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瞪眼道:“你這算什麼話!什麼沒有兒子沒什麼大不了,那是很大的事!事關傳宗接代、秦家的香火傳承!還有,你說把曼婷當作妹妹就是妹妹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妾室,你總也不圓房算怎麼回事?讓她怎麼擡頭見人,我告訴你,這事不只我不能同意,連皇后娘娘都生氣了,爲這事她專門下了鳳旨,命你和曼婷遲早行夫妻之禮!”
說着竟然真拿出一道鳳旨來託在手裡。
展紅菱和秦昭徹底石化,兩人作夢也沒想到,堂堂的皇后娘娘,竟然會管這樣的事情,真不知道她寫鳳旨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或許梁氏也是覺得這鳳旨沒法念出口,坐在那裡說道:“這就是那道鳳旨,你們倆拿去自己看吧,看完之後給我一個回覆。”
秦昭過來把鳳旨接在手裡,一看上面的內容還真是和母親說得一模一樣。
他轉眼無奈地看向展紅菱,心裡的那份糾結就別擔了。
他看鳳旨的時候展紅菱也在旁邊看着,見秦昭轉頭看向自己,心裡別提有多嘲諷了,這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人家姐姐做了皇后,連妹妹和誰上|牀都能安排了,權力還真是一個無所不能的東西……
見兩人在那裡面面相覷,梁氏心中得意,逼問道:“快點,給老身一個答覆,昭兒什麼時候與曼婷圓房!”
秦昭看看手裡的鳳旨,又看看母親,氣得臉色煞白,道:“母親,我真是不明白,你和皇后都是在想什麼,又把我當什麼?難道我活着的意義就是爲了給秦家傳宗接代麼?所以一定要逼着我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發生關係,母親,您不覺得,這簡直就是、就是逼良爲娼麼?!”
梁氏氣得手直抖,道:“你……你在說什麼?這可是皇后娘娘下的鳳旨,皇后娘娘把妹妹送你作妾是看得起你,你竟然這麼不知擡舉,還說出這種話來,你這是、這是不忠你知道麼?!”
秦昭冷笑道:“哼哼,不忠,孩兒浴血疆場,捨生忘死殺退敵軍,保得大晟國平安,這不算忠心,偏偏要在府裡和皇后妹妹合房纔算忠心?真是無稽之談!我實話告訴母親,這道鳳旨我是說什麼也不會遵從的!”
梁氏站起身來,指着秦昭說道:“昭兒,你怎麼如此執拗!這是鳳旨啊,鳳旨你懂不懂,和皇上的聖旨沒區別,只要下了就沒有你反抗的份,這一點你娶曼婷進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就別再反抗了行不行!”
秦昭說道:“如此孩兒只能讓母親失望了,鳳旨我是絕對不會從的,母親擔心皇后怪罪我不怕,我這就去皇后說,倒要問明白,爲什麼一定逼着我和她妹妹合房,問問她世界上有沒有過個道理。”
說完轉身向外就走。
梁氏沒想到秦昭這麼大反應,連忙叫道:“昭兒,你能去皇宮裡鬧,你快回來了!”
展紅菱當然也不能任秦昭這麼闖到宮裡去,上次爲了娶陳曼婷的事,上次他已經和皇后吵過一架了,如果這次再吵起來,難保不把陳曼芯和駱鳳澤全都激怒。
她見梁氏叫不住秦昭,轉身追了出去,拉住秦昭說道:“秦昭你別這麼衝動,你這樣闖進宮非便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若出麻煩來的。”
秦昭說道:“不這樣怎麼辦?難道你覺得我應該去和陳曼婷合房麼?!”
展紅菱當然不願意,說道:“不能是不能,我們想其他辦法就是,衝不能再去頂撞皇后。”
秦昭冷靜了一下說道:“好,我不去也行,你說究竟要怎樣做纔好。”
展紅菱看了看他手裡的鳳旨,說道:“雖然皇后下了鳳旨,可是卻沒派人來宣講,那就說明她也知道這旨間收的內容太過無理,所以我們乾脆無視它好了,皇后總不能爲這事治你的罪。”
秦昭轉頭向屋子裡看了看,說道:“那母親這裡呢?”
展紅菱低頭道:“這個……你硬是不做,難道母親能按着你?”
她一句話又把氣頭上的秦昭說笑了,說道:“好吧,那我暫時就追究這件事了,我把鳳旨給母親還回去。”
說完又回了屋子,把鳳旨放到桌子上,說道:“母親,以後別再弄這些東西來唬孩兒了,孩兒不想做的事誰也強迫不了的。”
說完轉身出去,和展紅菱一起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秦昭和展紅菱走後,躲在屏風後面的陳曼婷才走了出來,來到梁氏面前時已經哭成淚人,道:“婆母,您看到了吧,這纔是侯爺的態度,他已經討厭我討厭到極點,就算皇后姐姐下旨他都不會屈從的。”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便總是這樣一副模樣,總跟梁氏說府裡的下人們嘲笑她,她在府裡擡不起頭來。昨天她又出侯府進宮,見到陳曼芯訴苦,陳曼芯纔給了她這道鳳旨,想到助她一臂之力,沒想到卻適得其反了。
她總是這副哀怨的樣子梁氏也受不了,說道:“昭兒的性子我早就知道,所以我說你拿回的這道鳳旨還不如沒有,用這東西來威脅昭兒,他只會更生氣。”
陳曼婷道:“後後姐姐這不是也是爲我好麼,她擔心我沒有孩子傍身,以後日子不好過。”
梁氏想了想嘆氣道:“唉,我覺得咱們可能是操之過急了,上次的事出完沒多久就又來這一次,秦昭肯定會反感,我說不如先等一陣子,等昭兒的氣消一消再說。”
再說展紅菱和秦昭回到房裡,兩人洗漱之後躺在牀|上,秦昭很快便沈沈睡去,可是展紅菱卻怎麼也睡不着,越想陳曼婷越類心,同時也在懷疑,陳曼芯這是怎麼了,一個勁在自己家裡攪和,好像生怕自己家的日子過得安生了一樣。從前自己就覺得陳曼芯對自己有意見,現在更是如此,就算從前自己與駱鳳澤還有可能產生曖昧,可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可能了,她卻還是不放過自己,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她越發覺得自己需要把這事搞明白,但是陳曼芯在皇宮之內,自己要怎麼才能瞭解到她呢?就算要進宮去見她都沒有理由,畢竟自己和她不熟,而且閒着沒事送上門去,沒準她找個藉口要了自己的命呢。
想來想去,她忽然想到張淑婉的頭上,心想當初張淑婉對自己還有點好感,不如自己找她去問問,沒準能問出什麼來呢。
她打定主意之後也沒跟秦昭說,第二天秦昭上朝走了,她和翠蘿抱上無憂和長樂來到皇宮,到門外讓人稟報,說自己要求見淑妃娘娘。
聽說她來見自己張淑婉很是奇怪,連忙讓自己宮裡的太監來接她。
展紅菱和翠蘿抱着無憂和長樂進到宮裡,在太監的引領下來到張淑婉的宮中。
張淑婉出到自己的宮門口迎接,展紅菱向她施禮被她攔住,說道:“安西侯夫人,好久不見了,今日怎麼得空進宮來看我?”
展紅菱道:“從前娘娘不是說過,讓幾個孩子常在一起玩麼,從前事情太多不得空,好算這些日子把弟弟展陌的婚事忙過去了,這便帶着無憂和長樂進宮來拜見娘娘。”
張淑婉笑呵呵地把她們讓進宮裡,落坐之後看無憂和長樂說道:“看這兩個小傢伙長得多快,尤其是無憂,從前看着比長樂小的,現在也快追上了。”
展紅菱道:“娘娘可別誇這丫頭了,比男孩兒還梁氏淘氣,一個她比兩個長樂還難管!”說着看宮裡看去,說道:“怎麼不見馥軒皇子呢,被乳母抱出去玩了?”
她這一問張淑婉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換上滿臉愁容,說道:“唉,別提了,馥軒他、他病了,這些日子一直在調養,不敢讓他出來見風。”
展紅菱問道:“不敢見風?難不成出了疹子?”
張淑婉道:“如果是出了疹子我認了,可是……可是不知道吃錯了什麼,好好的孩子突然就病倒了,肚子硬得石頭似的,身上紅一片青一片,不吃也不拉的,都快把我嚇死了。”
展紅菱驚訝道:“竟然會這樣,御醫是怎麼說的?”
張淑婉說道:“御醫也說不太準,說什麼如果不是被毒蟲咬了就是吃錯了東西,爲這些皇后上差點沒把馥兒的乳母殺了,我覺得不關乳母的事,才硬給她求情,把她保下了。”
展紅菱,問道:“可是……宮裡的東西向來有專人檢驗,肯定是不犯任何毛病的,二皇子又怎麼會這樣呢,貴娘娘就沒好好查查?”
張淑婉話裡有話道:“查個什麼勁啊,根本不可能查出來的東西,只能怪我自己粗心、怪馥兒命不好!”
展紅菱知道駱馥軒的病肯定不正常,不然張淑婉肯定不會這樣,她暫時先避開這個話題,問道:“哦,那二皇子現在怎麼樣?病情可有起色了?”
張淑婉說道:“用了好些天藥了,現在勉強能吃點東西,可是御醫說病徵太怪,他們也不保要多久能治好,唉,我的馥兒吃不定吃苦還要吃到什麼時候……”
說着她又抹起眼淚來。
展紅菱十分能理解她的心情,坐在旁邊說道:“唉,可惜這是在宮裡,不然能抱去給青雨看看。”
她這一說張淑婉突然涌起希望,道:“對啊,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夫人,您幫我把他找來吧,讓他給馥兒瞧一瞧。”
展紅菱爲難道:“可是他已經出家了,和尚進後宮,沒有皇上的特旨恐怕不可以。”
張淑婉急切地說道:“那我讓皇上下旨召他進來!”
展紅菱道:“可是以是可以,只是……”
說着她往兩旁看了看,說道:“娘娘,我們這樣說話可方便?”
張淑婉擡手把宮人要發出去,說道:“安西侯夫人想說什麼?”
展紅菱說道:“我只是想確定一下,如果莫青雨來了,有辦法給二皇子治病,可否能順利的治好?”
張淑婉的臉色一白,眼神驚疑不定,道:“這個……這個確實讓人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