪歪斜斜的走了開去。衆人跟着汪連生走了一截轉了兩個彎便在一扇鐵門前停住了步伐。隊伍中間有個士兵識得這個地方,小聲喊道:“嘿,罐頭庫!大帥待我們太好了!”衆人一聽有食物補給,心頭都是一喜。汪連生轉身對着衆人道:“大家現在此處休息,整頓之後隨我去抓這基地裡的亂黨。”說完之後,汪連生就在宋勉成和曹修鶴的陪同下走進了罐頭庫。
外面的士兵一聽都是一怔,亂黨?我的媽呀,這地方都塌成這般模樣了也沒砸死那些亂黨?真不知那亂黨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怎麼就能將它們這個鋼筋鐵骨般的基地搞成這副樣子?這時只聽的罐頭庫裡的曹修鶴怒罵了一聲:“誰他媽在這裡丟了那麼多空罐頭,他媽的差點讓我摔死。”
汪連生命令大家將架子上的手電筒裝上電池,在這罐頭庫點了光。大家又合力收拾了滾了一地的罐頭,之後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吃了開去。
宋勉成替汪連生開了幾個牛肉罐頭,然後就縮着手坐到了曹修鶴身邊。曹修鶴正在埋頭苦吃,見宋勉成退了回來對着他含糊道:“宋州長你也吃啊!”宋勉成哆嗦着手準備去開罐頭蓋子,曹修鶴正好舔着舌頭吃光了十幾個豬肉牛肉混雜的罐頭,砸着嘴道:“他媽的幾年沒吃罐頭了,味道還不錯嘛……咦,宋州長你的手怎麼了?”
曹修鶴盯上了宋勉成手邊上的兩個牛肉罐頭,正要伸手去拿,卻被宋勉成攔住了。曹修鶴本想發飆,卻見宋勉成一雙骨節寬大肉滾滾的手指血肉模糊,曹修鶴將一口怒火轉爲了一個問句,宋勉成將那兩個牛肉罐頭往正在低頭吃東西的汪連生身邊推了推,對着曹修鶴道:“挖大帥弄的。”
曹修鶴一聽不解其中意思隨手又開了個罐頭道:“沒聽懂?”然後將打開的豬肉罐頭塞到了宋勉成手裡,拿走了宋勉成手裡的牛肉罐頭打開後吃了起來。宋勉成顯然是陷入了回憶,沒注意曹修鶴這一手偷樑換柱,嘆了口氣縮了縮他那憋下去半截的油肚開始講了起來。
原來宋勉成在爆炸發生時很幸運的滾到了牆角,而從牆角上塌下來的大梁正好攔腰斷下,在宋勉成的身前給他圍了個留有縫隙的三角形,就是這個三角形保住了宋勉成的命。甦醒的宋勉成拼盡全力扒開身邊的石塊爬了出來,一個大胖子硬是靠着自己這一身脂肪在這黑漆漆的廢墟上爬了許久。
“大概是大帥命不該絕,就在我即將覺得快要喪失希望的時候,被大帥一把拉住了腳腕。”宋勉成回憶的過於忘己忘記了自己手上的豬肉罐頭。
曹修鶴吃完了手裡的牛肉罐頭,又開了好幾個豬肉罐頭正吃的起勁。宋勉成一臉幸福的繼續回憶道:“當時被一隻手拉住,可把我嚇死了,後來我聽出是大帥的求救聲,我又費力將大帥從一堆磚塊裡挖了出來。”
說完之後宋勉成一臉嬌羞的看着自己的那雙胖手傻笑了起來。曹修鶴也停住了自己嚼不住的嘴,望着昏暗光線中的宋勉成他心道:這胖子救了汪連生的命,只怕日後會步步高昇,看來自己還是得先和這胖子搞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