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悠着點吧,”白淵淡淡的聲音從屠凌的腦海中響起,“雖說你這副身子確實不用擔心被吸取生氣什麼的,但是我勸你也別想着在這種地方搞事情,畢竟那人死的時候,你應該還沒有出生。你要是瞎折騰的話,我們這邊沒人能救你。”
“我也就是說說唄,”屠凌撇了撇嘴,“我知道不能動,我還想要我這條小命,在六界之外這副肉身毀了的話我還能走走鬼界那丫頭的門路給自己輪迴轉生迴天界去,雖然到時候那個身子會幹出什麼事兒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但是好歹也算得上自由之身不是?我還沒傻到要在這神墓裡面拋頭顱灑熱血,然後被這東西困在這裡成千上萬年。”
“原來你也知道啊,”白淵聳聳肩,“我還以爲你一定要貫徹落實你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生信條來着,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精蟲上腦的人,還算有救,還算有救。”
“我說你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屠凌哼了一聲,似乎很是不滿,“我這麼多年是白活的?要是不知道進退的話,以我這些年的行事風格,我還能活到現在?”
“喲,原來咱們的屠大官人還有那麼一點自知之明啊。”司虹羽插了句嘴,惹得屠凌險些跳起來,一時之間,各種奇奇怪怪的發言從屠凌的識海中傳遞往其他兩人的識海,三人中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到了,”百里極在一排看起來很有翼族風格的客房面前停下,伸手推開房門,轉頭對着白淵等人說道,“就是這裡了,這個房間還有那邊的兩個房間你們可以自己隨便安排,有什麼事兒的話可以去剛剛那個屋子裡找我,大部分時間我都會在的,我不在的時候,卿元哥也會在那裡的。小隊裡還有三個人,卿元哥說他們下午會回來,到時候再好好跟幾位聊聊。那麼,我就先不打擾了,幾位還請自便。”
這話說完,百里極微微彎了下腰,腳步匆匆地離開了。等到他跑出去老遠之後,白淵等人似乎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少年的笑聲。
白淵等人對視一眼,即便是已經知道了百里極和司卿元沒有什麼惡意,還是帶了戒備之意,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個被百里極打開房門的客房之中。
客房之中乾淨整潔,房間裡的裝飾基本上都是銀色或者白色的帶毛的那種,是極爲標準的翼族人的設計。
司虹羽的狀態看起來是三人之中最放鬆的,畢竟以他翼族人的身份,這個房間裡的各種東西實在是看起來親切得很,讓他無端有了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這個“家”不是指凡界的齊國宣城那個城主府,畢竟那個城主府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舒適放鬆的地方。這個“家”指的是之前翼族還好好的的時候,在翼族的族地中,自己的那個房間。
那個房間看起來雖說不能說和這個房間一模一樣吧,大致上是相差不多的。這倒是也能側面看出來司卿元這些人在這所謂的亡靈國度之中,日子過得似乎還真是不錯的。
“放心吧,這裡沒什麼問題。”看了一眼滿臉提防之色的白淵,司虹羽開口說道,“翼族人向來不屑於在房間里布置什麼機關,就連探聽或者偷窺的秘術都不會放置在房間裡,所以大可不必這麼個戒備法。”
白淵與屠凌對視一眼,勉爲其難地相信了司虹羽的話。三人在房間中的桌子旁坐下,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屠凌打破了沉默:“所以接下來我們應該要做什麼?”
“等,”白淵吐出這樣一個字,隨後解釋道,“至少先摸清楚百里極他們那個所謂的桑冷小隊裡到底有哪些人。”
“說實話,”屠凌開口道,“白老闆,你就不覺得桑冷小隊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嗎?”
“確實有,”白淵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個桑冷小隊跟我知道的那個是不是同一個,如果是的話,估計接下來的事情就會簡單不少。”
“說到這裡我倒是覺得應該就是咱倆想到的那個小隊,”屠凌看着白淵的眼睛,“畢竟按照我知道的情況,天界之中,歷次仙魔之戰的小隊,最少的人數也是六人起,按照那個司卿元的說法的話,他們的小隊似乎只有五個人?”
“這倒也說不準,”白淵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敞開的房門,那裡什麼都沒有,“也有可能是他們一直沒找到剩下的成員呢?畢竟小隊名字這種東西,重複的概率應該還挺高的不是嗎?”
“嗐,想這麼多幹什麼,”屠凌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帶着想要把整個客房裡所有的東西都翻看一遍的氣勢開始從客房的裡面開始轉,“到時候問問不就知道了,想必這種事也沒什麼必要瞞着吧。”
“瞞倒是不至於,”白淵看了看屋頂,彷彿那裡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般,“但是會不會說真話就要另算了。”
“倒也是,”屠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畢竟對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甚至於還不到一天的人把自己的老底都抖落出來,想必也沒什麼人能幹出這種事來。”
“那可未必,”白淵輕笑一聲,“屠凌你說這話都不覺得自己的良心不安嗎?你這人隨便抓個人就開始倒苦水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那怎麼一樣!”屠凌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幾分委屈的味道,“而且那分明是表露心跡,哪有你說的倒苦水那麼惹人討厭啊?”
“嘖,你還好意思說,”白淵搖了搖頭,“天界之中因爲你這破事兒找我來換忘情水這玩意兒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你這傢伙到底能不能悠着點?你自己瞎折騰就算了,幹嘛還帶上我一個強行給我提高工作量啊?”
“那你又沒虧,”屠凌從裡面轉了出來,看着白淵的眼睛,聳了聳肩,“畢竟以你那奸商的作風,想必根本不是一個會搞什麼量大優惠的人,那些找你換東西的,哪個沒讓你坑一把?”
“你們兩個,神神秘秘地說什麼呢?”司虹羽明顯慢了半拍,他臉上帶着疑惑之情,看向屠凌和白淵的眼神裡滿是疑惑,“什麼小隊不小隊的?”
白淵愣了愣,顯然沒料到司虹羽會在這時候問出這樣的話。他有些懷疑地看了看司虹羽,然而司虹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或者說自從進了這個院子的大門之後,司虹羽這個傢伙看起來就有點像個大傻子。
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任何一個人見到自己活生生的老祖宗,並且那人看起來似乎還比自己年輕的時候,受到的衝擊那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屠凌站在司虹羽的身後,極爲同情地拍了拍司虹羽的肩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頭看向白淵:“話說回來,咱倆是不是沒必要跟着司虹羽算輩分?要不然這孫子當得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還是十...十幾世孫來着?”
“十一世。”白淵冷靜地回答道,“本來我心裡也算是有數,這裡面埋着的,至少是上萬年的老東西們,但是實在是沒想到這輩分能差這麼多。尤其是這十一世孫還是翼族的輩分,嘖,實在是...”
“喂,你們兩個是有什麼意見嗎?”司虹羽眯起了眼睛,似乎很是不滿意白淵的感慨。
“這倒沒有,”屠凌撓了撓頭,“這個問題不是出在這裡,畢竟你也不是不清楚,司家人的輩分向來就比其他族羣的要少,你這兒才十一世孫,估摸着到我那家族的族譜上,就得有個上千輩兒了,白老闆那邊只會更離譜。”
“也別這麼瞧不起龍族啊,”白淵搖了搖頭,“就算是分支旁系有點亂來,但是也沒到你說的那麼複雜吧,也就...近...萬?”
說到後面,就連白淵自己都有些不確定起來。他猶豫了一瞬間,報出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保守的數字。
“你看,”屠凌理直氣壯地說道,轉頭看向司虹羽,“所以說,你們翼族沒到六翼不準成親留下後代的做法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不是?”
“照你這說法,這還算得上是件好事兒?”司虹羽斜了屠凌一眼,“這種好事兒放在你身上,你要不要啊?”
“那還是算了,”屠凌擺了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就算看我再不順眼,也沒必要這麼逼着我從良吧。”
“你也知道你乾的不是什麼正經的勾當啊,”司虹羽冷哼一聲,打量了屠凌一眼,忍不住咂了咂嘴,“說實話,對比了一下之後,我倒是覺得‘姜子儲’是在是比你靠譜多了,至少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從來沒亂搞過,不是嗎?”
“你別擱這兒跟我提他,”屠凌擺了擺手,“我前兩天大致看了一眼他的整個人生經歷我都覺得晦氣,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看上一個什麼人結果臨到最後都沒搞到手,甚至還讓一個凡人給弄死了,晦氣,實在是晦氣。”
屠凌呸了一聲,看起來似乎是對那段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算得上是波瀾壯闊的人生很是不滿。
熟知他本性的白淵以及司虹羽都清楚,他介意的實在不是什麼被一個凡人給弄死了這麼件聽起來很丟面子的事兒,他介意的,實在就是前面那一句像是隨隨便便帶過去的,看上一個人結果最後都沒搞到手這件事。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也要注意安全啊!司虹羽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