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不過是太監,應該沒什麼大事,但李自成交代他將宮的太監聚集起來,一來這些太監實在是可憐人,離開皇宮的庇護,很難生存下去,他們畢竟適應了皇宮內的生活;此次,將這些太監放出宮,在沒有統一安排的情形下,很可能淪爲社會問題。
恰好宮也需要人手當差,只要他們能效忠華夏,效忠新皇,留下他們的大多數,應該是最佳的選擇,將來如果宮不需要太監當差,可以統一、集爲他們尋找出路。
曹化淳在何小米的帶領下,進入東暖閣,行了參拜大禮。
朱由檢隨意揮揮手,讓他起身,道:“讓你尋找散亂的宦官,現在怎麼樣了?”
“回皇,奴才等找到了兩千餘人,現在集於宮外!”
爲了服務皇帝一人,盡然有兩千太監,應該還不止這個數字,戰爭當,應該有不少傷亡,據說朱由檢曾派了三四千太監城作戰,李自成雖然不喜歡這些太監的存在,暫時還必須用着,“先安置好他們的飲食和住宅,等甄別之後,再讓他們入宮!”
“奴才明白,”曹化淳道:“宦官當,除了部分已經殉城,大部分都會忠於新朝,奴才會逐次安排他們入宮,”頓了一頓,又道:“他們都是習慣了皇宮的生活,一旦出宮,並沒有生活來源,所以,奴才相信,他們一定會忠於皇。”
李自成點點頭,道:“原先宮內有多少宦官?”
“據奴才所知,宮內原先有宦官七千餘人,分爲十二監四司八局,即便讓這兩千宦官全部入宮,還差着不少……”
“不需要七千,”李自成斷然道:“你先說說這十二監四司八局都是做什麼的,朕酌情裁撤一些,絕對不需要七千人。”
“十二監包括司禮監,御馬監,內官監,司設監,御用監,神宮監,尚膳監,尚寶監,印綬監,直殿監,尚衣監,都知監……”
李自成揮手打斷了曹化淳的話,“你一個一個說,朕根據他們的用處,決定是否裁撤,或是減少宦官的數量。”
曹化淳忙拱手道:“司禮監設掌印太監一人,秉筆太監數人,負責替皇帝抄寫奏摺內閣的批,傳宣諭旨;總管所有宦官事務;兼顧其他重要官職,如南京守備,或專由司禮兼領,或爲司禮外差等。”
李自成沉思片刻,覺得司禮監暫時不能完全裁撤,至少需要小太監們跑跑腿,向各部傳達聖旨,但掌印、秉筆、監管南京的事務可以免了。
但御馬監、尚衣監、都知監、鐘鼓司、寶鈔司、混堂司等,主要是供皇玩樂,直接裁撤了,八局當,也只留下太監養老的浣衣句。
有些監局與兵部等職能部門重疊,而且這二十四司衙門本身有不少重疊的部分,將合併一處。
李自成較感興趣的,是負責飲食的尚膳監、打掃衛生的直殿監和種植蔬菜的司苑局,它們都得以保留。
這樣大規模的裁撤,肯定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沒關係,在使用太監的過程,再逐步完善,此外,太監的人數大規模減少,吃住等也減少了消耗,像尚膳監、直殿監的人數,也相應要減少。
朱由檢臨時任命曹化淳爲司禮監提督太監,不僅掌管司禮監,也是所有太監的總管;王德化爲尚膳監掌印太監;王相堯爲直殿監掌印太監;徐高爲直殿監掌印太監;王之心爲乾清宮
太監總管。
太監們算是暫時穩定下來了,朱由檢便詢問宮女的事。
曹化淳道:“宮的宮女,總數不下三千,除了少數宮女在慈寧宮服侍太妃,絕大部分都是……”
“都是服侍皇嗎?”李自成笑道:“朕不需要這麼多宮女,曹公公看,能不能讓部分年歲大的宮女出宮回家?”
曹化淳覺得李自成十分和善,甚至帶着商量的口吻,忙道:“回皇,絕大部分宮女恐怕無法回家!”
“爲何?”
“有些宮女的父母已經不在世,家人肯接納的本不多,”曹化淳猶豫了一會,方道:“便是皇體恤,讓他們回家,他們恐怕也回不了家,走到半路,便會被送她們回家的人賣了……”
“賣了?”朱由檢瞬間明白了,出宮的宮女,即便年歲稍大,但姿色還是不錯的,無良之人爲了錢財,將她們賣人青樓……如此一來,自己雖是好心,卻不免害了她們!
思索片刻,心已經有了主意。
曹化淳心道,李自成貴爲皇帝,初入京師,手頭的事情恐怕多得數不完,卻非常關心最底層的宦官、宮女,這樣的皇帝……
他心一動,道:“奴才請問皇,乾清宮這邊,需要調入多少宮女……奴才也好安排……”
“乾清宮?”李自成道:“有小米他們照應着,這邊暫時不需要。”
“這……”
“曹公公有什麼話要說?”
“奴才啓稟皇,何將軍他們,畢竟是男子,有些事情,畢竟笨手笨腳……”看了何小米一眼,道:“原先的乾清宮,不下百名宮女……”
何小米狠狠瞪了曹化淳一眼,曹化淳微微一笑,只是以目光表示歉意。
李自成心道,何小米做爲護衛,倒是盡心盡職,說到服侍人,總不如女人細心,至少沒有宮女養眼,隧道:“百名太多,十名吧!”
“奴才遵旨!奴才這去安排……”曹化淳暗自鬆了一口氣,小聲道:“乾清宮使用了宮女,其餘的宮女纔會踏實……”
李自成實在不明白,乾清宮是否使用宮女,與宮女們的心境有什麼關係,他也懶得理會。
曹化淳沒有離開的意思,繼續道:“皇,大明的玉璽等印綬在乾清宮,不知道皇是否用得……”
“玉璽?”李自成大喜,華夏國雖然在西安立國,但當時登基即位匆忙,根本沒有嚴格意義的玉璽,不過用橡木雕刻了一枚最簡易的玉璽。
玉璽不是私章,各個朝代可以通用!華夏原本是傳承自大明,使用大明的玉璽,也是理所當然。
李自成讓何小米隨着曹化淳去取玉璽,曹化淳也順便向李自成辭行,李自成笑道:“曹公公是司禮監提督,以後入乾清宮不須拘束。”
“奴才謝過皇!”曹化淳向李自成行了大禮,方纔帶着何小米離開東暖閣。
初步將宮的太監、宮女安置妥當,又得到大明的玉璽,李自成心甚喜,他長長地伸個懶腰,心暗道:如果不是曹化淳輕車熟路,要處置這類事情,恐怕還要花不少時間。
轉頭看到御案堆積如山的奏章,心好,朱由檢平日都在這東暖閣看的什麼奏章?他隨手翻起幾本奏章,實在沒有營養,又是長長的古,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奏章的前面卻是無關痛癢的長
篇大論。
他將奏章丟回去,心嘆道:看來風、官風都要改革,像這般看奏章,要浪費多少時間?便是有政務院總理幫着,恐怕也是忙不過來。
朱由檢起身,去幾個書櫥了看了看,經書居多,亦有部分典籍、史書,並沒有什麼感興趣的書籍,打開幾個櫥櫃,隨手翻了翻,便將書籍放回。
回到御案邊,拿起紙筆,根據前生後世的經驗,將最近必須要做的事,先記錄在紙,然後逐條解析,哪些是最緊要的,哪些是萬萬不能疏忽的,哪些是可以交給別人做的……
一條條整理完畢,也不知道什麼時間了,心道,應該弄個自鳴鐘過來,方便隨時看到時間。
李自成喝了口涼水,感覺曹化淳離開已經不少時間了,何小米怎的還不回來?一個玉璽而已,需要這麼長時間嗎?何小米不會去哪開小差去了吧?
曹化淳說得不錯,伺候人的時候,女人的確男人心細,也更加心,明日還是讓曹化淳早些將拿那十名宮女派過來。
想到這兒,李自成衝着門外叫道:“小米!”
“皇!”
清脆,動聽,柔兒不媚,如涓涓泉水衝出林蔭小道,婉轉美妙,又如雛鳥出谷,帶着些許的幸喜!
李自成一愣,乾清宮哪來的女人?
莫非境由心生,自己剛纔想着女人,這完全是一種幻覺?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一個年輕容貌姣好的女子,露出半邊臉,看到李自成,忙跪倒在地,“奴婢叩見皇!”
李自成站起身,此時門已經打開了一半,女子的背影完全出現在他的視線。
何小米聽得動靜,忙小跑着過來,一把推開門,另外一隻手卻是揉着睡眼,“皇……”
李自成更是吃了一驚,在東暖閣的門外,跪着一圈麗裝女子,都是低着頭,看不清臉面,他皺了眉頭,指着女子道:“小米,這是怎麼回事?她們是誰?”
“回皇,她們是曹公公送過來的宮女,皇正在忙碌,臣不敢打擾……”
曹化淳這麼快便將這些宮女送來了!李自成快速數了一遍,果然是十人,他搖着頭輕笑,衝着女子們道:“都平身吧!”
宮女們起身後,李自成再次打量着他們,幾乎是同樣的宮裝,臉蛋兒都是不錯,看來曹化淳沒少費心思!
“皇如果不滿意,臣讓曹公公退回,再換一批,”何小米見李自成默然不語,以爲李自成不喜歡,“曹公公說……”
李自成擺擺手,自從離開西安,一路都是與將士們同吃同住,數月不進女色,便是見到普通的女人,眼也是美女了,何況他們都是千里挑一的宮女,又從宮女百裡挑一!
何小米見李自成沒有退貨的打算,心方纔歡喜,“這些宮女將分在乾清宮各院,皇若是……若是……挑兩個在東暖閣伺候着茶水……”
李自成瞪了何小米一眼,道:“她們在東暖閣伺候茶水,你可以偷懶睡大覺了?”
何小米忙將眼角屎抹去,口道:“臣不敢……”
李自成沒有理會何小米,視線在宮女們的臉一一掃過,她們的確何小米養眼多了,有她們在身邊伺候着,沒準心情會更加舒暢,他的目光忽地在一名美麗、白嫩的宮女臉停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竇美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