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厲天將面前剛剛燒開的小水壺裡面的滾開的水倒進茶壺,隨後將茶水倒出,洗了洗茶葉,而後再次將滾開的水倒入。
隨即將面前的小茶盞中斟滿了茶,輕輕推到夜初語面前。
夜初語也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包廂裡溫度太高,她感覺全身都在冒汗,手心裡是溼乎乎的,額頭竟也有汗珠滲出。
眼見常厲天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陪他周旋着。
便按照他的要求坐了下來。
“喝茶。”
常厲天又丟了2個字過來,這一次夜初語沒有動,因爲三叔曾不止一次的和她說過,在陌生場合或者陌生人面前,千萬不要吃喝來歷不明的東西。
雖說她眼睜睜的看着常厲天燒水,洗茶,泡茶,斟茶,一氣呵成。
但是誰又能保證他有沒有在裡面下什麼東西,她決不能再出任何差池,所以小心謹慎一點沒有錯。
常厲天看到夜初語沒有動,他也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便把夜初語面前的茶水端起來,而後放在自己脣邊呷了一口。
隨後又將剩餘的茶水倒掉,用開水重新將那茶杯涮了一遍,再次給夜初語斟滿了茶。
一如方纔那般,推到夜初語的面前。
“請,喝茶。”
這一次他在喝茶前面還加上了一個請字,夜初語覺得腦袋發麻,似乎她如果不喝了這杯茶,那麼她絕對不會在常厲天這裡打探到一丁點的消息。
她索性心裡一橫,輕輕端起茶杯,也學着剛剛常厲天的模樣,放在脣邊輕呷了一口。
這一次常厲天很滿意的笑着問:“味道如何?”
“不錯。”
夜初語這明明就是敷衍,可是他仍舊很開心的樣子。
而後便津津樂道的開始給夜初語講起了煮茶之道,一發而不可收,圍繞着茶葉的問題,常厲天竟講了將近二十分鐘。
夜初語則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內心忐忑,又擔心冷驀然出事,各種糾結都凝聚在一起,那滋味無比的酸爽。
終於等到常厲天停下來喝口茶的功夫,她抓住機會問道:“天爺,人你也見了,茶我也喝了,那麼你該告訴我的,是不是也該說說了?”
常厲天不急不躁,放下茶杯,還是一如過去那般臉上印着和煦的笑意。
只是夜初語卻發現她看着面前的常厲天怎麼變成了兩個腦袋,沒錯,五官也都糊在了一起,完全分辨不清。
她的眼皮像是千斤重一般,完全不足以保證她的眼睛還可以正常睜着。
再之後便是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看到夜初語倒在沙發上面,常厲天微微嘆了一口氣,“丫頭,何必這麼固執,你如果不句句都提冷驀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常厲天走過來將夜初語的羽絨服重新幫她穿好,而後抱着她走出了包廂。
之前夜初語一直擔心冷驀然的安危,所以手裡一直捏着手機,這會兒常厲天抱起她的時候,她手裡的手機便滑落在了包廂的地毯上。
常厲天並沒留意到這個細節,隨後便抱着昏迷的夜初語進了電梯。
威爾斯今天這臺手術本來預計三個半小時可以完成,沒想到病人的顱骨打開之後,竟發現情況比預想的要糟糕的多,所以手術進行的並不順利。
原本預計的三個半小時變成了八個小時,當他一身疲憊的從手術室走出來的時候,卓巧巧已經撲了過來。
看到卓巧巧,威爾斯就發憷,他本想躲過去,但是卓巧巧明顯就是衝着他而來,所以躲是躲不過去了,只能硬着頭皮上。
“院長大人,你怎麼纔出來呀?”
“卓巧巧你夠了,你又不是我的誰誰誰,難道我做幾個小時手術還要和你彙報不成?”
威爾斯最近被卓巧巧煩的真心是不要不要的,他也說不清楚對卓巧巧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是肯定不是那種一見鍾情什麼的。
但是卓巧巧這全天候二十小時的貼心追求,真的讓他招架不住,加上他本就是個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束縛的人,這樣的追求讓他覺得窒息,所以在極度疲憊的時候又看到卓巧巧,心裡自然有些煩躁。
說話也沒什麼好氣。
卓巧巧一聽威爾斯這話,也當即有些不開心,她畢竟是個女孩,也有自尊心,之所以會這樣無底線,無原則的追求威爾斯,那是因爲她愛慘了這個男人,情不自禁就會那樣做。
可是現在忽然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嫌棄,再臉皮厚的姑娘也掛不住了。
她氣的眼圈兒發紅,氣得將威爾斯的手機塞到他手裡,隨後轉身便跑了出去。
威爾斯一頭霧水,他不懂卓巧巧幹嘛拿着他的手機,心想,“這女人簡直是瘋了,如果真娶了她,我下半輩子是不是就要和坐牢一樣。”
卓巧巧一口氣跑到了天台,大哭了一場。
威爾斯回到休息室洗了個澡,之後換了衣服,準備出去覓食,連續做了八個多小時的手術,真心是傷神又傷身,他得好好補補才行。
走出醫院大門,忽然又覺得心裡不安,剛好一個小護士出去買東西回來和威爾斯撞了個正着,威爾斯抓住她隨口問道:“小段,你看到卓一針了麼?”
“沒,沒看到啊!今天不是她的班,應該回家了吧!”
聽到小護士這麼說,威爾斯竟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掏出手機才發現了和夜初語的通話記錄。
不過通話時長只有23秒,很短,他也沒有留意。
隨後撥了卓巧巧的電話,沒有人接聽,他一邊往外走,不甘心又撥了一遍,還是沒人接聽。
心裡忿忿的說道:“這個瘋女人,又不知道去哪裡瘋了,真是夠了。”
等到威爾斯在醫院附近的麪館飽餐一頓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一個人溜溜達達的出了麪館,便朝着酒吧一條街走了過去。
以前沒事時候,他也會找一家僻靜的酒吧,點上幾瓶啤酒,然後一個人獨自享受。
想到手術室門外,卓巧巧拋開的背影,威爾斯就有點心煩意亂,便想要找家酒吧,去喝上幾杯,一醉解千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