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那人說到:“多蒙娘子秋波暗示,小道哪敢不留心?趁此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來與娘子做成好事……”說着就……她並不推辭,來者不拒,慨然承受。
正做得酣暢淋漓之際,只見皇兒朱見深闖了進來,一把揭開了帳子,周太后趕緊將道士丟開……吃此一驚,猛然醒來,卻是南柯一夢。
周太后醒後,心裡嘆了口氣:“可惜是個夢——”
於是一夜睡不安穩。
這周太后的性格是很偏向御姐風格的,其實說白了,她就是個女強人型。先帝在時,她以各種手段和身段征服先帝,“打”得錢皇后沒有招架之力;先皇去世後,她處處“要挾”自己的兒子,搞得朱見深一提起這個老孃就頭疼。
朱見深就沒想通,人家的老孃都溫良恭儉讓,比如孟子的老孃,千古教材啊!可是自己的老孃呢?一樣都不沾邊,朝裡朝外都口碑極差,鬥了朝臣鬥後宮,跟自己的老婆萬貞兒簡直就是水火不相容,真是拿她沒辦法啊!沒辦法!
這不,這個老孃又要鬧着出去玩去了。哎——去吧,去吧,隨便你折騰去吧,只要不在宮裡爲難萬貴妃就行,只要不在外面把命玩脫了就好!
京城的七月,驕陽似火,周太后帶着她的隨從,洋洋灑灑地像京郊附近的道教聖地西山觀而去。說是避暑,修身養性,這話鬼都不信,她實則是去尋歡作樂去了。在她的心裡自有一番大女人的大道理——
“我貴爲太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皇帝都管不着,你們誰還管的着?不是說我不愛我夫君、不忠於我夫君,問題是我的夫君已經去世了,我在心裡緬懷他愛戴他就是了。爲了更好地活着,爲了讓皇上更好地盡到孝道,難道我在外面找找樂子混混日子也不行嗎?”
瞧瞧,她自然有她的一套歪道理。
你道這西山觀裡住着誰?不用猜你也知道。觀中有一個周太后朝思暮想的妙人兒道士——妙觀。
這妙觀原本是一官宦人家出生的公子,只因各種原因家道沒落,這才遁入了空門做了道士。他生的****俊雅,一表人才,還才情兼備,所以年紀輕輕就被人推爲知觀。今年也就三十來歲吧,正是男人最好的年華,可惜偏偏進了這個道門。
這日妙觀正在觀中與人家書寫文疏,忽見一夥人擁着一個美婦上山門而來。只見這美婦穿着一身縞素,隨從的人等都是衣着素色。遠遠看着這婦人好面熟,走進了一看,原來是當朝太后。他猛吃了一驚,趕緊帶人迎了上去。
原來這次周太后進山來是以悼念先帝亡魂的名義而來的,她也就只給朱見深說了一聲,並要求不驚動其他人等。她本來就抱着出門找樂子的心態,所以走得也瀟灑,無非就是喜兒、雙兒、紅兒、紋繡嬤嬤等幾個貼心的宮人跟着,然後帶着幾個便衣打扮的侍衛,侍衛都住在山腳,只留了兩名親信侍衛隨着自己上山。
俗話說得好“要得俏,三分孝”,這周太后本來就生得姿容美麗,雖然上了些年紀,但保養得很好,與三十歲婦人看着無異。
妙觀認得是周太后,趕緊上前行禮,口中正要呼到:“太后——”卻被周太后擺手制止了。這妙觀也是聰明人,見她不讓稱呼,於是便恭恭敬敬地問到:“夫人光臨敝觀,真是敝觀的榮幸啊!夫人請——”
周太后裝模作樣道:“妾身乃周氏,因丈夫多年前亡故,昨夜夢得亡夫,欲求渡拔,所以妾身今兒一早就到仙觀來,特求法師廣施妙法,利濟冥途。”說着命人奉上三百兩銀子,道:“妾身知道仙家不稀罕這些俗人的勞什子,但是妾身看着這仙觀幽靜清雅,特意想來住上幾日,主要還是爲亡夫做做道場。所花銀子那是必須的,還請道長先收下,若是不夠,妾身再補上便是。”
妙觀忙說:“夠了,夠了,勞夫人破費了,妙觀實在是慚愧。”於是命人收下了,又道“請問夫人準備做幾日道場?”
周太后略微一想,說到:“七日可否?”
妙觀答道:“七日最好。”
於是安排最好的房舍讓周太后等住下,自己又指揮下面的道士在道殿裡設孝堂,安排作法等,又告誡道觀的道士,注意進山上香的人等,儘量少讓閒雜人等進來打擾。
這妙觀一心只爲周太后做着道場,原本心裡並沒有什麼雜念,只是這周太后卻想到雜念上去了。她見這妙觀風姿出衆,語言爽朗,心裡越看越愛。
妙觀同兩個道童齊聲朗誦經典完畢,跪在聖像面前宣白,也請周太后一同跪着通誠。周太后跪在妙觀旁邊,聞到了妙觀身上的衣服,薰香撲鼻,不覺偷眼瞧他。妙觀有些察覺,一頭念着,一頭也把眼回看……
這妙觀從周太后一進山門起,便觀得太后看他的眼色不一樣,他原本就是個****多情的文人,又出生在風雅高俊的官宦人家,心裡自是有着一股才子佳人的情節,所以一來二去,兩人竟然就有些對上眼了。
唸完經文,各人都起了身,周太后又到各神面前上香、稽首,斜着眼又看着道場。只見兩個道童,黑髮披肩,頭戴小冠,生得脣紅齒白,清秀嬌嫩。她心中不由得感嘆:這些出家人還真個個都是****人才呢,妙觀自不必說,這兩個小的,當長大了,也不知怎樣的標誌呢!
心裡這麼想着,她退出了朝堂,只在堂中孝簾內頻頻偷看外邊。把那妙觀看了又看,上上下下,猜想着那身子的裡裡外外。一時間,她便如同犯了花癡病一樣,在孝簾前蜇來蜇去,或露出半邊臉,或露出全身,忽隱忽現的,好像要讓那道士知道她的意思一般。
妙觀見她這般做作,心裡早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但唬於她太后的身份,並不敢公然對她眉來眼去,只把個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