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妾背轉身子,走到一株老柳樹底下,遙望不知名湖泊對岸,半晌不語,心中卻在暗暗琢磨着這傢伙的真實身份。
朔風嗚嗚低吼,猶如銳利刀鋒,一刀一刀切割着暴露在衣衫之外的面部肌膚,疼痛難受。
咔嚓一聲脆響,搖擺在那頭頂上,已枯萎的柳枝,被刀鋒摑斷,幽幽*在兩人之間。
寬大的衣袂風中高揚,彷彿有人將要御風離去。他於凜冽寒風之中,靜靜望着那副單薄背影,若有所思。
君非妾側轉身體,眼眸閃亮如冰晶,斜睨着他道:“你深更半夜偷窺我,究竟意欲何爲?原本還以爲你是女子,對我心生愛慕呢。”
男子淡笑,“我本看戲之人,不巧,公子卻成了戲中之人。”
戲中之人,他這四個字裡,透漏了不少信息哦。果然麼,墜崖,刺殺,都是別具蹊蹺。
或許是習慣,或許是爲了暖和些,君非妾抱攏雙臂,側頭瞧着他,脣角翹起,“那晚出現在西門山莊,今夜出現在這裡,你是想提醒我,刺殺君非妃的黑衣人,就在西門山莊,是不是?”
白衣男子不答,卻含笑反問道:“公子覺得是這樣麼?”
“是。”君非妾篤定點頭。
那晚,今夜,他看的,恐怕是同一齣戲。
白衣男子:“公子說是,那便是了。”
君非妾色迷迷瞅着他,流裡流氣撫弄着自己的下巴,笑道:“不知道下一次遇見你,會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呢?”
“還有下一次啊?”某斯文敗類仰天長嘆,幽怨低喃,“我果然是個被*的命麼……”
君非妾再次虎軀一震,素手摳住柳樹幹——尼瑪,要不要臉啊……
“下一次啊……”君非妾學某敗類幽幽嘆息,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也許,本公子會更不自重的……你可要當心咯。”
頭也不回,瀟灑離去,只衝身後揮揮手。
而身後那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彎彎——好特別的女孩子。
君府,燈火通明,而夢軒苑裡,尤其熱鬧。
黑衣人蹦躂一遭,驚動了君府上下。
君非妾剛回來,便看見這麼一幕——凌亂的臥室已收拾乾淨,君夫人何氏坐在*畔,緊緊握着君非妃的手,滿臉淚痕,抽抽嗒嗒,“我可憐的非妃都這樣了,爲何還有人不肯放過她?難道非要妃兒死了,才肯消停麼……老爺,笑樓,你們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咱們家,究竟造了什麼孽……”
“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君笑樓垂首沉思,正想着不知道君非妾有沒有追上黑衣人,是否已經再次交上手,便聽見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非妾!”君笑樓迎上前,正要發問,她卻擺了擺手,示意他有話等會再說,便徑直走到*邊。
“非妾,笑樓說,你追黑衣人去了?”何氏起身,讓開位置給君非妾,雖然夫君說二女兒身懷絕技,可她仍不敢相信。
“嗯,可我沒能追上。”君非妾淡淡的應了一聲,躬身在*畔,仔細替姐姐檢查身體,一面道,“姐姐只是身體虛弱,並無大礙,你們放心吧。”
君五藏嘆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追不追得上都沒關係,只要你沒事,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