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福岡博多港碼頭下午。
下船的人很多,杜雨霖、葉茵平、清水三個人隨着人流下了船。
清水下船後有意和杜雨霖、葉茵平拉開了一段距離,看了看手錶後四下看了看。
不遠處停着的一輛豐田轎車裡面坐着一個身着日本服裝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她見到清水後和司機一起下了車,向清水走了過來。
中年女子走到清水面前,深深鞠了躬,用日語說:“清水君,一路辛苦了。”
清水馬上深鞠一躬還禮,“貞子小姐讓您久等了。”
被稱作貞子的女人又向杜雨霖和葉茵平淺淺地各鞠了一躬,然後衝着跟在後面的司機略點了下頭,那司機馬上立落地拿起三個人的行李向車那邊走去。
貞子躬身伸臂向後面停着的豐田轎車一擺,做了個請的姿式。三個人跟着貞子上了車,坐在後排座,杜雨霖居中,葉茵平和清水分坐兩側。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那個叫池田雅子的女工程師遠遠看着他們,一臉的焦急。
豐田轎車在一條狹窄的街道慢慢地向前行駛。葉茵平有些不安地問杜雨霖,“我們這是去哪兒?”
杜雨霖看了清水一眼,“清水桑,我們這是去哪兒呀?”
清水漠漠地說了句,“去了就知道了。”
汽車在一個很雅緻的小別墅門前停了下來,幾個人下了車。貞子上前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陣的狗的狂吠。
一個老婦人從裡面出來打開門,向衆人鞠躬。貞子帶着幾個人魚貫而入。
裡面是個漂亮的小花園,種着許多花,還有兩棵櫻花樹,滿樹盛開着花。櫻花樹下的一個空地上堆着一個機器,旁邊放着些拆卸下來的零件,杜雨霖看了幾眼。
在花園邊的兩個大鐵籠子前拴着兩條德國又壯又大原德國牧羊犬。
兩條大狗看見陌生人又叫又跳,十分兇惡。
貞子輕喝了一聲,它們纔不甘心地安靜下來
幾個人繼續往裡走。
貞子帶着三個人走進了一個大客廳,讓三個人坐下,剛纔那個開門的老婦人端兩三杯茶一一放在三個人的手邊。
貞子問那老婦人,“告訴先生,客人們來了”
那老婦人還沒走,客廳外傳來一陣男人的有力的腳步聲,緊接着走進來一個高大健壯的中年人,杜雨霖看了一眼來人,心裡一驚:走進來的這個人竟然是沈子硯的姨夫谷鐵衣。
見谷鐵衣進來,貞子和那個老婦人躬身退了出去。
清水、杜雨霖和葉茵平站起身,清水向谷鐵衣恭敬地鞠了一躬,“老師,您好。”
谷鐵衣向清水略點了一下頭,熱情地和杜雨霖握了握手,“杜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子硯她還好吧?”
“她還好。”
谷鐵衣看了一眼杜雨霖身邊的葉茵平一眼,“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杜雨霖說:“她是來照顧我的葉小姐,葉茵平。”
葉茵平禮貌地向谷鐵衣點了下頭,谷鐵衣連說:“好好好,別站着了,都坐下。”
杜雨霖和葉茵平坐下,清水卻沒有會,恭敬地侍立一旁。谷鐵衣看了清水一眼,“清水,你就不要客氣啦,坐下吧。”
清水這才欠着身子坐在谷鐵衣對面的一個沙發上。
谷鐵衣對杜雨霖說:“杜先生,你沒想到我這個搞地質的還有個幹特情工作的學生吧?”
杜雨霖點點頭,“的確沒想到,更沒想到的是谷先生在日本還有這麼好的房子。”
“哦,這個別墅不是我的,是我向一個日本老朋友借的,”說着還調皮地眨眨眼,“不用給錢的喲。”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杜雨霖意識到這個谷鐵衣有意地沒講爲什麼清水是他的學生這一段,他不由得又分別看了兩人一眼。
谷鐵衣又說:“對了,外邊我養了幾株不錯的花,這房子不是我的,這花兒可是我的,杜先生,葉小姐,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呀?”
杜雨霖客氣地說:“當然。”
谷鐵衣站起身,“那我們走吧。”說着引着三個人來到了院子。
兩條大狼犬看見谷鐵衣,興奮地跳起來,谷鐵衣拍了拍他們頭。
谷鐵衣指着滿樹的櫻花問杜雨霖,“杜先生,你知道櫻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杜雨霖隨口應道:“西洋櫻花的花語是:善良的教育,至於說日本櫻花的花語我不大清楚。”
谷鐵衣說:“日本櫻花的花語是:生命補充。生命補充,多有詩意呀。”
三個人邊說邊走着,樹下的一個機器零件絆了杜雨霖一下。杜雨霖好奇地蹲下身看了看那些個機械零件,指了指零件問:“谷先生,這個……”
谷鐵衣說:“這些是我那個朋友,也就是這個別墅的主人的一個養雞場的傳送設備,壞掉了,讓我有時間給修一下,可是我修了好幾天也沒修好,看樣子,我真是老了。”
杜雨霖笑着說:“谷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試一試。”
“怎麼,杜先生懂這些?”
“嗯,我在美國時擺弄過這些東西。”
“太好了,那就麻煩杜先生了。”
杜雨霖戴起旁邊放着一副手套,擺弄了起來。
谷鐵衣和清水蹲在一旁看着杜雨霖修。葉茵平在他們身後靜靜地看着谷鐵衣。
貞子用托盤端着四杯茶從屋裡出來。
谷鐵衣說:“杜先生,要不先休息一下,喝杯茶?”
“不用了,馬上就修好了。”
谷鐵衣看了看清水,又轉過臉問:“杜先生不會是開玩笑吧,這個我可是修了幾天。”
杜雨霖笑了笑,繼續修。
又過了一會兒。
杜雨霖摘下手套,“修好了。”說着他看了谷鐵衣一眼,“谷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當然。”
杜雨霖指了指那些零件:“您剛纔說這是您那位朋友養雞場的傳送設備,不過據我看這些零件是用來挖礦的大型採礦設備的一個組件,而且是美國產的。”
谷鐵衣又看了清水一眼,有些尷尬地笑笑對杜雨霖說:“是嗎,那可能是我搞錯了,人老了,就是這樣,許多事情會搞錯。不過,還是謝謝你,杜先生,我可是修了幾天都沒修好。不說了,不說了,走,該吃飯了,我們吃飯去。”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往回走,清水偷偷地和谷鐵衣交換了一下眼色,葉茵平看在眼裡。
四個人進了餐廳。餐廳裡一張不大的小桌子上擺着幾道精緻的日本菜還有一壺日本清酒和四個酒杯。
谷鐵衣讓三個人坐下,然後自己才坐下,拿起酒壺給杜雨霖倒了杯酒,然後問:“杜先生在美國呆多少時間?”
“前前後後四五年吧。”
“你到美國是讀書還是幹什麼?”
“讀書。”
“哪個學校,學的是什麼專業呀?”
“弗吉尼亞軍事學院,機電工程專業。”
“大學畢業後你留美工作了?”
“進入鈕蒙特礦業公司工作了三年。”
杜雨霖突然想起,去年茂川也曾問過他幾乎同樣的問題。
谷鐵衣拿起筷子讓了讓菜,然後說:“鈕蒙特礦業公司可是世界上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你在那裡主要從事哪方面的工作呀?”
“主要是對大型採礦設備的維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