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走過來,從身後擁着夜初語,貼在她耳畔輕聲說道:“語兒,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謹言。”
夜初語沒有回頭,她的眼淚滴落在謹言的臉頰上,輕輕的抽着鼻子,“三叔,這不是你的錯,你告訴我,究竟是誰這麼狠心,這樣傷害我的謹言。”
冷驀然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道:“語兒,如果我告訴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她也是鬼迷心竅了,否則不會做這樣惡毒的事情,咱們都放心心裡的仇恨,再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
“就算是看在阿寧的面子上,咱們放過她這一次。”
聽到冷驀然這樣說,夜初語將謹言放下,隨後回過頭盯着冷驀然俊朗的面孔,冷語道:“是沐芷凝對不對?”
“是那個女人是不是?”
“嗯。”
冷驀然“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綁架謹言,又害得謹言中毒的人就是沐芷凝。
“那個女人在哪?你告訴我,我要去問問她,她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怎麼會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她對我有什麼不滿,衝着我來,幹嘛要對我的孩子下手。”
“三叔,你告訴我,她到底在哪?”
看到夜初語激動的模樣,冷驀然一把將夜初語拉住,想要讓她冷靜下來。
“語兒,你別激動,你先聽我說。”
“那個女人的確是做的很過分,但是看在阿寧的面子上,咱們放過她這一次好麼?”
“阿寧這麼多年,幫了我多少忙,你應該是清楚的,他這輩子只喜歡那一個女人,如果我們揪着這件事,不依不饒的要報復,對阿寧也是一種傷害。”
“語兒,算我求你,這一次咱們不追究了行麼?”
“謹言的身體很快會恢復的,威爾斯拍着胸脯保證的,難道你不相信威爾斯的醫術麼?”
“或者你心裡還有怨氣,你撒到我身上,打我,罵我,都可以。”
冷驀然的臉上掛着乞求的神情,他是真的真的看在宋寧夏的面子上,想要替沐芷凝求個情。
夜初語聽到冷驀然這一番話,她慢慢擡起頭,藍色眼眸裡裝滿了疏離與冷漠。
她的心很痛,很痛,怎麼都沒想到,三叔竟然會替沐芷凝求情?
現在受到傷害,躺在病牀上面那小小的身體,可是他的兒子,他的親骨r,而他卻爲了兄弟之間的感情,要替沐芷凝開脫罪名。
夜初語不能接受,她無法接受,她更沒有辦法想象,三叔怎麼會這樣思考問題。
“三叔,謹言是你的兒子啊!”
“他變成這樣你不心疼麼?那個女人喪心病狂,她想害死你的兒子啊!”
“你竟然還要庇護她,真的是因爲寧叔叔喜歡她這麼簡單麼?”
“還是因爲她是你的初戀女友,你顧念舊情,不忍心對她下手,呵呵。”
“什麼都不要再說,你可以放過她,但是我的心告訴我不可以,誰傷害了我的孩子,我就要加倍的要她還回來。”
“三叔,你不用再說了,謹言今天受到的傷害,我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要一樣一樣的從沐芷凝身上討回來。”
說完,夜初語當即轉過身,將一個冰冷的後背留給冷驀然。
而後便一言不發,任憑冷驀然不停的解釋,她都不再說一個字。
冷驀然沒想到夜初語竟然會誤會他是故意的包庇沐芷凝,他無非只是想看在宋寧夏的情面上,放過沐芷凝一次。
他怎麼會顧念什麼過去的舊情,從沐芷凝離開的那天開始,他倆之間便沒有任何情分可言。
但現在夜初語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無論再怎麼說,那都是越抹越黑。
他只能選擇閉嘴,一直到夜初語下了逐客令。
“三叔,你回吧,累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這裡我照顧謹言就好。”
冷驀然從夜初語的聲音裡聽到的全部都是冷漠。
看來他又無形中把面前的小女人給得罪了。
“我陪你一起照顧謹言,我不累。”冷驀然擺出一副我就是不走,我就是要陪在你們母子身邊的態度。
“不需要,我一個人就可以,我可以一個人把他們生下來,一個人把他們養到三歲,也可以一個人把他們倆撫養長大。”
夜初語是真的生氣了,便口無遮攔的這樣說道。
“語兒,你說什麼呢?什麼一個人,難道你又想要丟下我?謹言和慎行是我的兒子,我就要負擔起養育他們的責任。”
“過去是我的錯,我沒能一直陪在你們身邊,可是時光不能倒回,我只能用盡全力去補償,去好好照顧你們今後的日子。”
“以後我不許你說這種話,什麼一個人,你還怎麼一個人,難道我這麼一個活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到?”
冷驀然的情緒微微有些激動般的這樣說道。
“三叔,你小點聲兒,這裡是醫院,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照顧好我的孩子而已。”
夜初語的態度很堅決,她語氣裡透着讓人難以接近的冰寒。
“語兒,你被這樣好嗎?”
“那我要怎樣?我的孩子被人害成這樣,難道我要微笑着接受,再對那個狠毒的女人說聲謝謝?”
“三叔,你度量大,你宰相肚子裡能撐船,你爲了兄弟可以不計較一切,可我做不到,我只心疼的我小孩。”
“所以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想聽,現在請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夜初語說完,便走到一旁的洗漱間,拿了一條毛巾,隨後將毛巾用溫水浸溼,走出來開始幫謹言擦着臉蛋,還有小手,小腳。
一邊擦,她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出來,因爲謹言的手上面有好幾道抓痕,可見是和沐芷凝爭執的時候,被那女人抓傷的。
他的一側臉頰還有幾個青紫的手印,明顯是捱了打,看到這裡夜初語心裡的怒火更盛了幾分。
冷驀然不肯走,在一旁看着夜初語的一舉一動,他想說點什麼,卻發現這個時候語言是蒼白的,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面前的母子,心裡卻像是被匕首刺透了那般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