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華看到孟安然畏縮地退向了後面,他也只能不敢再想前面走,也是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妖華說道:
“你……你就躺在那裡,我怕你生病……”
孟安然聽完了之後,她的頭突然疼了起來,剛纔昏過去時的一些事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她捂住了自己的頭,問到:“你是怎麼去風府的?”
妖華怎麼可能不受任何阻攔的來到風府,他怎麼就把自己抱回了這裡,這裡又是哪裡?孟安然的手抓緊了被子。
妖華看着孟安然在那裡糾結和痛苦的表情,孟安然的臉上一時間出現了迷茫,接着又是害怕的表情,孟安然的思維已經有些混亂了。
沒有等到妖華的回答,孟安然將自己的毯子拋向了妖華,孟安然指着妖華說道:“你和他是一起的!你們一起害我的!是不是!”
妖華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揮,毯子就掉落在了地上,妖華不知道孟安然在說什麼,他只是想救孟安然,
“孟姑娘……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和別人一起害你……我……”
妖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孟安然又一次昏了過去,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了牆角,剛纔那句話彷彿是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來的。
妖華把孟安然抱着躺下,在孟安然的身上蓋上毯子。爲什麼自己的靈力對孟安然的作用並不大?妖華實在是不明白……
妖華不懂,他的靈力只是對身體上的傷害有用,而孟安然在遭遇了剛纔的變故以後,心理上卻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妖華面對着躺在那裡的孟安然手足無措,既然靈力沒有用,妖華又可以做什麼呢?妖華坐在那裡,他揉着自己的眉頭,發着愁。
風逆看到了妖華已經帶着孟安然離開了,現在他要解決的就是如何去面對天下道盟的孟宇了。
風逆本來想嫁禍於妖華,說是妖華擄走了孟安然。但是如此說來的話,天下道盟的人一定就會抓捕妖華。
那風逆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風逆微微地搖着頭,他到底要怎麼說,才能讓天下道盟放棄尋找孟安然?
到底要怎麼說,才能讓妖華和孟安然一直待在一起?讓孟安然死了那條回家的心,回到河城的心,讓她別無選擇,只能和妖華待在一起?
風逆一回頭,他看到了妖華的扇子,他撿起了那把妖華那把本來是想送給孟安然的扇子,眼角里閃出了點點的寒光。
“怎麼安然還沒有回來?”孟安然的母親在大廳裡着急地轉來轉去,這就算是皇帝家的晚宴,現在應該也是結束了。
安然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吧?孟夫人趕緊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在心裡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在風逆的家中,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事的。夫人不用急,還是先坐下來吧。”孟宇雖然是安慰着孟夫人,但是他自己的聲音裡,聽起來也是不確定的。
“盟主,風城主來了?”底下一個人的急急忙忙地過來對着孟宇彙報到。孟宇聽完連忙說道:
“沒有看到小姐嗎?只有風城主一個人?”
底下那個人回答道:“沒有看見小姐……風城主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在下馬朝着大廳過來。”
孟宇一聽站起了身子,風逆這麼晚來拜訪一定是有突發事件了,可是安然呢?爲什麼安然沒有個他一起回來?
孟夫人抓住了孟宇的手,說道:“安然呢!安然呢!安然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孟宇的眼神裡也都是焦灼,口頭上還是安慰着孟夫人:
“沒事,沒事。等風逆來,我們就會知道了。”
孟宇的話音剛落,那邊風逆就已經走進了大堂裡,他的手中拿着妖華要送給孟安然的那把扇子,說道:
“孟盟主,既然安然心中早有所屬,爲什麼還要讓安然和我預定婚約!”孟宇和孟夫人都是愣住了,不懂風逆在說什麼。
“城主,你在說什麼?”孟宇一副茫然的面孔,看着風逆,然後又問到:“安然呢?她在哪裡?”
風逆將那把扇子狠狠地扔在了桌子上,眼睛盯着孟宇說道:“不如孟盟主,自己去看看那扇子上畫得是什麼吧!”
說完,風逆便是背過了身子,留了一個背影給孟宇,孟宇的手有些顫抖地拿過了那把扇子,他打開扇子,看到了上面畫着孟安然的樣子。
孟宇的眼神突變,他把那把扇子合上了,放在了桌子上。旁邊的孟夫人想去看看那把扇子上到底是什麼,被孟宇阻止了。
孟宇對着風逆的背影說道:“風城主,這是想說什麼?”孟宇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是他的氣場在風逆的面前不輸分毫。
風逆說道:“盟主,扇子上的東西,你是沒有看到嗎?那上面畫得,可是你們家的好女兒孟安然啊!”
孟宇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道:“據孟某所知,城中仰慕安然的人不在少數,在扇子上畫上安然,應該只是心中的仰慕太過吧。”
風逆轉過了身子,他問到:“仰慕安然的不在少數,可是能和安然同牀共寢的,不多吧?敢在我風府裡放肆的,就更不多了!”
孟宇聽完後,臉色突變,他說道:“風逆!你不要血口噴人!安然的名譽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污衊的!”
旁邊的孟夫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風逆,她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和驚訝,隨即轉變爲憤怒。
風逆走到了孟宇的面前,孟宇剛纔那樣威嚴的氣勢蕩然無存,彷彿是一團快要熄滅的火,風逆看着孟宇。
風逆張口輕輕地說道:“盟主,安然的左背上,是不是有一個胎記啊?”沒等孟宇回答,風逆繼續說道:
“盟主知道我爲什麼知道了嗎?因爲你們的好女兒孟安然沒有來得及穿上自己的衣服。”說完後,風逆就沒有再看孟宇,他向後退着,和孟宇拉開了自己的距離。
一瞬間,大堂裡是沒有任何聲音的,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身影都是可以聽的清的。孟宇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的手扶在了桌子上,好像隨時是會倒下去一樣。
孟宇的臉上全都是驚訝和不敢相信的表情,孟安然的身上有一塊胎記,這是她生下來的時候就有的……風逆,風逆怎麼會看到!
難道……風逆說的,是真的?!孟宇指着風逆說道:“風逆,你血口噴人!毀我小女的清譽!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啊!”
風逆的聲音平靜,和孟宇的激動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幽幽地說道:“想必孟盟主自己也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至於未過門的妻子,孟盟主覺得我會娶一個和別的男人有染的女子過門嗎?我風家的門,未免也太好進了吧。”
孟宇聽完了風逆的話,他的臉漲得通紅,孟宇對着風逆說道:“安然不是那樣的姑娘,她從來都是賢淑德雅,安守本分。她怎麼會和……不可能的。”
風逆聽完了孟宇的話,他拿過了那把扇子,說道:“安守本分的姑娘,會收下別的男人送她的扇子嗎?
孟盟主,不要再騙自己了。”
孟宇不能相信,他的眼睛裡流露出的都是痛苦的眼神,他說道:“風逆,我們天下道盟待你不薄,你爲什麼要這樣污衊安然……”
風逆的眉頭皺了起來,爲什麼這個孟宇這麼頑固,看來……只有借孟夫人一用了。風逆把頭轉向了孟夫人,說道:
“孟夫人,你是不是見過一個白衣男子,和孟安然接觸過?”
已經是淚流滿面的孟夫人不肯看着風逆的眼神,但是卻沒有辦法否認這個事實,那天在寺廟裡,她……確實見過一個白衣男子。
孟夫人只能是忍着自己的淚水點了點頭,聲音顫抖地說道:“是……但安然不認識那個男人,她不認識那個男人!”
風逆看着孟夫人,又看了看已經跌坐在了椅子上的孟宇,他的聲音柔和,說道:“難道安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讓人留下把柄嗎!”
孟宇緩緩地擡起了頭,無論他信不信,孟宇知道,風逆今天是一定要給他和天下道盟最沉重的打擊了,而風逆的武器,就是他的女兒孟安然。
風逆見沒有人理他,便是自顧自地接了下去,說道:“孟盟主,我風府一向最討厭背信棄義之人。今天安然的行爲,讓風逆實在是沒法娶安然入門,解除婚約吧。”
“什麼!”孟宇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質問着風逆說道:“現在解除婚約,你讓河城人怎麼看安然!你讓天下人怎麼看天下道盟!風逆,你不要欺人太甚!”
風逆立刻接上了孟宇的話,他說到:“孟盟主,是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的女兒揹着她有了婚約的丈夫和別的男人翻雲覆雨,你覺得,當這件事說出去之後,河城人會怎麼想孟安然,天下人又是怎麼想你孟宇的?”
孟宇拔出了自己配在腰間的劍,劍光一閃,孟宇的劍已經架在了風逆的脖子上,劍鋒微微地顫抖着,但是遲遲沒有刺下去。
風逆一臉淡然的模樣,他的眼睛微微地低垂着,把風逆的眼眸遮住。而風逆的心裡,卻是忍不住的狂喜。
“你想要什麼……”孟宇頹然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劍,一把扔在了地上,孟宇的聲音虛弱,此刻他只是一個在女兒和天下道盟間抉擇的父親和首領。
孟宇本可以剛纔就殺了風逆,但是他沒有。在風逆這樣侮辱孟安然,自己的女兒的情況下,孟宇殺了風逆一點也不過分。
風逆蹲下了身子,把孟宇扔在了地上的那把劍撿了起來,交給了孟宇。風逆笑眯眯地說道:“岳父大人這樣,風逆怎麼受得起?”
接着風逆的臉上又恢復了剛纔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風逆看着站在那裡的孟宇和孟夫人,說道:
“我要你們答應我,從此不再見孟安然。”
孟夫人走到了風逆的面前打了風逆一個巴掌,風逆轉過了臉,他的嘴巴上流出了血,沒想到,今天被他們孟家的女人打了兩次。
當孟夫人再次伸出手的時候,風逆抓住了孟夫人的手,他盯着孟夫人說道:“岳母,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然後風逆就慢慢放開了抓着孟夫人的手,說道:“第二,我要掌握天下道盟三分之一的人馬,他們聽命於我。”
孟宇突然大笑了起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風逆誣陷孟安然就是爲了達到自己的那點骯髒的目的,孟宇說道:
“風逆,你做夢去吧!天下道盟永遠不會聽命於你這樣的人。”
風逆轉過了身子,他開始向外走去,風逆說道:“好好考慮吧孟盟主。明天的婚禮,如果你們來,就是同意的了。
如果你們不來,當着滿堂賓客的面,你們不想孟安然的事再被說一遍吧。”
風逆停下來了,他側過了自己的頭,說道:“還有,孟宇,你覺得這河城裡的人,是信我風逆這樣一個守護攝魂珠百年家族裡出來的人,還是信你?”
說完,風逆就走出了天下道盟的大廳。