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能說,他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沉默。於是,他繞過了這個話題,簡單交待了一些事情,便轉身離開了。
只是他的人雖然暫時離開了,但是他的身心仍舊在她的身上。他也曾想過或許她會誤會他,從而對他心生芥蒂,以後都不願意再理他,那樣會讓他很傷心,可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說謊騙她,唯一的方法就只有這樣了。好的一點是恰巧這個時候,一些女眷來了,她們的到來不僅是軍隊生活的另一種開始,同時也可以很好的照顧秀英。
原本他覺得這樣的安排已經非常穩妥了,秀英沒有他的照顧也會很好。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刺客行刺秀英,這讓他因爲憤怒險些『亂』了方寸,但是仔細打聽之下才知道秀英只不過是受了驚嚇而已,並沒有什麼傷,這也讓他放心不少。況且,國瑞並沒有找他,說明暫時不需要他。如今他的身份不僅僅是國瑞的好兄弟,更加成了秀英的御用大夫。但是這樣的醫者身份有時候又總是多有不便,對於他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若是國瑞需要他,自然會找他。
他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營賬裡未曾出去,他或許是在逃避吧,可是這樣的逃避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
然而,這件事情並沒有完結,僅僅過了一天,他就聽到了秀英被人抓走的消息!一瞬間,他只覺得腦海裡面轟隆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讓他猝不及防。他原以爲,只要好好的待在自己的營帳中就不會讓秀英有危險,卻哪知他大錯特錯了,他追究是算錯了這一步。
他好想立刻就去找回秀英,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軍中定然是有了『奸』細,纔會讓秀英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害。再者說,此時着急的除了他之外定然就是朱元璋了。他要是離開,恐怕又會有太多的問題出現。
雖然他對秀英的感情無法比擬,但是他卻是一個謹慎的人,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他都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
想了許久之後,他終於穩下了心神,手指輕輕地扣着桌面,如此三聲之後,便從暗處走出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是他的貼身暗衛,是他不久前才培養好的。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個暗衛會有需要的時候。今日是第一次派上用場,雖然他也沒有把握,卻很想試一試。他只培養了這一個暗衛,對於他來說,一個就夠了。
他對暗衛低聲說道:“我有一件事情交代你去辦,這是你第一次完成任務,我希望你會有一個好的表現!”
那暗衛躬身作揖,垂着頭,什麼話都沒說。不過他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讓湯和放心,他保證會完成任務的。
湯和便將他雕刻的其中一個木偶給了暗衛,那上面已經刻上了容貌。湯和的雕刻技術是那樣栩栩如生,將她的容貌如同複製一般,刻到了木偶的臉上。
在交給暗衛之後,他說道:“你去尋找這個女子,有人將她劫持了。你需要的就是暗地裡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卻也絕不能讓他發現你的存在!一旦她安全了,你就要立刻回來向我稟報!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你要將這個木偶銷燬!記住了嗎?”
暗衛點點頭,表示明白,緊接着,便轉身離去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湯和的心中也微微舒坦了幾分,這個暗衛應該會保護好秀英吧!
日子在忐忑與期待中度過,過了幾天之後,暗衛回來了。看到暗衛之後,湯和心中一陣欣喜,他連忙問道:“怎麼演?我讓你找的人可安全了嗎?”
暗衛回道:“回稟主子,屬下一路追隨着線索,終於找到了你讓我找的那個女子。看着她在一家客棧中擺脫了那兩個挾持她的人,從窗戶裡面跳了出去。後來那兩個人發覺之後追了出去,屬下便裝作那名女子將他們兩個人引開了。後來我看到她逃了出來,又想到主子說不能讓她看到我,再者,她也應該安全了,便先回來覆命了!”
湯和覺得暗衛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要秀英安全了就好,那樣的話,他也算是暗中幫助了她,如此,他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她回來了。
然而,又過了好些天,終是不見秀英回來,他便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若是真的脫險,秀英必定早就回來了,但是這麼多天了她還沒回來,那就說明她再次涉入險境。他猜測的一點都沒錯,沒過多久,朱元璋那邊就收到了丁普郎和傅有德的來信。他們兩個人是徐壽輝的手下,在信中也已經言明,陳友諒挾持了秀英,並且也已經將徐壽輝殺害。只要朱元璋不嫌棄他們的過往,他們願意將秀英救出來,歸還於他。
這封信湯和也看過了,他知道此事之後大爲惱怒。陳友諒是何等人,他再清楚不過了,秀英到了他的手裡,豈會安全!他好想立刻起身去陳友諒那裡將她救回來,但是他也知道若是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想要將秀英救回來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搞不好,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他心中的惱怒又是那樣的無從發泄,暗衛不是說她已經安全了嗎?可是爲何,她卻讓陳友諒擄了去?
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他氣憤交加,將暗衛罵了個狗血淋頭。而暗衛也跪在一旁默默不語。過了很久之後,在他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暗衛說話了:“主子,雖然我跟隨你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卻知道你一向以來都是溫潤儒雅的,做事情也很有分寸。容屬下說一些不該說的話。那個女子,她是大帥的夫人,就算主人再怎樣重視,也不能和她結爲連理,又何苦這樣上心呢?況且,她會落到陳友諒的手裡,也許就是她的命數吧!命這種東西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主子就不要強求了。”
湯和聽到這些話之後怒不可遏,他對着暗衛吼道:“誰讓你跟我說這些的?這些事情都是我的私事,和你沒有關係,用不着你『操』心!還有,你失職就是失職,這一點無論你怎樣爲自己辯解都是逃不開的!”
暗衛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湯和的,是以,他也再沒說話。沉默良久之後,他垂下頭說道:“我做錯了事情,沒有完成任務,但憑主子處置!”
湯和知道,事到如今,他即便是懲罰他也沒有用,是以,他嘆了口氣,說道:“三天以內不要吃飯,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好好的面壁思過吧!你我一主一僕,我希望以後你可以服從我的命令,而不是替我做決定!”
這句話一說出口,暗衛也徹底的明白了自己和湯和之間的關係。他的主子不需要他替他做決定,他所需要的就是服從。暗衛低垂着頭,說道:“屬下明白了!多謝主子的不罰之恩!”
湯和雖然氣惱暗衛沒有好好保護秀英,但是他也知道了丁普郎和傅有德會將秀英送回來,因爲朱元璋已經答應了他們,不計前嫌,讓他們前來投靠。畢竟這兩個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任誰都不會反對。
又過了兩日,丁普郎和傅有德將秀英送了回來。在得知秀英安全回來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有多麼的欣喜,然而,他也知道,秀英在陳友諒那裡一定用過刑。是以,他去探望她的時候,便帶着一些傷『藥』去了。
雖說他一早就有準備,但是看到秀英手上的傷時,他幾近崩潰和憤怒,他甚至想,若是陳友諒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定然會將他撥皮削骨,也只有那樣才能解開他的心頭之恨。
秀英安全回來了,他爲今之計最重要的就是將她的傷治好,其他的事情,他也想過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若是陳友諒落在他的手上,他定然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是一個冷清的夜晚,湯和坐在案桌前,藉着昏黃的燭光在看朱元璋交給他的一些任務。看着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秀英,他將自己雕刻好的木偶放在案桌前,在手中來回的摩挲着,手指輕輕地拂過木偶的臉,雖然臉上沒有容貌,卻並不影響他去欣賞,那容貌早就印在了他的心裡,此生都不會忘記。
也就在這個時候,暗衛忽然間出現了,他的出現不禁讓湯和有些詫異,也讓他微微蹙起了眉頭。暗衛在他沒有呼喚的時候,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可是他沒有經過呼喚就來了,這讓他未免有些不高興。難道是上次的處罰太輕了嗎?
他將手中的木偶放了下來,沉着聲音問道:“你來做什麼?難道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嗎?”
暗衛低垂着頭,說道:“主子,實在是因爲前線出了大事,所以,我纔會出現,就是想要告訴主子你這個消息!”
湯和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看起來暗衛應該真的有事情找他,不然不可能違揹他的命令,出現在這裡。是以,他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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