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又不認識你,幹嘛和你回去!你該不會是,晚上出來拐賣蘿莉的寂寞大叔吧?”顧盈盈眨着眼睛。
凌承瑞從來沒有應付過精神病患者,如今真是要抓狂了:你連我都不認得了,不是吧!還有我很老嗎?大叔?真是!蘿莉又是什麼?
“我纔不怕你呢!我會武功的,你要是不聽話,我就用承瑞的毒藥牆頭草把你弄成不舉!”
凌承瑞哭笑不得:還好,還記得有一個凌承瑞,可是,用他的毒藥毒他?……
凌承瑞狠了狠心,快速地伸手點了她的穴,將她抱起,卻聽見魔音穿耳。
“哇哇哇,放開我!我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
凌承瑞徹底傻眼了,直接點了她的睡穴,把她拎進房間。
誰不要誰?丫頭,你真是……
他發誓,他以後再也不要去照顧精神病患者,明天,明天他就寫信讓元悟來接替他的工作。元悟那傢伙比他可有耐心多了!
然而,有時候武功好,也不是好事。
還未天明,顧盈盈的睡穴就自行解開了,又到處亂跑亂跳亂搞。
廚房裡,一片杯盤狼藉。
“你做的馬蹄糕根本就不好吃!嗚嗚嗚,我要去廣州吃馬蹄糕!”
“宮主,這是蘿蔔糕,不是馬蹄糕。”
“這是馬蹄糕,就是馬蹄糕!”
凌承瑞被吵醒之後無語望天,走過來再次點了顧盈盈的睡穴:“你們不要客氣,不要心軟,更不能手軟,該點睡穴,那就大膽點!”
幾位曼陀羅宮的人有些猶豫地點頭。心中卻腹誹:你是宮主的朋友,你點也就罷了;可是我們……我們怎麼敢?
如此反覆了四五日,顧盈盈再次清醒,就看到牀邊守着的凌承瑞,像是在打量怪物一樣打量她。
“眼神清冷許多,不像前兩日。就跟個,什麼蘿莉似的,大約是好了!”在這幾日睡穴的間隙,凌承瑞對她口中的蘿莉有了一個有些偏的猜測:胡鬧不懂事。
顧盈盈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每個女人心中都住着一隻蘿莉,可是,我昏睡了多久?”
“你不是昏睡,你是發瘋,發瘋發了四五天了!”凌承瑞痛苦地嘆息。
“所以。我以爲我昏迷,實際上我在發瘋?”顧盈盈疑惑。
“難不成,你都不記得你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了?”凌承瑞無奈地問。
顧盈盈有些後怕地按着心口,就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被發現了一樣窘迫:“我都說了什麼?”
“你說,葉琅西,說穿一身白的男人是悶騷,說什麼大叔蘿莉,還說蘿蔔糕是馬蹄糕。把廚房砸了一遍,又跑到書房。說香爐不對,又把書房砸了一遍!”凌承瑞細數她的罪狀。
“這……”顧盈盈被噎得啞口無言:原來自己發瘋是這個樣子的嗎?
“幸好你清醒了,否則我可真是要死了,堂堂武林盟主,照顧精神病患者,真是——”有辱門楣!
“所以今日。是什麼日子了?”顧盈盈看凌承瑞臉色不好,只得小心翼翼地問。
“今天呀,三月二十六了。”凌承瑞嘆息着。
三月二十六,自從自己不正常之後,連日子都不是很清楚了。竟然過得這樣快。不過——等等,三月二十六了!
自從那一碗絕子湯喝下去,自己的日期就很不準,所以之前也沒有在意。不過這麼多天過去了,自己該不會真的——
伸手給自己把脈,顧盈盈是真的嚇了一跳。
看着她驚愕的神情,凌承瑞有些不解:“丫頭,你怎麼了?”
顧盈盈閉上雙眼,思索片刻纔開口:“元悟師兄呢?”
“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怎麼了?”凌承瑞還是不明白。
“等他來了再說吧!”顧盈盈嘆息。
似乎還真是,什麼運氣“好”的事情都給她遇上了呢!
第二日黃昏,元悟趕到。
“盈盈,聽說你前幾日發病了,如今感覺如何?”元悟問。
顧盈盈搖頭:“沒什麼感覺,但是我發瘋的時候做過什麼,我全都不記得了。”
“如果是病還好辦,問題是,魂力的事,藥石無靈。”元悟嘆息。
“說到藥,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你先把我的脈再說吧。”顧盈盈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眼。
元悟不解地搭上她的脈搏,停了片刻,放下了手,眼中是一片驚愕。
顧盈盈微微偏頭:“這個孩子,能不要嗎?”
一旁的凌承瑞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丫頭,你說——”這也太巧了吧?合歡蠱一次,然後就有了孩子……
元悟蹙眉:“你想讓天玄花失效嗎?”天玄花能起死回生,卻不是保佑百年。她本就喝過絕子湯,如果這個時候顧盈盈再要墮胎,那麼這輩子就真的不要想再有孩子了。
“其實我也考慮了很久,此生我大約不會再嫁,有一個孩子,至少能陪我度過寂寞的後半生,可是我現在這個狀況——是真的不適合養它。”
且不說她不定時瘋瘋癲癲,很容易傷到孩子,就算日後生下來,這個孩子不會有爹,還要有一個瘋子娘,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元悟緊鎖雙眉:“這件事情,你需要自己考慮。我只說,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你是不是也該徵求他的意見?”
顧盈盈閉上雙鳳眸,掩去其中所有的情緒:“這個孩子沒有爹,只要我一人決定就成。”
她早就說過,那天的事情,她不會讓他負責,更不想嫁給他。所以,這個孩子,只是她自己的。和他,沒有關係。
元悟心中疑雲一片:爲什麼沒有爹?是因爲。她親手殺了他?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然而他沒能問出口。
凌承瑞眯起星眸:“現在瘋癲,不代表以後瘋癲,元悟也說,不是沒有辦法治癒,我們也在找這樣一個人能給你魂力。你既然說這個孩子沒有爹。那麼你就應該對它負責!”
顧盈盈很是爲難。雖然是現代人,可是她也不是那種把墮胎當做吃飯的人。何況,真的要浪費那朵天玄花嗎?
“讓我好好想想吧!”她一聲長嘆。
宣政殿內,李筠端坐龍椅之上。
“這次北漠進貢的十位美人,聽聞都是能歌善舞,朕留了兩位,想着你們幾個王府都是人丁稀少,剩下的你們好好挑!”李筠和顏悅色地說。
李冠連忙表態:“皇兄,臣弟有王妃一人足矣。真的挑回去,且不說浪費人家姑娘青春獨守空閨,還要惹王妃不快?”
李章也恭敬行禮:“皇兄,臣弟的心意,皇兄是知道的!”他的正牌王妃,他都多年未碰。他如今只有一個女兒,就算母妃整日和他說無後爲大,他都不爲所動。何況這些鶯鶯燕燕?
李筠嘆息:“你們兩個!真是要氣死朕纔好!老二,你的韓王府。如今可是一個女子都沒有——”
“皇上,臣,無心於此!”李曜恭敬行禮。
李筠頓時覺得,遇上一羣癡情的兄弟,怎麼自己這麼像異類?他一手扶額,忍了半天的氣纔開口:“只是要你收回去。你想怎麼樣對待都行,又沒有逼你如何!赫泰世子一番美意,如何能拂了?”
此次北漠進貢,美女先到,財寶跟着赫泰世子後行。要是這美女都不收,也太拂了草原王的面子。
李曜聞言一挑劍眉:“那是否,臣如何處置都行?”
“既然是賞賜,你如何處置都行!”李筠聽到他有所鬆動,似乎鬆了一口氣。
“那麼,請皇上再挑四名,臣只要四人就好!”李曜這樣說,是不想越過皇上去。
李筠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推辭:“好。”
然而四位美女賜下來之後,連韓王府的門都沒有見着,直接被李曜打包成大禮,還寫了一張帖子,送到了玉堂春。
柳姑姑打開帖子,只見上面寫着:韓王頓首?聖陽郡王
李筠聽聞的時候,氣的七竅生煙,卻因爲親口承諾他怎麼處置都行,也拿李曜沒辦法。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老二居然把美人悉數遣送到了玉堂春,還說這是送給聖陽郡王的大禮,真是!
李章當時正在陪李筠下棋,聞言心下一片瞭然:他這麼做,其實和自己是一樣的,否則怎麼會送到她的玉堂春?
不過,李曜這一步棋之後,怕是沒有人敢往空蕩蕩的韓王府送女人了吧?連皇上送的人都敢這樣……
顧盈盈一身曼陀羅裝扮,站在青州的海邊聽完了隨心關於這件事情的稟報。
海浪拍打着礁石,暮春寒冷的海風吹起她披散的長髮。
“聽聞四月份要選秀了?”顧盈盈漫不經心的開口。
“是!”隨心回答。
“那麼,皇上恐怕還會有後招。”韓王府沒有王妃,作爲皇上的李筠可是要遭到世人詬病的。
隨心有些愕然,他們幾個,是知道宮主和韓王的事情的,也知道,宮主肚子裡的孩子,其實是韓王的。可是,如今這狀況……
“既然韓王送了玉堂春一份大禮,那我們好生收着就是,送兩張,下個月玉堂春大演的門票給他,作爲回禮吧!”顧盈盈渾不在意地拋下這幾句話,轉身離去。
長安城內,李曜拆開桌上崇光門的密報。
青州海邊有曼陀羅的蹤跡,可是後來,他們就跟丟了。
他嘴角浮起一絲思念的微笑:盈盈,你甩人的本事,真是越發好了!
青州,你在青州是嗎?
康揚走了進來:“王爺,玉堂春送了兩張下個月大演的門票作爲回禮!”自從飛揚死後,近身護衛就由康揚和天揚共同擔當。
李曜頓了一下:“韓王府從不白拿,你封夠門票的價錢作爲賞銀,讓他們帶回去!”她的處理方式,看上去是禮尚往來,實際上卻是最疏遠人的一種。如果真的相熟,就不會客氣地回禮。
盈盈,我知你待我如陌路。只是,我又待如何……
“是!”康揚答應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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