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劫要破起來並不難。既然齊先生開了價,那我也有我的條件。”
看到像個主人一樣大大方方站在客廳中的張明軒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番話,跟在他身後走過來的齊盛天臉上立即露出一絲喜色,繼而馬上問道:“請問張先生的條件是什麼?”
聽齊盛天這麼一問,站在沙發後的男人立即擡起頭來眯着他那幽深的黑眸看了他一眼,道:“那就是請齊先生在破局之前先告訴我,這個五鬼運財的風水局到底是誰幫你佈下的!”
一聽他這話,齊盛天臉上立即露出一抹難色,然後緩緩走過來在張明軒身邊的沙發上坐下道:“這……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沉吟片刻之後,齊盛天便將自己五年前如何在大街上碰到一個年輕的男人,又如何在那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可以快速生財的秘訣,最後還昧着良心爲此迫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王重文一事從頭到尾講了出來。
站在旁邊的蘇晨在聽完這個男人從白手起家到一夜之間成爲G市首富的故事之後立即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人人都說鬼可怕,可是這人要是真狠起來,簡直能比鬼可怕一萬倍。畢竟鬼纏上一個人還是有原因的,但是一個人要是想害另外一個人卻可以自私到毫無理由。
“你們可能覺得我是罪有應得,但是在這件事裡我其實也是個受害者。”齊盛天一邊說一邊擡頭看了眯着眼睛站在沙發旁的張明軒一眼,接着又道:“我當初根本不知道這個生財術是需要用活人獻祭的,而且我這些年來其實也一直非常內疚。如果張先生這次能幫我過了這個劫,事後我一定將我所有財產中的一半捐獻給貧困山區,也算是爲自己減輕罪孽。”
見齊盛天滿臉愧疚似乎真有悔改之心,蘇晨立即將視線轉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站在一旁的張明軒身上希望能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他此刻的心思。但讓她失望的是,男人臉上除了冷漠之外還是冷漠。
就在氣氛瞬間陷入尷尬之時,客廳側面的一扇小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接着蘇晨便那見上午見過的管家模樣的那個中處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站到齊盛天身邊道:“老爺,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一看到管家走到了自己身邊,齊盛天立即將臉上的神色一正,然後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向張明軒看了一眼道:“如果不介意的話,張先生是否要先用完餐再接着談下面的事情呢?”
乍一聽到午餐這個詞,蘇晨肚子裡的饞蟲就立即被勾了起來。要知道,從早上到現在她可都是滴水未進呢!而站在她旁邊的張明軒則是在轉眸瞟了她一眼之後也立即朝齊盛天點了點頭,然後便在管家的帶領下朝外面的餐廳走了過去。
據媒體報道,齊盛天的身價超過數百億,是當之無愧的G市首富,而直到蘇晨走進齊家的餐廳之後,纔算是真正悟出了‘首富 ’二字的含義。眼瞅着那間比她家客廳還要大上幾倍的餐廳以及餐桌上那些精緻得無與倫比的餐具,蘇晨立即忍不住猛地眨了眨眼睛。
就在蘇晨正望着那些餐具出神時,從餐廳外推着餐車魚貫而入的傭人們又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直到他們將一色的山珍海味全部擺上桌之後,蘇晨都看得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不知道二位的喜好是什麼,所以就讓廚房隨意準備了一些。你們儘管放心吃,這些菜都是非轉基因的純天然綠色食品,味道絕對比一般的餐廳要好。”
對着張明軒那張一直都非常淡漠的冷臉,齊盛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討好他,只得在滿意地看了看餐桌上那一色的珍饈佳餚之後語帶炫耀地向他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然後便擡手示意傭人們退下,自己則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張明軒也沒有跟他客氣,幾乎是與齊盛天同時落了坐。而緊跟在他身後的蘇晨則是在看到他坐下之後也立即小心翼翼地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正當三人準備動筷時卻突然聽到餐廳外的木門被人‘吱’地一聲推開,一個穿着淡綠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緊跟着緩步走了進來。
視線乍一與那女子碰上,蘇晨便見對方對着她輕輕點頭笑了笑,然後走過來在齊盛天左手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而齊盛天在這一系列的過程中並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擡起頭來眼帶關切地看了她一眼。
一看到齊盛天那眼神,蘇晨就立即測出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跟齊盛天剛結婚不久的秦曉淺。於是便不由得擡頭朝她多看了兩眼。秦曉淺的樣子長得極有氣質,兩道悠悠的遠山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皮膚白皙,脣色嫣紅。一頭烏黑的髮絲順着她淺綠色的衣裙輕輕披散着,看上去就像水一樣柔順。
直到吃完飯之後,齊盛天這才狀似無意地擡頭看了秦曉淺一眼,道:“今天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聽他這麼一問,秦曉淺立即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脣角然後看着他搖了搖頭:“只是個小感冒而已,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輕柔而細膩,隨口說上一句話聽起來都像是在撒嬌,像蘇晨這樣的女生是絕對發不出來的。
聽她這麼一說,齊盛天這才略略放心地朝她點了點頭。而秦曉淺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也立即站起來朝蘇晨和張明軒兩人點頭示意,然後便走出餐廳朝主屋那邊去了。蘇晨有些愣徵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這個女人看上去似乎並不像是她意料之中的那種拜金女。
午餐結束之後,齊盛天便因工作而離開了住宅,而蘇晨則在回到管家給她的房間裡休息了片刻之後便從樓上走了下來。齊家的這棟別墅非常大,光前後兩處花園加起來就有幾百平方米的面積。再加上主樓和東西兩面的側樓,如果光只住着齊盛天和他秦曉淺的話,可能還真是空得慌。
沿着樓外的石板小徑一路朝深處的花園中走去,蘇晨還在其中發現了不少的珍惜植物。翠竹梳桐、小橋流水這些更是不在話下。或男或女的園丁不時會從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綠化植物叢中探出頭來,讓蘇晨在覺得周圍環境寧靜怡人的同時又不至於太過寂靜。
面正當蘇晨沿着園中鵝卵石小路信步走到一處僻靜的花圃附近時,她眼角的餘光卻驀然發現不遠處的一片花叢裡似乎有個什麼白色的小東西正在一蹦一跳地朝這邊過來。蘇晨有些詫異地擡頭看了看天上高掛的太陽,心道大白天的難道還見鬼了不成?
然而等她再低頭眯着眼睛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朝那小東西仔細看去時,卻發現那居然是個小小的紙片人。紙人身高約莫一個巴掌長,腦袋上沒有五觀也分不清前後,只有短小的四肢正隨着它蹦蹦跳跳的動作靈巧的上下揮舞着,看上去就像個迷你型的小娃娃。
蘇晨有些驚愕地看着那個小娃娃,直到發現它磞到一片水窪前時突然停住了腳步之後這纔好笑地望着它扯了扯嘴角。目前的狀況是,小娃娃似乎被眼前這方碩大的池塘給難住了,模樣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尼瑪還能再萌點麼?蘇晨頓時被刺激得一臉血,只猶豫了一秒鐘便快步走過去將那小娃娃給提起來放在了自己手心上。
而那小人兒似乎也被她這突兀的舉動所驚住了,立即擡起頭來愣愣地朝她看了一眼。蘇晨微笑地看着站在自己的手心上的小紙人,一會兒用手指戳戳它的小肚子,一會兒又用指甲刮刮它的小臉蛋,把它逗得翻在手心裡直打滾。
正當蘇晨蹲在地上和那紙人兒玩得不亦樂乎時,一片高大的陰影突然從她身後緩緩罩了過來,然後蘇晨便聽到張明軒那淡漠的聲音猛然在她頭頂上響了起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
一聽到他的話,蘇晨立即一個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在轉過身的同時還不忘將手裡的紙人給藏在了身後。
而張明軒也並不揭穿她,只垂眸朝她扭在身側的胳膊上瞄了瞄之後,便立即挑着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蘇晨便突然覺得站在手心裡的小娃娃在安靜了片刻之後立即使勁折騰起來,甚至還順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上爬,最後從她肩膀上猛地跳了下來。
“啊——”
一時之間,一心記掛着小娃娃安危的蘇晨完全忘記了對方只是一張紙,一邊驚詫地看着從她肩膀上跳下來的小東西一邊慌亂地打算伸手去接。不料她的手掌還沒來得及攤開,便看到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只微微一伸手,那紙人便安安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掌心上,然後似乎是轉過頭朝蘇晨看了一眼,就徑直走過去鑽進張明軒的口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