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八點。
葉妍美剛要出家門,就聽到原本還在熟睡的媽媽突然呻吟了一聲,她趕忙跑去臥室,看到昨晚還好好的媽媽,此刻臉色蒼白的嚇人,一探額頭卻並不燙,輕聲問媽媽怎麼了,她微睜眼睛看了眼女兒,吐出兩個字:“難受!”就閉上眼睛,再也不說半個字了。
葉妍美二話不說,背起媽媽打車去了一中心,結果在急診室經過初步檢查爲缺血性輕微腦中風,在詢問了葉媽媽有何其它疾病史後,給出兩個選擇:
一、開些擴充血管與降血壓的藥,回家按時服藥,觀察幾天,如果沒事,可能就是季節原因造成的。
二、留院觀察,最好做個腦部血管造影看下腦內血管堵塞情況,也可以造影的同時把有些堵塞的血管擴充。
手術費經打聽倒不貴,加上葉媽媽有醫保能報銷,個人準備兩萬就足可以了,並且造影手術也會在三天內進行,病人也並不會感到痛苦,傷口很小,屬微創。
葉妍美聽完大夫的介紹,當即就選擇了後者,隨後跟病房來人,用輪椅把媽媽推去了一中心七樓心腦血管病專區。
病房不大,只能容下三位病人,葉媽媽入住後,還空有兩張牀位,看着媽媽輸上液,慢慢睡着,纔想到時間,跟張騰遠請假。
電話才響一聲,他就接聽了,聲音很迫切與低沉還有些沙啞,聽聲音都能知道,他這個週末沒有休息好。
“喂,妍美,你怎麼還沒到啊,是路上不順嗎?沒關係,反正沒事,你晚點到無妨,家裡有事,也可以辦完了再來。”
還沒等葉妍美說話呢,他就把她要說的理由幾乎說遍了,好像很怕她不來上班,從此消失無蹤一樣。
“騰遠,我家裡有點兒事,可能要請上一週的假,可以嗎?”
“……”他沉默了,隨後,有些着急的壓低沙啞的聲音,對着電話說:“妍美,你別這樣好嗎?咱們戀人做不成,完全可以做朋友的,真的,你別這樣好嗎?”甚至最後,好像又要哭出來一樣。
葉妍美好像也預料到他會有這反應,急忙和他解釋:“騰遠,我沒有!你別多想,我家真的出事了,什麼事就不說了。所以,我先請一週的假,下週如果沒事了,我一定會去上班的,你放心,真的,我沒有要怎樣,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真的!”
她說完,話筒中的他,輕嘆了口氣:“好吧,那你這周就忙家裡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兒,也不用什麼請假不請假的。”說完,葉妍美剛要說,“謝謝”,就聽他又追一句:“妍美,需要幫忙,就打個電話給我。”
“嗯,謝謝,我會的。……,騰遠~~~”
“啊!我在。”
“你很優秀,要對自己有信心,真的!”
“嗯。”
隨後,她掛了電話。
走回病房,看到小護士正把幾瓶要輸的注瓶碼放在病牀旁的櫃子上,問了聲,要輸多久,小護士頭都沒擡,甩了三個字,“三小時。”
“每天都要輸三小時嗎?”葉妍美很吃驚。
“造影前都要輸。”護士說完,拿着托盤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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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您能幫我留心下我媽媽嗎?我得回家給她拿她用的常用藥。”葉妍美懇求的說。
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小護士,扭頭看眼葉妍美,“多久啊?”
“一小時內保證回來,我還得回家拿點日常品。”葉妍美急忙回話。
小護士擡手看了看錶,一邊往外走,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那你快去快回吧。”
“謝謝護士,謝謝!”
葉妍美說完,拿上書包就飛奔出了醫院,打車往家而去。
回到家,把媽媽常用的藥及一些日用品帶好,拿出存摺看着上面正正好好的兩萬塊,有些欣慰的放在包裡,飛奔下了樓,結果卻見張騰遠的車正好停在樓下,兩人眼神對上那刻,他有些欣喜,隨即又有些失落,她看出他的微妙變化,和他那發黑的眼圈,青色未刮的胡茬,心裡不禁有些心疼,坐進他的車,說了句,“騰遠,帶我去最近的工行,我要取錢,謝謝。”
再看他,聽到她的命令後,立馬一掃剛剛的陰霾,猶如十年苦旱終遇甘霖的大地,燦爛的笑容瞬間越然臉上,啓動汽車,向離葉家最近的工行而去,隨後,看她如飛毛腿樣擺動着一雙長腿,飛快跑進,一會兒後,又飛快跑出,對他下達了新的指令:“一中心!”
“伯母或伯父病了嗎?”他利用等紅燈的間歇,終於問了她一句話。
“我爸爸在我初中時就過世了,住院的是我媽媽。”她翻看着帶的東西,想着什麼漏掉,好儘快辦,不要讓小護士久等。
“伯母什麼病?很嚴重嗎?”
“沒有。”她顯然不想說太多。
“哦,抱歉啊。”
“沒事。”
“那你要一直在醫院陪護嗎?”
“嗯。”
“在幾樓?”
“七樓。”
“哦。”
車開進醫院停車場,葉妍美開了車門就要快步上樓,卻被他喊住:“妍美,我也去看看伯母,你看可以嗎?”
她轉身猶豫着不與他的眼睛對視,還未回話,他連忙說:“哎呀,我忘了,今天要見個導演,那我不上去了啊,你也注意身體,別累到,我走了。”
說完,把原本已拿過來的雙柺,放回了後排,關上車門,微笑着和她告別,開車駛出了醫院,不過卻未走遠,看到醫院門口有位特別面善的外地大姐拿着“護工”的牌子,停車,探身聊了起來,隨後,從錢包拿出五百錢,又在記事條上寫了幾個字,交給那個人,纔開車離開。
是的,他給葉媽媽請了一個護工,紙條上爲住院樓層,與葉妍美的名字。
而她聽完護工大姐說明來由後,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感激,當即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騰遠,謝謝你!”其實,她最想發的是,“騰遠,我想做你女朋友。”可是思慮下,還是沒有發。
而收到短信的張騰遠,也在那刻懸在半空好一會兒的心臟終於迴歸,開始正常工作,呵呵,他以爲葉妍美爲了躲他準備離開了,結果,真是家裡有事,剛剛都不知遺落何方的自信心,瞬間凱旋佔領他的大腦至高點,心想,他雖不是女人,第六感還是很強的,他感覺的到,妍美對他絕對有感覺,之所以拒絕,可能有其它原因,要不就是考驗,不知道,努力吧,張騰遠!
因有了護工的協助,原本就對照顧病人駕輕就熟的葉妍美,照顧起媽媽來更加盡心與省力,晚上的葉媽媽也知道疼人,沒有出現什麼不良反應。醫生看她一切良好,入院第二天下午就安排了腦部造影。
萬幸,葉媽媽的腦部經過造影並沒有哪裡堵塞,也就意味着,僅僅住院兩天,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醫生給出的解釋,可能就爲春夏交替,加上那天突然降溫,所以引起的腦部血管應急收縮導致的一時供血不足,回家注意休息,注意飲食清淡,認真服藥就應無大礙了。
而葉妍美也在週五時上班了。
他好好詢問下葉媽媽的病情後,就沒再對錶白的事糾結多言,而她也當那天的表白沒有發生一樣,兩人相處如常,誰都沒有顯出尷尬之情。不過,兩人的言談卻比之前冷淡了一些。張騰遠幾次試圖挑下氣氛,都因葉妍美的不迴應而做罷。
下午,懷孕四月就去美國待產,並已生了一個小美國女公民的陳靜,給葉妍美打來了電話,說今晚要爲女兒辦百歲宴,要她務必前往,並有一搭無一搭的提了句,讓她的老闆張騰遠也可以一起來,張騰遠家房間大,以至於葉妍美與陳靜的聊天聲被放大了,加上陳靜高興聲音本就高亢,她的話就被已刻意距葉妍美一段距離的張騰遠聽到了,在葉妍美小聲以他不方便爲由要替他回絕時,他居然高聲宣佈他可以去。
作者有話要說:過度的一章,有點不滿意。
下章也許會虐,看我水平發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