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暗暗攥拳,心道:“看樣子二皇子的病從數是遭了皇后的暗算,陳曼芯你不讓我好過,我便也讓你難受,你想弄死二皇子,我偏要救他,咱們就慢慢的玩。”
張淑婉坐在那裡思忖着,說道:“我宮裡的看守已經夠嚴密了,可是不知怎麼馥兒卻還是……這樣了,如果被人知道馥兒可治好,那真有可能再出岔子,所以我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說着擡眼看向展紅菱,殷切地說道:“夫人,你可不可以幫幫我,你把、你把馥兒帶到宮外去治病吧!”
展紅菱一愣,道:“這怎麼行,私帶皇子出宮,這罪名我可擡不起,我只能幫你到青雨大師那裡去問診,幫你帶藥進宮。”
張淑婉說道:“問診畢竟不準,還是要讓他見到孩子才行,馥兒病得這以重,我可不想出一絲差錯,夫人,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
展紅菱爲難道:“可是……我進來的時候帶的兩個孩子,出去的時候卻變成三個,這要是被人發現告到皇后娘娘那裡去……”
張淑婉說道:“我可以叫人把馥兒用別的方法送出去,你只要在宮外等着就行,馥兒現在也是什麼人都不見,被你帶走也不會被發現的,況且你是受我所託,就算被人發現,我出面打個證言就可以了,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展紅菱經不住她求,想了想說道:“那我得見一下二皇子,看看他到底什麼樣,能不能經受得住之麼折騰。”
張淑婉連儘快點頭,道:“好好,我這就帶你去。”
兩人起身走來到駱馥軒所在的屋子,推門進去以後張淑婉向守在裡面的宮女問道:“怎麼樣,馥兒現在可醒着?”
宮女說道:“剛醒,小解完了,奴婢正想給他喂粥呢。”
張淑婉帶着展紅菱走到裡邊,見駱馥軒正坐在另一個宮女懷裡發呆。
看到駱馥軒的第一眼,展紅菱也嚇了一跳,如果不是知道這孩子是誰,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上次自己見到的白白胖胖的駱馥軒。
只見小傢伙瘦成了一把骨頭,小臉上的顴骨都能看得清楚,一雙眼睛向包在薄薄的眼皮裡,顯得出奇的大,脖子細細的,好像無力撐起腦袋,只能歪在宮女的胸口。
“馥兒,過來孃親抱抱。”張淑婉喚了一聲,把他從宮女懷裡接過。
駱馥軒見到母親來也只是挑了挑眼皮,沒有表現出多麼開心。
張淑婉心疼地拉着他的瘦成骨頭的小手給展紅菱看,道:“你看,就是這個樣子……”
展紅菱低頭看去,果然見駱馥軒乾乾的小手上有一片青色的痕跡,看起來像被打過一樣,可是明顯又不是被打的。
張淑婉說道:“身上還有些紅色的,肚了也一直漲着,雖然現在比剛開始時好一點,可是讓御醫治下去也不知要治到什麼時候,治個三年兩年的,這孩子不也是廢了!”
展紅菱看着這對母子,打心眼裡覺得可憐,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唉,這麼小小的孩子受這種罪,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就幫淑妃娘娘帶他出宮吧,不過我也不保證莫青雨就一定能治得好,只是我覺得可能要比御醫強而已,萬一他也治不了的話,娘娘可別怪我。”
張淑婉道:“無妨的,如果他治不了就繼續讓宮裡的御醫治,夫人再把馥兒給我送回來就是。”
兩人商定之後又回到廳裡閒聊了一會兒,因爲張淑婉這裡有事,展紅菱便沒好意思向她說出自己此來的目的,想着先把駱馥軒的病治好再說,那樣的話再和張淑婉說話也方便許多。
稍坐了一會兒之後展紅菱便從皇宮中出來,按照張淑婉說的,到宮門之外的僻靜處等待。
過了一陣子,宮門裡出來一輛馬車,馬車駛來駛去繞到展紅菱所在之處,車裡下來一個穿着寬大衣服的宮女。
她下車之後看準展紅菱的車子便鑽了進來。
進到車裡後她把身上的大披風揍撩開,把懷裡抱的二皇子交給展紅菱,說道:“夫人,貴妃說麻煩您了,治好與治不好的,貴妃都對夫人感激不盡!”
展紅菱道:“貴妃太客氣了,你回去告訴她,我會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精心照顧二皇子,讓她放心。”
宮女應了一聲出去回到自己的車裡,繼續到宮外採買去了。
展紅菱看着懷裡又在昏睡的二皇子駱馥軒,心想自己真是太膽大了,竟然這樣就把皇子帶出宮來,這回去要怎麼向家人交待呢?
想了想她讓軒夫繞路走到城牆根上的貧民聚居地,讓翠出去找了一戶有孩子的窮苦人家,賣了一身小破衣服回來給二皇子換上,然後又弄了些灰土之類的擦了擦,再加上二皇子病得乾瘦乾瘦的,看起來真像在路邊撿的棄嬰。
回到府裡,她抱着二皇子下車,過來迎接的銀杏見到驚了一跳,道:“夫人,這是誰家的孩子?他還……有氣麼?”
展紅菱嗔了她一眼,道:“當然有氣了,沒氣我撿個死孩子回家作什麼。”
她只說了一個撿字銀杏就相信了,這樣的孩子,不是撿的還能是哪裡的,有錢人家的孩子說什麼也不會給弄成這樣的。
她一邊到車裡和翠蘿把無憂和長樂抱出來一邊說道:“夫人,病成這樣的孩子您也敢撿,萬一他的病沾染到咱家小姐怎麼辦?”
展紅菱道:“我找郎中看了,他的病不是傳染的,只水讓無憂和長樂離他遠點就行了,好歹也是一條小命,到這世上來一次不容易,既然被我遇到了怎麼也不能不救,咱們家又不是缺銀子,就讓他那樣死在路邊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銀杏還在讚歎道:“唉,咱家夫人就是心善,夫人以後肯定也會有自己的兒子的……”
展紅菱被梁氏逼着生兒子的事下人們都知道,也都在暗地裡替展紅菱鳴不平。
她撿了個孩子回來的事很快就被人報給梁氏,正在梁氏屋子裡的陳曼婷說道:“婆母,夫人怎麼會撿個孩子回來?不知是男是女,會不會是她想用撿來的孩子搪塞婆母?”
藤氏冷笑道:“哼,用撿來的孩子搪塞我?你當我會認?侯爺自己又不是不能生,怎麼可能讓一個外來的野種接香火。”
陳曼婷笑了笑,說道:“嗯,倒也是,想來是紅菱姐姐心善,不忍見那孩子病死吧。”
梁氏撇了撇嘴,道:“心善,世上那麼多無家可歸的孩子,她若是心善都救回來,侯爺的俸祿銀子都會被她敗光……”
展紅菱抱着二皇子回到自己屋,給他擦洗之後換上無憂的小衣服,至於來出宮裡穿的那套卻深深藏了起來,不敢讓別人看到一點。
晚上秦昭回來的時候見到二皇子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說道:“紅菱,這是哪裡來的孩子?怎麼瘦成這個樣子?這能活麼?”
展紅菱瞟了他一眼,把屋裡的下人打發出去後才說道:“不能活也得活,你知道這是誰?”
秦昭沒往心裡去,到旁邊端起一杯茶來喝,隨意道:“是誰啊,難不成我認識?”
“當然認識了,這就是二皇子駱馥軒!”
“噗!”
秦昭一口茶噴了出來,道:“紅菱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他怎麼會是二皇子呢!”
展紅菱低聲道:“我今天進宮去見淑貴妃了,出來時就把二皇子帶出來了。”
秦昭的眉毛擰成幾道彎,指着小牀|上瘦瘦的駱馥軒說道:“你說這真是二皇子?”
展紅菱點頭道:“當然了,我閒着沒事騙你作什麼。”
秦昭向前伸頭,仔細打量着駱馥軒道:“可是他爲什麼瘦成這個樣子,好像得了重病似的。”
展紅菱道:“可不就是,不然淑貴妃幹什麼冒險讓我把他帶出來,不就是想讓我帶他去找青雨治病麼。”
秦昭說道:“這有必根麼,她直接求皇上召青雨進宮去治不就行了。”
展紅菱惱火地斜眼,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二皇子這樣矜貴的的身份,能病成這個樣子,其中肯定有隱情,治病的時候當然也就要小心了。”
秦昭瞬間明白過來,說道:“可是……宮裡的事不是好摻和的,你這樣不怕惹禍上身?”
展紅菱走到一旁坐下,說道:“不惹也惹了,我們家鬧得家門不寧的,不都是從宮裡傳來的,現在還怕多這一樁麼,況且治病救人總是好事。”
秦昭想了想點頭道:“倒也是,想秘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只是你定要小心照顧二皇子,可千萬別讓他有什麼閃失。”
展紅菱點頭:“嗯,我當然知道。”
第二天一早展紅菱就帶上駱馥軒和無憂、長樂三個孩子再次前往瑞安寺。
見到莫青雨之後她沒問自己的病情,面是把駱馥軒抱給莫青雨看,道:“青雨,你看這孩子得的什麼毛病,你可能治好?”
莫青雨看到駱馥軒的模樣也皺了皺眉頭,一邊診脈一邊說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弄成這樣?”
展紅菱道:“這是我一個朋友家的孩子,不知得了什麼怪病,遍訪城內名醫也沒治好,便託我帶來找你了。”
莫青雨越摸脈眉頭皺得越緊,道:“這哪裡是得了怪病,分是就是中了毒,而且是幾種毒摻雜在一起相生相剋,極難治癒!”
展紅菱心裡一沉,暗想果然是這樣,肯定是陳蠱惑芯爲了鞏固太子的地位,暗中向二皇子投了毒。
她連忙問道:“那這毒青雨能治麼?”
莫青雨道:“治是可以,只是治起來效果緩慢,耗時甚久,只怕治好了這孩子的身子弄完了,以後生長緩慢,沒準還會終生疾病纏身。”
展紅菱沒想到莫青雨也是這種回答,那樣的話豈不和宮裡的御醫也沒分別……
想着她再次問道:“青雨,難道真的只能這樣麼?這樣就算治好了孩子也還是受一輩子的罪,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