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給評評理啊,奴婢這話問錯了嗎?她們既然都在偷偷議論,爲什麼我就不能問了啊?不就是問一句嗎,何至於此惹得兩個姐姐都要打我呢?太子殿下本來就是從宮外接回來的啊,有什麼不對嗎?奴婢就是好奇太子殿下的母親怎麼沒有跟着一起接進宮來呢?”
“放肆!再說馬上把你打死!”
周太后怒聲呵斥道。
傻宮女這才發現了氣氛的不對頭,忙嚇得將頭俯了下去,磕頭到:“太后娘娘可別打死我!太后娘娘可別打死我!”
周太后定了定神,陰沉着臉說道:“你馬上閉嘴,否則割了你的舌頭。”傻子宮女嚇得趕緊捂了嘴巴,再不敢吭聲了。
周太后黑着臉狠狠地瞪了王皇后一眼,氣急地問到:“皇后,你說你都搞的什麼名堂?”
王皇后嚇得趕緊跪下,誠惶誠恐地說:“臣妾並不敢搞什麼名堂啊,臣妾的所作所爲全部都告訴了母后的,這奴婢說的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啊!”說完當場掉下淚來。衆人看到皇后如此,都嚇得不敢吭聲了。
“把這個傻子給我拉下去,將那兩個亂嚼舌根的賤婢給我好好審審,凡是造太子謠言的人,統統給我割掉舌頭!”周太后氣急敗壞地說。
“母后——”皇上朱見深這時才緩過神來,對周太后說:“這事就不用你老人家操心了,朕一定派人去查個究竟。”說完,他一甩袖子,瞪了王皇后一眼,惱怒地走了。
……
話說西晴天這兩天可是渾身通泰了,那個潑婦一樣的吳家大娘子,不,現在應該叫楊氏,好心氣焰一下子就給滅了一樣,再也沒有來找她的麻煩了。
“嘿嘿,跟我鬥,就憑你那點撒潑罵街的本事,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西晴洋洋得意地想。
正想着,一隻叫不出來的鳥兒飛過她的頭頂,往她的身上拉了一泡屎,她又正好渡步在庭院裡,這泡屎不偏不倚就落到了她的頭上。唬得她大叫一聲:“翠花——”
丫鬟翠花正領着小少爺玩兒,聽到她這一聲叫喚,忙拉着小少爺跑過來,問到:“夫人叫我可是有事?”
“你快看看,你快看看!”西晴指着自己的髮髻嚷道。
翠花擡眼一看,可不是嗎,髮髻上端端地頂着一泡鳥屎。心裡覺得好笑,又不敢笑出聲來,只得抿嘴兒一笑,撿了好話來說:“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要發財了!”
“屁話!我又沒撿着金子,發什麼財?”西晴沒好氣地說:“快去拿帕子來給我弄乾淨啊!”
翠花乾淨跑去拿了乾淨帕子,打溼了,拿來,一邊擦弄着,一邊說到:“夫人還真別信,說不定老爺這一出門回來就賺大發了呢!”
西晴心裡聽得很受用,但無端端捱了鳥屎,還是覺得有些噁心。便笑罵道:“死蹄子,說話盡揀好聽的說——我倒是聽說會有什麼事端要找上門來呢!”
“那會有什麼事?不就是那邊的大娘子麼?難道夫人還怕她不曾?”翠花說。
西晴不語。
她心想,休書這事全是自己一手捏造出來的,等吳大倌回來還不知該怎麼交待呢!不過,事已至此,管他的,那吳大倌最多隻是生一時的氣,過了也許就算了。想到這,她便對翠花說:“翠花,去看廚房裡的飯菜準備好了沒有,這早上我只喝了一碗稀粥,現在也是餓了。”
翠花答應着去了,西晴自是上前來拉着兒子的手,牽着他進屋去了。
吃過午飯後,突然家人來報,說是外面來了幾個人,說是要找少夫人,已經闖進門來了。西晴一聽,頓時眼皮一陣狂跳,心裡預感絕不是大變大娘派來的,不知哪裡惹了事情來,可見上午那泡鳥屎來得太絕了。
還沒容她多想什麼,幾個勁裝打扮的人便已經進了堂屋,個個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誰是西晴?”其中一人問到。
西晴一聽,大吃一驚,自從被攆出宮後,便再也沒有人知道她的這個名字了。如今被來着直呼其名,不用想,也必定是宮中派來的人了。
難道宮中出了什麼變故?是太子出了什麼事?
她的心一陣狂跳,只有虛虛地回答到:“這裡並沒有西晴,只有吳家娘子在此。”
“好,找的就是你!”來者說到。
“但不知官人們找本小娘子有何事?”她忐忑地問到。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跟我們走便是。”
幾人上前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她大叫到說:“翠花,你照顧好小少爺,我去去就來!”
小少爺看見母親被人架着走了,嚇得直哭。
西晴聽了,心如刀絞,忙大聲說到:“好孩子,你要乖乖的,母親去去就會回來!”
去去就會回來?誰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再回來?看這幾個人的架勢,分明就是十分的不友好,看來宮中一定是有大禍事在等着自己了!她聽着耳邊傳來孩子的哭泣聲,只能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任由他們將自己架出了門,弄上了一輛馬車,然後飛快地向宮中方向而去。
到了宮中,她被帶進了一間密室,這應該就是錦衣衛審查辦案的密室。她擡頭一看,只見堂上端端正正坐着皇上、周太后和王皇后。她望着王皇后,悲從中來,禁不住淚水漣漣。王皇后雖然板着一張臉,但也陰陰透露出了一絲惻隱的表情。
щшш◆ ttкan◆ ¢ ○
真沒想到,時隔多年,主僕二人會在這裡相見,會以這樣的方式相見,二人心裡都是百感交集。
原來事關太子的清白,周太后硬是要親自帶着王皇后來審查西晴。
“下跪的可是吳家小娘子西晴?”樑芳陰陰地問到。
“奴家正是吳家小娘子,不是什麼西晴了。”西晴偷偷瞟了一眼王皇后,答道。
“大膽!不是西晴是什麼?”樑芳喝問到。
“回公公的話,奴家自從出宮後,便從此忘了這個名了。”西晴脖子一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