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盈聞言,知道這個主不好對付,但是她還有籌碼:“如果,我能把太子三分之一的勢力策反呢?這個籌碼夠不夠?”
李筠一開始有些驚詫,可是馬上恢復平靜,直直盯着顧盈盈。他在猜測,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如果,我能把趙王四分之一的勢力也策反了,夠不夠!”顧盈盈絲毫不避諱他的打量。自然,這一席話,也打消了李筠對她身份的疑惑。
李筠終於點頭:“君無戲言,本王答應你!”這“君無戲言”四個字,暗含了另外一層意思:若是李筠登基,那就是君,就要履行承諾;若是沒有登基,這承諾就不復存在。
顧盈盈保持着自信的微笑,站起身來:“日後,要銀子,要護衛,要大夫,唐晚都會全力相助!”
“好!”李筠說道。
達成了協議的顧盈盈走出房門,就看見李章銀白色的身影站在那裡。從從容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板着一張臉?”
李章嘆口氣:“其實,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懷着深仇大恨?否則何必如此爲難自己呢?”
顧盈盈想看怪物一樣看着李章:“今天說的話怎麼和平時不一樣?長進了呀!誰告訴你的?”
“還是逃不過你一雙毒眼!三哥猜的。”李章自嘲地搖搖頭。
“是,”顧盈盈毫不避諱,“二十八條人命。”江誠昊的二十七,加上顧大小姐那一條。
李章驚詫:“是誰?”
“太子,你既然知道他欺商詐民,就能明白,這些人命是怎麼來的了!”顧盈盈看向李章。
李章沉思半晌,嘆了一口氣:“怪不得!對不起,原本三哥叫我不要問,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沒關係,你也有深仇大恨,不是嗎?”顧盈盈挑眉。
李章神色一下子肅然:“是!盈盈的賬,我遲早和他算!”
顧盈盈微不可查地嘆口氣,這,算不算孽緣呢?
李章和顧盈盈在秦王府蹭了一頓不算早飯的早飯,其實吃的時候已經午時初了。顧盈盈還是不習慣一日兩餐的生活,所以每次早上起來都會吃一些點心,把本來辰時末的早飯拖一個時辰,當成午餐來吃。如今倒也遂了意。
回到茗園,顧盈盈走在步步生蓮廊橋上:“你怎麼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過幾天你侄子滿月,準備了什麼禮物?”
李章溫雅一笑:“自然是準備好了的,到時候再告訴你。你就這幾日時間,真正要擔心的人是你自己!”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這種東西,想一想就出來了!”我是穿越我怕誰!
“也是,你鬼點子那麼多!”
“那,我先去楓丹白露了,你自便就好!”顧盈盈說着,就去了楓丹白露,這麼久沒學習那些南疆東西,不要忘了纔好。
六月二十六,熙兒滿月禮,秦王府自然熱鬧得很。顧盈盈和李章早早就到了。
走到門口,顧盈盈看了萬一帆幾眼。今日南堂的人調了一半來護衛秦王府,萬一帆自然在這裡。
“主子,一切安好。”萬一帆上前用傳音入密彙報。
顧盈盈只點了點頭,也是傳音入密:“小心趙王。”
來到前廳,李章呈上賀禮,是一個玉枕,選材、雕工皆是一流。
顧盈盈小聲問:“子旭,你哪裡找到這麼好的東西呀?”
“呵,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不知道你準備了什麼?”
顧盈盈給了他一記白眼:“你是三歲孩子呀,這個也比!”說着呈上禮物,一個長命鎖,幾件自己做的嬰兒衣服。
“這個長命鎖可不是一般的長命鎖,如果有毒,拿它一試就出來了,就是普通銀針測不出來的,這個長命鎖也能測出來。這些衣物,不過是我閒暇的時候繡的,針腳粗糙,讓王妃笑話了!”顧盈盈解釋。
“小唐,你的禮物就是和別人不一樣!”李章不禁感慨。
“熙兒吃穿不愁,平安纔是第一的!”顧盈盈小聲對李章說。這長命鎖可是花了她很多精力的,雖然不及金剛血玉貴重,但是也花了她幾萬兩銀子,才讓莫師傅打造出來。
婁燕婷當下就把長命鎖給兒子帶上了,她不是不擔心,畢竟深宅大院,特別是皇家的孩子難養活。
送禮的人自是絡繹不絕。隨後的宴席上,李筠宣佈立熙兒爲世子。顧盈盈和婁燕婷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顧盈盈又揣摩起李筠的心思。這個秦王,一出生不封,在滿月禮上封,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如果說是這一個月他改變了心思,那有些不太靠譜,李筠不像是這樣的人。還是說他從婁燕婷懷孕就一直在觀察,到今日才定了主意?那也不太像,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他冊了世子,冊了還可以廢。還是說,他是不想熙兒太惹人注意,所以現在冊封,既沒有對這個孩子表現得太熱絡,也沒有太冷淡,不鹹不淡,是一種保護,還是一種試探?
不過,這一個月,婁家的人都按兵不動,確實沒有做什麼事情,就連下人對熙兒的稱呼,也沒有半分僭越。
這個李筠,心思的確很深!
顧盈盈一臉平靜地吃着菜。本來李章要拉着她和他一起坐,可是顧盈盈再三拒絕:“你把我拉過去,算什麼,明天整個長安都要非議我們了!你坐你的,我坐我的!”
李章坳不過,只好隨她去了。顧盈盈就淡定自若地坐到了最下首的席位上,她沒有官爵封誥,也不是官員家眷,自然是坐到最後面。
細心的李筠注意到自己的六弟和她的爭論,最後看見顧盈盈坐到了最後面,心中不由感慨,這個唐晚,果然是知進退,顧大局。只是,他望向她的目光越發意味不明——究竟能不能用六弟牽住她的心,好讓她死心塌地爲自己效勞?
一時宴席作罷,李章有顧盈盈的解酒丹,上前攔了不少酒,最後也沒有醉得很厲害。李筠卻還是建議把李章留在秦王府過一夜。顧盈盈思索片刻,這樣也好,他住在自己那裡多日,也是不太好了,就吩咐墨言照顧好李章,自己帶着羽畫回了茗園。
坐在馬車上,顧盈盈轉着手腕上的紫羅蘭翡翠手鐲,沉思不語。今日她低調,也沒有人來注意這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女子,所以本就沒有喝多少酒,況且自己酒量超常,所以如今腦子十分清醒:李筠爲什麼要留李章?
顧盈盈腦子裡一下子冒出十七八種答案。有什麼話要對李章說?還是看不慣他賴在茗園?亦或是試探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顧盈盈只好換一個角度,如果自己是皇帝,自己會怎麼做!李筠是未來皇帝,他的心思不得不猜。所謂伴君如伴虎,如今在一條船上,那既要保這條船,又要不讓自己從船上掉下去。揣摩聖意?呵,能揣個六七分就是不錯了!自己的便宜爹爹也摸不透皇上心思,他伴駕可是多年了!
如果自己是皇帝,最可靠的聯盟無非是兩個,一個是袍澤,一個是聯姻。那麼,對於自己?
顧盈盈突然若有所悟,莫非,李筠想讓李章納了自己?按照自己原本的身份,做李章正妃綽綽有餘。不過如今,也就做一個妾室吧?可是,按照自己的性子,這麼做是適得其反的,這個李筠,是真的不瞭解自己,還是太小看了自己?況且李章也是決計會反對的。莫非,他真的低估了自己這個女人,認爲自己是婁燕婷那種爲了愛情不顧一切、什麼都可以犧牲的人?何況自己對李章根本沒有那樣的愛情。
甩甩頭,驚覺自己如今越想越多,走每一步都要瞻前顧後。拉開馬車的簾子,嘆息着,希望這一切早一點結束,自己也可以放下這些有的沒的,逍遙山水間。
回了解意居,換了衣服,走進曼陀羅宮。
“南堂主,你在這裡等着我,我出去一陣子再回來問你張泉的事情。”顧盈盈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她要去秦王府一探究竟,聽聽李筠到底和李章說了什麼。如今自己功力大增,又有迷藥在手,除了御書房和皇宮地牢不敢闖,還有哪裡是不敢去的?
顧盈盈數個起落,在秦王府李章休息的地方下了迷藥,隨即趴在房頂上,偷聽兄弟兩個說話。
李章彷彿清醒了很多:“三哥,你這步棋,適得其反!”
李筠面色看不出喜怒:“你倒說說爲何?”
“她根本不是這樣的性子,說句大不韙的話,就算三哥許她皇后之位,她也只會給你一記白眼。”
顧盈盈聞言心下不由感慨:這個子旭,還是很瞭解我的。
“那你倒說說,她有什麼慾望,她喜歡什麼?女子不都是這麼想的嗎?”
“三哥,我今日說一句心裡話,要我說,這個女人,沒有心,沒有心的人,什麼都不在乎!”李章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沒有心?顧盈盈揣摩着這句話,自己真的沒有心嗎?
“沒有心?”李筠有些疑惑。
“你要真問她最喜歡什麼,那不如送她銀子!還記得那首《相思》嗎?能唱出這樣的曲子的人,怎麼會有心?”
顧盈盈不禁搖頭,《相思》,是因爲太有心,以至於物極必反。
李筠凝思起來:“沒有心的人,最是危險。她既沒有心,你爲何還整日和她在一起,不怕被她吃了?”
“正是因爲她沒有心,我纔敢和她說上幾句知心話,因爲我也是沒有心的人,我的心,已經死了!”李章一臉落寞,完全不像平日那個溫潤如玉的樣子。
顧盈盈覺得思緒越發混亂,只得屏氣凝神聽下去。
“沒有心的人,三哥不必介懷,因爲他們什麼都不爭,你不犯他們,他們也不犯你。他們不爭,因爲就算爭來了,也沒有人與他們共看繁華。如果沒有了仇恨,那麼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李章繼續說。
顧盈盈不禁想,這個子旭,怕也是在爲他自己說話,打消兄弟間的懷疑。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好好思考的!六弟,仙盈郡主,已經過去了!”李筠拍拍他的肩膀。
李章苦笑:“要忘卻,毋寧死!”
然而這一句話,卻令顧盈盈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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